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清與悟明真乃十足的禽獸,殺了他們,也算是替天行道了,滅了他們兩個狗畜生,實在是一件善莫大焉的義舉,按說藍天翔應該感到高興,但他卻緊皺着眉頭,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看似不正常,其實卻非常合理。
因爲,一連幾天,他幾乎都是不眠不休、不分晝夜的趕路和與人拼殺,本就虛弱的身體,在與智清和悟明的廝殺之後變得更加不堪,若再遇見歹人截殺,可該如何是好?
另外,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的孃親和姨娘的情況看起來更加的危急,可路上又多劫難,他真擔心十天之內趕不到飛鳳嶺!
悲傷、心痛、無助、迷茫!
藍天翔感到心力憔悴,心情糟糕透了。
坐在馬車上頭痛欲裂的他,十分的沮喪,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機械般的催促着馬兒向前奔跑。
看着高掛在天上的太陽,他卻感覺不到一絲的溫暖;連綿不斷的大山,讓他覺得十分壓抑、呼吸困難;迎面吹來的春風,更是讓他心中煩躁不安!
可正在此時,他卻突然聽到有人的暴喝之聲從前方傳來。
登時,他心頭怒火騰燃,不由狠狠地將牙齒咬了又咬。
“呔,小子,沒聽到爺爺讓你站住嗎?耳朵聾了?還是趕着投胎?”
“籲——”藍天翔拉繮止馬,隨即一臉兇狠地怒瞪着前方的攔路之人,就那麼看着站在他車前一丈之處一字排開的五騎,也不言語,因爲他不想浪費口舌。
攔路的五人,雖然長相各異,但個個一臉的殺氣,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幾乎可以斷定,十有八九又是收了某人錢財來殺他的傢伙。
既然如此,問與不問,結果都不會不同,反正都要廝殺來決定生死,何必白費氣力!
毫不遲疑,藍天翔右手一伸,直接就握住了他身邊那把大刀的刀柄,做好了廝殺的準備。
而五騎之中,騎黃驃馬、身穿青色衣衫、手持雙鞭的中年大漢,卻是嘿嘿一笑,取笑起他身邊那個持長槍的大漢來:“樑武,這回糗大了吧!看到沒有,人家根本就不鳥你!”
“這小子確實挺拽!”樑武咬了咬牙道:“曹騰,他不鳥我,我敢說,他也不鳥你!不信,你試試!我賭十兩銀子!”
“我也賭十兩!我賭武哥贏!”五人中,手持鏈子流星錘的大漢,突然插嘴道。
“哎呀,韓江你小子行啊,你不怕弟妹把你的皮給剝了?”
聞言,手持兩把匕首的女子,狠狠地剜了一眼韓江,然後語氣森冷道:“我才懶得管他呢!沒錢的時候,讓他自己喝西北風去!”
“嫂子不用擔心,等今天之後,我們很快就會得到一座金山,錢多的你花都花不完!”手持一柄方天畫戟,長相頗爲英俊的男子,笑呵呵的說道:“韓大哥喝不了西北風!”
“嘿嘿,樑文兄弟說的對!”韓江不住點頭道:“等咱們殺了這小子,樑文兄弟可就是神木寨老當家的女婿了!神木寨老當家的兩個兒子都已經死掉了,這還不就等於神木寨這個大大的寶藏都歸咱們兄弟了!到時候,那還真是錢多的都不知道該怎麼去花了!”
“我看這個事兒沒那麼簡單!”曹騰一臉認真道:“兄弟們都知道,宋彰那個王八羔子可是個大色鬼,而神木寨老當家的女兒,那可是水靈靈、嬌滴滴、活脫脫一個大美人兒!我聽說,宋彰早就對她的美色垂涎欲滴了!現在,宋彰又當上了神騎營的正頭領,可謂是有權有勢!我不信他個王八羔子,會好心把嘴邊的肥肉送給別人!我看那廝在信中說得不清不楚的,誰知道他到時候會不會耍賴啊!”
