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鸚鵡白鳳

一旁詩然見狀,故作溫婉的笑言:“我只以爲筱婉妹妹貪耍,想不到姐姐也這般喜歡玩鬧呢。”

雪語剛纔在心中就把此事從頭到尾理了一遍,從早前筱婉嚇人,再到下午畫眉送來鶯兒,直到剛纔燈滅鬧鬼,這些事看似沒有聯繫,都是筱婉一人所爲,但是細想來,剛纔燈滅之時,鶯兒正在燈下。

想到這,雪語心中便有了注意,款款給衆人行了禮,不緊不慢地解釋道:“方纔我院中鬧鬼,我和剪春以爲是有賤人作祟,所以,便拿了東西出來看看,不想竟然是妹妹和我開的玩笑……”

說罷,雪語面帶歉色的對筱婉莞爾一笑。

聽雪語這般說,樑母等人才注意到院子前落着一隻用白紙胡的紙鶴,頓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筱婉本還想辯解,見自己母親給自己使了個眼色方纔作罷。

“既然是小孩子的玩鬧,就散了吧。”樑母在雪語和筱婉身上巡視了幾眼,轉頭又見杜氏對自己笑,便想此事息事寧人方做休。

第二日一早,雪語便起來洗漱去給樑母請安。

一進屋便看到軒轅氏、王氏還有詩然、筱婉已經坐在了屋中,筱婉手中的白貓一見雪語進來,警惕的擡起睡得有些鬆散的眼睛朝雪語看了兩眼,見雪語似乎對自己沒有敵意,便又閉上了眼睛,溫順的躺在筱婉懷裡呼呼睡了起來。

雪語規規矩矩給上首三人行了個禮。

一旁軒轅氏看着屈膝躬身的雪語輕挑指尖蔻丹掠過鬢前一縷碎髮,佯裝不經意杏眼微擡看了一眼身邊的筱婉,“雪語果然生的嬌弱無骨,清秀可人,難怪這才見面沒多久,就讓老夫人日日掛心了。”

雪語行禮起身,正好對上軒轅氏一雙杏眼,軒轅氏本來就是難得的美人,今日更選了一件大紅祥雲霏緞的長裙,頸上專門配了一串綠幽靈水晶串珠,顯得她更是人比花嬌。

一旁軒轅氏聽言,輕抿薄脣,附和道:“老夫人一直吃齋唸佛,自然是慈悲心腸。”

雪語明白軒轅氏話中意思,也不計較,水眸淺垂,光華流轉,落在一旁詩然身上。

“我怎麼比得上詩然妹妹蕙質蘭心,纖纖之姿呢,不過是個粗鄙丫頭罷了。”

雪語所言正中樑母心坎,心疼地看着雪語,招手將她拉在了自己身邊:“蕙質蘭心也罷,粗鄙丫頭也罷,女兒家守得本分就是最好。”

樑母此話看似無心,實則是有意說給軒轅氏和軒轅氏聽的。

雪語母親蔣氏雖然早死,卻也是樑母親自挑選的媳婦,樑文儒當日更是和蔣氏琴瑟和鳴,恩愛非常,所以對雪語克母一事總是耿耿於懷。

蔣蘇清本就是樑母兄長蔣漢文的女兒,蔣漢文同老丞相梁書文同朝爲官,又是同窗,便將妹妹許給了梁書文。

蔣漢文昔日**人所害一家發配邊疆,後雖平反,可在回京的路上又遇見了山匪,蔣漢文夫婦不幸遇難,只留下年滿兩歲的女兒蔣蘇清一人。

樑母膝下無女,又感嘆蘇清身世可憐,便將蘇清接在了身邊撫養。

樑母一直視蘇清如己出,從小便讓她和樑文禮、樑文儒兄弟二人一同識字學禮,到了年齡還專門請師父教蘇清琴棋書畫,到蘇清15歲時也算得汴京有名的大家閨秀,上門提親者絡繹不絕。

蔣蘇清和樑文儒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漸漸便互生情愫,所以樑文儒便去求了母親,將蘇清嫁給了她。

自蘇清難產去世,丞相府便一直未沒有大方夫人,一來是丞相樑文儒思妻情深,二來是樑母蔣氏對蘇清以外的女子皆看不入眼,所以樑文儒索性便將一家主母的位置閒置了下來,多少年來皆是二夫人和三夫人共同掌事,也鬧出了不少事端。

此時,一旁詩然知道樑母是有意偏袒雪語,貝齒輕啓,嬌笑說道:“妹妹哪裡襯得蕙質蘭心二字,倒是姐姐仙姿婀娜,秀外慧中,是我和筱婉妹妹的榜樣纔是。”

詩然知道昨日之事,筱婉對雪語定然心生怨恨,此刻面上雖然帶笑,可是心裡卻憤然發狠,心道她不過是個沒孃的災星,如何能和自己想比?

一旁筱婉聽詩然這般說,眼中也滿是不屑,她心中本就對雪語噗之以鼻,昨日之事更讓她恨之

入骨,哪裡還有恭敬的意思?隱在袖中的雙手早都緊緊攥在了一起。

雪語一直垂首,聽罷詩然這般說,方纔擡首梨花微綻,“妹妹言重了,我們姐妹應該互相照佛纔是。”

“難得雪語這麼懂事。”王氏說着捂面看了一旁軒轅氏一眼,軒轅氏知道王氏何意,正與說話,卻見一個青衣女婢拎着一個金絲鳥籠挑簾從屋外走了進來。

青鸞進屋見衆人皆在,便將鳥籠交給了一旁伺候的畫眉,跪身行禮道:“奴婢給老夫人、夫人、小姐妹請安。”

軒轅氏擡手讓女子起來,方纔給一旁樑母解釋道:“青鸞是前些日子才請來的訓鳥師父,我想着老夫人今日總在院裡閒來無事,便想着讓她帶着鳥兒過來給您表演表演,打發打發時間。”

“如此也好,倒是你有心了。”樑母淺笑,眼中神色如常,看了一眼畫眉手中的鳥籠便問道:“這是什麼鳥?”

青鸞聽問,便走上前來,行禮答道:“這鳥兒是難得一見的葵花鳳頭鸚鵡。”

“哦。”聽青鸞這般說,樑母饒有興趣的點了點頭。

一旁雪語聽是葵花鳳頭鸚鵡,心中不覺暗歎,這隻鸚鵡是軒轅氏珍藏,一般人都不許看,後來陰差陽錯被筱婉的白貓吃了,氣的軒轅氏當場命人將筱婉的白貓打死。

想到這雪語眼光不禁滑落在筱婉懷中的貓兒身上,只見那白貓已經一掃方纔的睡意,兩隻碧眼緊緊盯着畫眉手中的鳥籠,嘴中暗自發出“烏魯烏魯”的嗚鳴。

雪語心中暗自覺得隱隱不安,但又見它在筱婉懷中抱着不得動彈,心中便也不再多想。

軒轅氏見樑母對這葵花鳳頭鸚鵡感興趣,趕忙對青鸞說道:“這幾日白鳳可又學什麼新本事了嗎?”

青鸞起身點了點頭回道:“近日白鳳學了幾句巧話,所以奴婢特地帶她討個搞個樂子。”

“好好,若真是妙話,那便最好,討了老夫人歡喜,我重重有賞。”軒轅氏笑着看了一眼身邊的樑母,指着一旁畫眉手中的鳥籠說道:“這鳥兒說起話來和人一樣,真真的是件奇事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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