月明朗好生給小太陽解釋完,又去了觀微星君那。
觀微星君是負責觀察人妖魔三界的細微動向的,一旦發現什麼異常,便要及時向上面稟告的,但人妖魔三界那麼大,他一個人難免總有忙不過來疏漏的時候。
月明朗來找他就是爲了來告知昨晚魔君滄瀾現身人間一事。
正巧觀微星君正要出門去向東方大帝稟報這件事。
兩人在觀微府邸迎面撞上。
觀微星君先開了口打招呼,“月亮仙使你怎麼來了?當了一晚上的值沒有回去休息嗎?”
月明朗問了聲星君好,搖搖頭,“還沒來得及回去我來是有事和星君說。”
觀微星君哦了聲,“不知是何事?”
月明朗道:“不知星君昨夜可曾發現魔君滄瀾於子時一刻現身人間。”
“我正要去向東方大帝稟報這件事呢!千年封印期限未到,魔君滄瀾竟然提前衝破封印還現身人間,這件事非同小可,有悖當年神魔大戰過後我們天界與魔界訂下的約定。”觀微星君面露激動之色,又拂袖道:“月亮仙使多謝你來提醒告知,我要趕緊去向東方大帝稟報,就先失陪了,你若還有事物要觀,可入府去叫我的小徒幫忙。”
月明朗應了聲好,目送觀微星君離去,他在原地愣了片刻,便直下凡間,一夜未休,到了白天他也不休息了,只想着趕緊下去給幽篁道歉。
他在去雲月樓的路上遇見了幽篁。
他像是突然從天而降出現在她的面前,幽篁嚇了一跳。
他一上來二話不說就同她道歉,“對不起幽篁,我錯了,我昨晚不該……”
“你還說!”幽篁忍不住喝了一聲打斷他,街上這麼多人,真怕他下一句就把昨晚發生的事給當衆說了出來,他是真傻還是裝糊塗想以此來毀了她名聲,以這樣另類的方法迫她就從。
如若不然,他天天跟着她到底是爲了什麼?可他又從來沒有正面對她表示過什麼,但是他每天的跟隨昨晚又對她做出那樣的事,讓她不得不懷疑他到底安的什麼心?
少年聽到她的呵斥,連忙就閉了嘴,低聲道:“好,我不說。”
“總之我錯了,我向你道歉!”又舉起兩指來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了,若還有下一次我一定事先取得你的同意。”
什麼?他還想着若還有下一次,幽篁有些惱羞成怒,不禁冷冷地看着他,“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你以後都不要再跟着我了,若再讓我發現你跟着我,我就報官。”
說完,她轉身就走。
少年看着她遠去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的背影,微微失神,她一定還在生他的氣,他怎麼樣才能讓她原諒他呢?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看她的樣子,好像是真的一點也不想再看到他,他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她現在應該很討厭他吧?
不知爲何?一想到這,少年就覺得胸腔裡突然堵得難受,他,不希望她會討厭他。
在幽篁走後許久,他暈乎乎地又去了雲月樓,這一次連身形還忘隱了,昨夜一夜未休,今天也沒休息上片刻,他腦袋有點暈沉沉的。
到了雲月樓前,他往樓門上靠了靠,身子微微往前彎傾了一點,沒休息睡好的樣子就跟喝醉酒了似的。
樓裡的姑娘們見到他,一窩蜂地涌上了前去,前抱後扶的。
一羣姑娘的嬌笑聲傳來,“哎呀公子你可是好些日子沒來了,真是叫我們想的很吶!”
“就是就是公子你以後可要常來啊。”
月明朗被她們左擁右抱着,一路被她們拉進了樓裡去,姑娘們殷勤又熱情得很,倒酒的倒酒,解懷的解懷,還有給少年捏肩捶背的,美人剝好葡萄往他嘴裡送,葡萄還沒吃完,美酒就又送上了來,一口酒一口菜,那伺候的可是貼心周到了,少年被動地接受着,在濃濃的脂粉味裡,他被薰得頭腦愈發昏沉了起來。
幾個膽大的花娘們來說在他身上不安分地亂摸。
一個花娘小聲地叫了起來和其他的同伴們說:“哎呦你們別看着公子挺清瘦,殊不知這上手一摸着呀,倒是有料的呢!”