“他敢!”樑文砰的一下將手中方天畫戟插在道路上,惡狠狠的罵道:“宋彰那王八蛋,要是敢跟我玩花花腸子,我一戟挑了他個狗雜種!”
“兄弟啊,我覺得曹騰說的在理!”樑武道:“宋彰這個人,咱不得不防!否則,真有可能被他給算計了!”
樑文一攥拳頭道:“宋彰要是真如大哥所言,那我就讓他後悔從孃胎裡出來!”
“對!”曹騰一揮手中雙鞭道:“膽敢阻擋我們實現宏圖霸業者,必殺之!就是皇帝老兒也不行!”
“廢話真多!”藍天翔一臉不耐煩:“要殺我就趕快!要是不殺,把路給我讓開!”
“哎呀,奶奶的!”曹騰冷然道:“這小子還真是個着急的主啊!我們都沒急,他倒是先急了。”
“這小子是不是腦子有病啊?”手持匕首那女子道:“咱讓他多活一會,他還不願意了還!”
“我說你腦子也有病吧?”韓江很沒好氣道:“這小子要是沒病,他敢殺神木寨的人?”
“可不嘛,老孃不但腦子有病,眼還瞎!”手持匕首那女人一臉怒氣道:“不然,老孃我會跟着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熊樣兒,要人沒人!要錢沒錢!要本事還沒本事!”
“萬翠英你個臭娘兒們,你給老子閉嘴!當年要不是老子救你,你早被宋瘸子給糟蹋了!你個沒良心的!你跟着我這些年,我有沒有虧待過你?你自己說!”
“哼,宋瘸子!宋瘸子怎麼了?宋瘸子也比你強!人家至少也有房屋十幾間、良田百畝、牛羊千頭,一年四季風吹不着、雨淋不到、不愁吃穿!你呢?你有什麼?除了一身臭脾氣,就身滿身狐臭味兒!”
“是是,都是他娘~的老子耽誤你!你,你……你有本事回去找他去!”
“嫂子、韓兄,都消消氣,少說兩句行嗎?”樑文勸道:“你說你們都一起生活這麼多年了,咋還動不動就吵嘴呢?”
曹騰和樑武,也被韓江夫婦的吵罵之聲鬧得頭暈,爲了不讓自己心煩,二人也趕忙開口勸解。
聞言,韓江夫婦識趣,當即便不再鬥嘴。
“想好怎麼動手了嗎?是一起上,還是一個個來?”心中雖然極其煩悶,但卻一點都沒有失去理智的藍天翔,在停下馬車的剎那,就已經有了對付敵人的辦法。
他明白,他一個人同時對付五個人,那是極其不明智的行爲。
因此,他故意裝出一副不屑的樣子,並以言語羞辱對方,爲的就是給自己創造一機會,各個擊敗對手。
不得不說,這方法還不錯。
因爲,就在他話出口的瞬間,忍無可忍的韓江便抄起了傢伙。
“龜兒子,你叫叫叫,叫你娘啊叫?”韓江一抖手中鏈子流星錘,悍然砸向藍天翔胸口:“去死吧你——”
“蠢貨!”早就準備好廝殺的藍天翔,一把扯出車上的大刀,手一拍車轅,身體登如離弦之箭一般,迎着飛來的流星錘便逆襲而上。
“吃我一刀!”藍天翔身子凌空,一抖手中的大刀,登時刀光耀眼,刀影連綿如濤浪翻滾,直接便朝馬上的韓江衝捲過去。
這可嚇壞了韓江!
因爲,他根本就沒把藍天翔當回事,認爲藍天翔就是那砧板上的魚肉、待宰的羔羊,只要他想,隨時都可以要了藍天翔的小命,可藍天翔突然來此一下,真有一刀滅了他的可能,這讓他如何能不肝兒顫?
一個激靈,韓江急忙撤手躲避。
然而,太晚了!
藍天翔一刀砍在了他的右臂之上,險些直接將他整條手臂給砍將下來。
“啊——”韓江一聲慘叫,身子一晃,撲通就從馬上摔了下來。
“給我去死!”韓江剛摔下地面,如同猛虎一般衝上的藍天翔,揮刀便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