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趕忙笑臉相迎,準備招呼。
然而,不待他開口,一馬之上的大漢卻看向了藍天翔,冷哼一聲道:“小東西,你要幹嘛?”
我幹嘛,關你屁事?
藍天翔真懶得搭理那大漢,但看那大漢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不像是個好鳥,他怕不答話那大漢耍橫惹麻煩,一咬牙,道:“買馬?”
“買馬?哼哼,下地獄自有無常鎖鏈牽着,買馬何用?”
聞言,藍天翔不由眉頭一皺,因爲很顯然,麻煩又找上了他。
真倒黴!
藍天翔心中窩火,但並不衝動,稍一移步,做好了閃躲準備,隨即掃視面前的十騎。
十騎極其精悍,駿馬高大強健,毛色漆黑光亮,猶如錦緞;大漢魁梧壯碩,衣甲光鮮,氣勢威武,殺意凜然。
鋒銳的長槍、精良的雕弓,側掛馬鞍橋上;統一的戰刀、箭囊,斜挎在衆人腰間。
顯而易見,這十騎訓練有素,戰力絕對不低。
這下麻煩大了!
怎麼辦?
藍天翔大腦飛轉,卻無計可施。
而就在此時,店小二卻笑意全無,看向十騎,冷言道:“各位大人,我是這裡的店小二,敢問大人們是打尖?還是住店?要是住店,請到別家,小店已經客滿了!”
“放你孃的狗臭屁!”一個大鼻孔、厚嘴脣的傢伙,一臉蠻橫道:“爺爺們今天就要住這兒!還他娘傻愣着幹嘛?趕快給老子們清場,打掃乾淨上房,備好洗澡水,老子們馬上要解乏!哦,對了,每一個房間安排幾個漂亮娘們兒,老子們要好好牀戰!”
“這不合本客棧的規矩!”店小二臉色陰沉,語氣冰冷道:“大人請不要無理取鬧!”
“呦呵,挺橫啊!區區一個店小二,竟然敢跟爺爺這麼說話,活膩歪了是吧?”大鼻孔那廝嗆的一下就將腰間的大刀給抽了出來,一指店小二,冷然道:“狗雜種,你若想死,爺爺這就賞你一刀!”
“你若不活,即刻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店小二怒聲道:“否則,死!”
“他奶奶個熊的,真反了天了你!敢跟老子耍橫,老子焉能留你狗命!”大鼻孔那廝,毫不客氣,大刀一掄,照着店小二就是一刀:“給老子去死——”
“可惡!”店小二不避不閃,手一伸,一把就抓住了砍來的大刀的刀背,隨即順勢往下一帶,大鼻孔那廝一頭就從馬上栽了下來。
“敢在我面前撒野,真是欠收拾!”話音未落,店小二直接就是一腳,砰就將大鼻孔那廝給踢飛了兩丈多遠,隨即一抖手,大刀擲出,嗖的一下,刀鋒貼着大鼻孔那廝的脖子就飛了過去。
“再敢出言不遜,絕不輕饒!”店小二懶得理會大鼻孔那廝,掃了馬上的衆人一眼,冷冷道:“小店不歡迎各位,識相的,馬上給我離開!”
“王八羔子,你找死!”大鼻孔那廝一個翻身從地上跳起,一把抄起自己的大刀,瘋狗般撲向店小二:“敢威脅老子,老子今天非剁了你不可!”
“放肆!”不待大鼻孔那廝殺到店小二身前,馬上一個長着鷹鉤鼻的傢伙,急忙大聲喝止:“於泰,把刀放下!”
聞言,馬上衆人納悶兒,於泰更是不解:“爲何攔我?”
“你眼瞎啊?”鷹鉤鼻那貨一臉陰沉道:“敢對楊二公子不敬,你活膩了是吧?還不快給二公子賠禮道歉!”
“道歉?哼,我爲什麼要道歉?什麼楊二楊三公子的,關我屁事?敢跟我囂張,我一定要宰了他個狗雜種!”