“真的嗎真的嗎?”一羣圍在少年身前的女人們都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一個個都要上手。
身後卻忽然傳來樓裡媽媽的叫喊,“哎呦我的一羣姑娘們啊,你們怎麼一個個都圍着月公子呀,他是有三頭六臂呀還是怎的,都不去接待其他客人了嗎?快些散開去我找月公子有事呢。”
媽媽揮手,一羣姑娘們言笑晏晏地倒也散開了,畢竟月公子長得雖然俊俏但是他每次來都沒錢呀,等伺候完了那些有錢人再來找他也不遲。
脂粉味散去,少年纔可算是清醒了點,卻作勢又要往身後軟榻上倒去,兩眼睏倦地想要睡上一會,可樓裡的媽媽卻把他拽走了,“月公子,我有事跟你說你跟我來一趟。”
少年哦了聲,揉揉眼睛被老鴇拽去了一個無人的角落裡。
老鴇先是關心了他一句,“怎麼月公子瞧你這模樣,昨晚是沒睡好?”
月明朗嗯了聲,又禮貌地回問道:“不知您找我何事?”
老鴇拉着他的手,笑眯眯問:“不知公子覺得我這雲月樓裡的幽篁怎樣?”
少年愣了下,回道:“她很好。”
“那你可喜歡?”老鴇直言又問。
“啊?”少年略顯迷茫,何爲喜歡?他啞然了一瞬,老鴇見他也不說話,便就當他是默認了,於是又撮合道:“公子你要是喜歡,就得及時去向人表白心意呀,莫要讓人捷足先登,我瞧着你倒是和她挺般配的,幽篁呀命苦,她從小就被家裡人賣來雲月樓裡,我見她琴彈得好,她人又倔,所以就讓她當了樓裡的琴師,沒讓她像其他的姑娘那樣去接客,後來呢,一個貴人看中了她,便替她贖了身還八擡大轎娶了她,可是呀好景不長,新婚沒幾天,夫君就死了,死了沒多久她就被她夫家人趕了出來,爲了生計又只好來樓裡彈琴,她如今一個人居住在那深林中呀,讓她回來樓裡住,她也不願,可一個女人家自個住着多不安全,家中沒個男人怎麼行,你說要是屋裡漏了雨啥的咋辦?還有那些重活累活,什麼劈柴啊挑水啊,她一個女子怎麼好做?所以你要是對她有意思,媽媽我就幫你說說去,也做回媒婆,幫你向幽篁提親,這以後呀你也能幫襯幫襯她,媽媽我實在不忍心見她一個人那般悽苦呀!”
少年聽得雲裡霧裡,只支吾着道:“可是她好像不喜歡我,還很討厭我。”
老鴇不相信,“這怎麼可能呢!我看公子明明就是人見人愛呀,我這樓裡的那麼多姑娘不個個都被你迷得七葷八素的,都不知道去接其他的客了!”
少年茫然地眨了眨眼,“有嗎?”
他想了想,又道:“多謝媽媽的好意了,你說的情況我都知道了,你放心,我今後一定會多多幫助幽篁的,讓她不用那麼累,但是提親還是算了吧,畢竟她對她亡夫那般情深意重,我們還是不要去煩擾她了,默默地幫她就好。”
老鴇聽他所言,誒聲嘆了口氣,“公子可想好了?”
少年嗯了聲。
“那好吧。”老鴇拍拍他的肩膀,又不死心地道:“要是公子以後改變主意了,可要來告訴我,幽篁也算是我半個乾女兒,她的親我幫你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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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再嗯了聲,認真地點點頭。
經樓裡的媽媽這麼一“醍醐灌頂”,月明朗心中好似茅塞頓開一般,便打定了一個主意,準備以此來向幽篁道歉,希望有一天能夠取得她的原諒。
於是乎,漸漸的,幽篁在家中接二連三地發現了許多怪事。
家裡的柴有人早早地就幫她劈好了,水缸裡的水也永遠是滿滿的,彷彿她從來都沒用過一樣。
她覺得無比怪異,這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是她夜間彈琴起了效用,她亡夫的魂魄被她聚來了竹裡館中,是她的亡夫之魂幫她做的這些?
“是你做的這些嗎?玄墨。”
玄墨正是她亡夫的名字。
聽到她的叫喚,一直在她身旁隱身的少年忙擺了擺手,“不是不是,我不是玄墨,我是月明朗啊。”
誒~少年低低地嘆了口氣,她聽不見的,不免又好奇她口中的玄墨是誰?
這些天他雖然在幽篁的眼中消失不見了,但其實他又一直在她身邊,晚上回到天上守護月亮,白天又再來到她身邊,一如最開始那般,每天接送她,只不過他完全地使用仙術隱去了身形,幽篁看不見罷了。
他每天會趁她不在的時候給她劈好一天要用的柴,挑好裝滿一缸的水,最近他還學習了跟她怎麼做飯。
她燒菜做飯的時候他就在她身邊看着,看着看着就覺得差不多會了,他準備等再過幾日就開始把飯也給她做好,那她回來的時候她就可以直接吃了。
他爲她做了好多好多,可是她卻一點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