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再遇傑非
不知是不是因爲接近大漠, 空氣中也散發着燥熱,看不見的巨手掐着咽喉,那一絲絲從嗓子裡冒出的氣焰, 將整個腦袋騰的嗡嗡作響。一路走來人煙熙熙, 寥寥無幾的排列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模樣, 搖搖欲墜着。土路上殘破地躺着已經不爲整體地朽木, 屍骨寒寒, 無人問津。爲何是此等寂寥蕭瑟地景象,月夜不明地看向色狐狸,收到詢問地信號, 皓傑立馬做出反應,細細講來, 原來……
錦城地處金國和周延國邊界, 不同中原的統一, 金國雖然名義上爲一個整體,可是還是有些頑固地部落分散在金國大陸上, 沒想到卻成了惡瘤硬是除不乾淨,爲了進一步地統一大漠,金國國主薛明金決定派兵拿下目前最大的部落齊哈爾,可是那邊早就收到消息,提前建好了護城牆, 號稱堅不可摧, 固不可擋。由於是長途出兵, 中間沒有糧食的供給, 經不起長時間的耗戰, 就向錦城借道,準備繞到齊哈爾的後方, 直搗黃巢。
錦城上報朝廷,雙方爭執了半天,最終同意金國借道。錦城和齊哈爾相距10公里,金國首領忽爾察領軍10萬人馬一路由朝廷出發直到錦城時,入扎城外,休息半日,趁夜,10萬人馬不動聲色地穿過錦城,在暗處防護地城主和衆將領,一見對方真的只是借道,這才放心,於是全全各自回崗,不料天才矇矇亮,只聽突然戰鼓喧天,人聲鼎沸,忽爾察竟然殺了一個回馬槍,帶領手下直衝錦城,原來那個齊哈爾只是金國一早就設下的圈套,爲的就是讓一直緊備的錦城措手不及,只是他們千算萬算,卻單單露了一人,當日,他襲擊了一名金兵,換了衣服,潛伏於整個部隊當中,趁大家均奮勇殺敵的時候,直接奔向後營的忽爾察,步兵用的長矛直插他的胸前,雖然沒有致死,不過敵方大亂,匆匆退地三十里紮在錦城外,虎視眈眈。並且揚言,三日後必拿下錦城,皇帝雖然已經得報,可畢竟是杯水車薪,急急調遣的周圍城池衛兵全若散沙,一個不服一個,一抓即散,只能裝裝樣子。
現在錦城上下同仇敵愾,只是可惜孤軍奮戰,敵強我弱,外援又是東拼西湊來的,勢氣上雖然略勝一籌,可是實力上面的偏差,註定了戰敗地結局。
聽的有些興趣,月夜好奇地問道,“那位人民的大英雄是誰啊?那個時候還沒有亂,知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
皓傑先是心裡默唸了一下擒賊先擒王,後有些不快地,磨嘰地答道,“傑非。”
“啊?!”月夜還是不小的吃驚了一下,不知那日武林大會的結局怎樣,不過,怎麼哪裡都有他啊,這個山賊還真能折騰。
見到月夜明顯地分心,色狐狸立馬拽着月夜的衣角,爭寵道,“哼,就他那點本事,連個小小金國將軍都解決不了,最後還受了傷,險險逃過,要是你老公我,別說是什麼將軍了,就是讓我把薛明金那個傢伙地頭提來,你說個時間吧,那不是吹的,一時三刻,絕對沒什麼問題,或許還能順便捎些什麼呢!”
皓傑自豪地嚷嚷着,就像他現在已經提着薛明金的人頭似的,在月夜這裡邀功。月夜好笑地瞅着,下巴朝天的色狐狸,等他美完了,纔開口道,“呵呵,那是咱們的色狐狸是誰啊,就是沒那個本事,也是能——吹出那個本事的。”說完,一捂嘴,在一旁光明正大的使勁樂。
皓傑鬱悶地垂下頭,扭着月夜地衣角,嘀咕道,偶地本事可大了捏,真是的,小瞧人。看着自己受苦受難地長衫,月夜終於大發慈悲地假意公正道,“恩,偶的老公怎麼可能本事不大,就算本事不大,這樣長期跟着我,也該沾染些能耐了吧!”
皓傑看着自我感覺良好地月夜,磕巴道,“你,你這真的是誇我嗎?怎麼,我沒有感覺出來啊~~”月夜拍拍色狐狸地頭,嘆息道,“天啊,就這智商,沒有我的時候,你是怎樣過的啊,還好趕在被人賣了前,你遇上了我,不然……嘖嘖,那可難說了。”
“是啊,幸好遇上了你——”色狐狸突然一本正經地感慨道,只是餘音未落,就被月夜揪着鼻子狠狠地盤問道,“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皓傑疑惑地跟着月夜的手移動着身體,不解道,“好,偶坦白,就是……偶坦白什麼啊,老婆麻煩您提個醒,讓偶有個想的方向和思路。”
“還方向,還思路,你是準備瞎編呢是吧!”月夜悍婦似的又使勁往上撈了撈色狐狸地鼻子。
皓傑可憐熙熙地瞅着月夜,眼淚汪汪,委屈道,“我招,我什麼都招,您看着辦吧,定個什麼刑,只要是老婆大人說的,我沒有半點怨言。”
月夜一放手,皓傑差點聊個跟頭,“說,你和我一起,怎麼對這邊這麼瞭解,要是別的時候也罷了,還是新近發生的事情,色狐狸,你是不是有些事情忘記交代了啊——”
“嘿嘿,”皓傑傻笑着,撓着頭,半天不好意思地答道,是手下人通知的,於是緩緩道來,自己是烈焰堡堡主和魅剎地門主,剛剛交代完畢,就見月夜突然在他眼前放大的臉,尷尬地呼吸都不舒暢。
“奇怪了?”月夜仔細上下左右好好地看着,“怎麼奇怪?”色狐狸憋着氣問道。
“爲什麼你的眼睛這會顏色這麼正常啊?”月夜乖寶寶似的提問,其實心理最大的疑惑就是爲什麼那時你周身的氣竟然也是不同,不過卻沒有問出口,“你怎麼變的金瞳啊,隱形眼鏡嗎”
皓傑突然一笑,驕傲道,“偶這眼睛可是有能耐的呢,可以短暫催眠人呢,催眠,催眠你懂吧!不過隱形眼鏡是什麼?”