“於泰,你眼裡真塞棒槌了是吧?”鷹鉤鼻那貨翻身從馬上跳下,怒聲道:“睜大你的狗眼,看看你面前的店小二是誰?”
“老子管他個狗東西是誰!不就是一個店小二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放肆!”馬上一個長着八字鬍的傢伙插嘴道:“你眼前的店小二,他可不是店小二!”
“不是店小二?”於泰冷哼一聲道:“那他還是店小三兒不成?”
“你給我閉嘴!”鷹鉤鼻那廝來到於泰身前,怒瞪了於泰一眼之後,看向店小二,拱手一禮,滿臉堆笑客氣道:“楊二公子,都是在下管教不嚴,請見諒!那混蛋腦子不大正常,你莫要跟他一般計較!我替他向你賠禮了,還請你不要往心裡去!”
“哼,司徒大人,雖然你們是三皇叔的人,但也不要太放肆了!”楊二公子冷然道:“你們平日的所作所爲,早已惹得天怒人怨,若不知收斂,遲早讓你們後悔莫及!”
“是是是,楊二公子說的是,在下以後一定好好約束他們,保證他們以後不敢再惹你們楊家的人!”
“哼,司徒大人,西州不止是我們楊家,你們惹不起的人多了去了!別仗着是三皇叔的親信,就橫行霸道、無法無天,咱騰龍國,還是有律法的,俠義之士也多不勝數!別太過分了,否則三皇叔也未必保得住你們的小命!”
“姓楊的小子,你也別太囂張了!我大哥給你說好話,那是給你們楊家面子,你不要得寸進尺!”於泰一臉不服道:“若哪一天你落到老子手中,哼哼,有你好受!”
“放肆!”司徒大人氣得牙癢癢,猛然一指於泰,憤怒道:“你再敢胡言亂語,我就把你的狗頭擰下來當夜壺!”
“哼,不說就不說!”於泰咬牙切齒,怒瞪着楊二公子,小聲嘟囔:“老子在心裡罵!老子罵你祖宗十八輩!老子睡你七大姑八大姨、老孃、大姐、小妹妹……”
楊二公子雖然聽不清於泰在叨咕什麼,但他知道,那廝絕對沒說什麼好話,十有八九是在罵他,但這樣的小人,他懶得理會,扭頭看向司徒大人,面無表情道:“司徒大人,如果你們要是想喝酒吃飯呢,就請裡邊找地方坐下;如果沒事,還請你們趕快離開!”
“好!楊二公子,我們馬上離開!”司徒大人說着,朝其他人一揮手,隨即一指藍天翔,怒聲道:“還愣着幹嘛?還不快將這小王八羔子給我拿下!”
“是!”馬上衆人一聲應答,噌噌就將佩刀給抽了出來,作勢就要衝向藍天翔。
見此,楊二公子猛然一皺眉頭,當即就是一聲斷喝:“慢着!”
“楊二公子,你要幹嘛?”司徒大人一臉不善道:“公然阻撓我等辦差,你這是何意?”
“司徒大人,此人乃是我客棧的顧客,大人無故拿他,是何意思?莫非,是在報復我剛纔出手教訓你的手下不成?”
“哼,楊二公子,你不要倒打一耙!”一個長了雙狹長眼睛的傢伙插嘴道:“我倒是要問問,這小子他可是罪大惡極的人渣,你卻如此包庇這個罪犯,是何意思?莫非他接連殺人,都是你指使的?如過是這樣的話,那我們也只好秉公辦案,把你一起拿下了!”
“你不要血口噴人!”楊二公子怒火上躥道:“雖然你們是三皇叔的人,可今天你們要不把事情給我講明白了,休想拿人!”