月夜只覺冷汗直滴,看着蹦躂不停的某隻,實在不怎麼好意思澆他冷水,於是應付道,“哇塞~厲害……”
聽到月夜的讚歎,皓傑早忘記了自己的提問,美滋滋地在月夜面前眨着自己的勾魂眼。月夜笑笑,“你倒是說說,怎麼變的啊?”
皓傑神秘一笑,眼瞼向下,再擡起來時,已經成了金色,目光灼灼。月夜呼吸一緊,確實,一變成金色,竟然連整兒個人的氣息也變了,倘若別人揭開了那層銀面也一定認爲是行爲相似的兩人,這樣的易容還能稱之爲易容嗎?怪不得從來沒有人懷疑過他的身份呢!
月夜連連稱奇,高興地拍着手,欣喜道,“色狐狸,好棒,來再變一個。”
有要求就有反饋,皓傑開心的在月夜面前顯示着自己的能耐,“哇啊~~厲害厲害。再變回來,看看。”
就這樣整整幾十個來回,色狐狸終於氣喘吁吁地用手搭在月夜的肩頭,無奈道,“老婆啊,饒了老公吧,別看着變來變去的,可還真是費體力,你,不會想讓老公我力竭而亡吧,天啊~~沒過門地就是不一樣,嗚嗚傷心了。”
月夜嘆道,原來就是個變眼也耗費體力啊,哎~“好了,呵呵,走吧,傻樣~”
色狐狸樂顛顛地跟着上去了,目標——錦城。
都說是戰亂時節,所以可以想象,當敵兵臥居在城外10公里的時候,你一個陌生人如何進得去。
月夜和皓傑擡頭看着緊閉的城門,和上面禁戒的官兵,呃,應該怎樣自我介紹啊,“你好~請問可以進城嗎?”
士兵甲,一手緊握着長矛,緊張地喝道,“什麼人!”
月夜瞅瞅他,心想我要是說,是我,他會怎麼說,不是一般別人問是誰的時候,那人就一定會說是我,張了張嘴,停了一下,繼而接着說道,“我是傑非的朋友,聽說他受傷了前來看看。”
“傑大俠?!你等等,我去通報一下!”一聽是人民英雄的朋友,士兵甲便兩眼放光,好似看到希望般,哪怕星點,卻是耀眼~
還是挺謹慎的明顯感覺到傑非一拐一拐地到來,可還是隱在暗處,像是怕敵人耍詐,皓傑鼻子縱起些紋縷,摺疊着些許不屑。
月夜偏着頭,看向暗處觀察地傑非,似乎感覺到他的顫動。
一會兒,士兵從城樓上面放下兩個竹筐,看樣子是要把他們吊上去,月夜輕輕抹汗,呃,便跨上去,可剛一進去,皓傑就跟着進了同一個竹筐,月夜不明地看着色狐狸,那位卻像是沒事般,緊緊把月夜固定在身旁,自己身子朝外。
何時享受過這樣貼心的保護,月夜只覺着內心暖暖的,但卻不燙人,這種舒適感漸漸成了習慣~
一上城牆便被人領到城主內院,剛一踏進去,就見傑非一席正裝,單膝跪地,恭敬地聲音,“主子。”
月夜莫名其妙地看着色狐狸,後者也是不明所以,眨眨眼睛將疑問又問了回去。
傑非淡淡答道,“蕭主子,今後盡聽調遣。”
月夜用手指了指自己,問道,“我?”
傑非緩緩擡起頭,臉上印着笑容,點點頭,“是。”
皓傑一下子躲到一邊,自我安慰道,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呃,那個該死的傢伙怎麼是月夜的手下啊,幸好那時沒有殺了他~~~
每次看似步入正軌的時刻,定格下的淡然與結局大歡喜的假象,都令皓傑幾度胸口一緊,緊箍咒般推出時間這個詞語,而忽然全身心的跳出這個畫面的現象,更是令他時不時的恍惚自己當下種種到底是夢境還是真實。就像每一個沒有選項的NULL裡,突然填滿了備件,自己可以隨意變更以後的走向,那一刻,稍微興起的半點假如,都是無數血腥設想下的必經之路。
這些從來不曾正經出現的想法,日漸得寵,在腦海裡蒸蒸日上的經營着,彷彿另一個活體佔據着自己,漸漸取代現在的意識,並且這個溫水煮青蛙的過程,是自己可以感受到卻又無能爲力的。
如果說,他對月夜沒來由的喜歡,在外界事件刺激下,愈發不可收拾,而後更加明顯的惡意滋生的進程腳步卻越發急促,到底是我需要這個喜歡來做掩飾,還是需要我來做掩飾,皓傑試圖阻止這項更替繼續進行下去。
這種螳臂當車似的努力,每每化成冬日裡的哈氣,溫暖不了什麼。
更別說自己的日漸冷卻的心。
再多的喜歡跟愛意,在這樣清醒認識自己的前提下,都變得更像是一個名詞,它不具有任何過多的意義,甚至沒有溫度地降臨在面前,可以賦予任何人。
那種冰冷的愛意,將皓傑渾身淋透,直達胸腹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