聞言,司徒大人咬牙嘆了口氣,決定就此作罷,不再跟楊二公子鬥嘴。
因爲,雖然他不懼楊二公子的武功,但卻有點忌憚楊二公子的背景。
要知,楊家家主,也就是楊二公子的老爹,曾經可救過三皇叔一命,而三皇叔的主要經濟來源,楊家的貢獻居功至偉,三皇叔對楊家,那可是禮遇有加,尊重非常,就憑這層關係,楊家惹不起,楊二公子惹不得。
另外,楊家可是西州第一大家,勢力非同小可,誰要惹惱了楊家人,楊家保證能讓他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因此,司徒大人雖然功夫高強,雖然後臺是三皇叔,卻也知道,身在西州,惹怒了楊家人,絕對沒好果子可吃,爲了能安安穩穩的多活幾年,他真不敢跟楊二公子對着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完成任務就好,何必自找麻煩?
心念至此,司徒大人開口道:“楊二公子,這惡徒從青州而來,幾日之中連犯數起殺人死罪,後又公然拒捕砍傷官差,海捕公文已經遍貼天下,人人皆知,二公子不會沒聽說吧?”
“哼,司徒大人,你們抓人的理由還真是可笑!他殺人?連着殺人?還砍傷官差?”
“沒錯!”
“哼哼,難道你們官差,都是吃乾飯的嗎?就這麼一個小娃娃,手無縛雞之力,刀都未必拿得起來,他殺人!他怎麼殺人?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楊二公子一臉陰沉道:“我需要你給我一個更加有說服力的理由,否則你們休想將他帶走!”
“楊家小子,你真的是欺人太甚!”於泰一揮手中大刀指向楊二公子,惡狠狠的說道:“不要以爲楊家家大業大勢力大我們就怕你,你不要忘了,誰纔是西州之主!我們今天捉拿這小子,是奉了我家主公之命,難道你想公然造反不成?”
“放肆!”幾個大漢突然從客棧裡衝出,其中一個,怒視於泰,憤然道:“敢對我家二公子如此無禮,你個狗東西,是不是皮癢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說着,那人揮拳就要去揍於泰。
這還了得?
這要一打起來,事情可就嚴重了!
楊二公子不想事態惡化,急忙喝止撲向於泰那人:“鄧勇,不得魯莽!退下!”
“是,少爺!”鄧勇應聲退到了一邊,眼睛卻是惡狠狠的盯着於泰,雙拳緊握,隨時準備出手教訓那廝。
“好!既然是奉了三皇叔之命,我自是不敢阻攔你們。”楊二公子不敢公然抗法,但又看不慣司徒等人,怕他們對藍天翔動粗,只能冷言警告:“你們給我聽着,如果讓我知道,你們今天是假借三皇叔之名,行不法之事,我必取爾等項上人頭!這小娃娃若是在審訊之前死於非命,你們就自求多福吧!”
“多謝公子配合!”司徒大人懶得跟楊二公子廢話,直接朝他的人一揮手,指向藍天翔:“給我拿下!”
“住手!”不待衆人撲來,藍天翔卻乍然開了口,因爲事已至此,他不想給好心的楊二公子惹麻煩,決定先行離開此處,再作打算:“不必你們動手,我跟你們走就是了!”
“哼,他娘~的,還挺識相啊!”於泰一臉兇狠道:“別他娘磨嘰了,走吧!”
“催什麼催?”藍天翔很沒好氣道:“急着投胎是嗎?”
“他娘~的,你個小王八羔子,你找死是吧?”說着,於泰掄刀就要劈了藍天翔。
“你幹什麼?”楊二公子猛然伸手一指於泰,語氣森冷道:“你是聾子嗎?剛剛我說了什麼,你沒聽到是吧?”
“老子沒聽到!怎麼着?”
“好!沒聽到,我就再跟你說一次!”楊二公子厲聲道:“你給我聽好了,這小娃娃若是在審判之前少一根毫毛,我即刻讓你屍骨無存!”
聞言,於泰心中罵娘,嘴上卻不敢再吐一字。
“多謝楊公子仗義執言,謝了!”藍天翔對楊二公子拱手一禮,隨即將店小二牽來的馬匹套好,上車,毫不猶豫,策馬便隨抓他的傢伙跑向了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