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林文修放在了牀上,他微弱的哼唧了一聲,似乎像是或什麼話般抓着範婷寶的手臂。
“對不起,文修,我沒有聽你的,我來找離落了,離落一定可以救你,相信我好嗎?”範婷寶哭着鼻子,疼愛的撫摸着林文修那蒼老又皺巴巴的皮膚。
蘇離落走到門口把燈光打開,她纔看到林文修此刻已經奄奄一息,臉色根本看不出昔日的模樣。
如果,不是血藤和範婷寶,她根本不知道面前這個是林文修。
林文修似是沒有了力氣,他看着蘇離落的時候,鄒巴巴耷拉下來的眼角露出淚痕。
“當初因爲這個怪病,他離我遠去,也是因爲這個怪病,林伯父才把我又找回到他身邊。”
範婷寶自言自語,說着說着,範婷寶擡頭看着蘇離落繼續說道:“血藤的事情也是林伯父告訴我的,文修從頭到尾都未提過你和血藤的事情。他不希望自己父親癡迷那種瘋狂的科學實驗,也不想傷害到你。”
“我知道。”
當初,在地下室的時候,如果不是林文修的幫忙和救助,她恐怕還逃不出來,早就被林瑞國放血致死了。
如今看來,當初林文修應該就認出了自己是範婷寶的好朋友,所以範婷寶和墨晴纔會去民宿等她。
“離落,對不起,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就這麼死去……我”
“學姐,別說這些了。你等我一下。”
蘇離落明白範婷寶的意思,她也知道範婷寶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帶着血藤的枯根和林文修來找自己。
這些現在都不重要,如果貓咪吃了她的血能死而復生,那麼她的血應該也是能救林文修。
她走到墨晴之前的寫字檯前面,拿起筆筒裡的剪刀就朝着牀頭走了過去。
“離落,你要做什麼?”
範婷寶見蘇離落拿着剪刀朝着自己手指筆畫的時候,急忙一把拽着她把剪刀奪了下來。
“學姐,快給我,救人要緊。”
蘇離落情急之下朝着範婷寶手上的剪刀奪了過去。
範婷寶心急之下把剪刀背在了身後。
“我是需要你的血來養活血藤,可是沒讓你這樣傷害自己啊,你怎麼就拿剪刀朝着自己割呢?不疼嗎?你個傻丫頭。”
範婷寶抿脣輕泣一聲,自責的‘抱怨’着蘇離落的衝動。
她放下剪刀,從牀頭櫃子裡拿出來一個醫藥箱:“這是林伯父交給我的,他把這個交給我的時候。跟我說過。當初,他也曾求過人帶文修出國看過病,可是,國外的一些專家只會拿着文修的血液樣本做着研究,病情一直沒有任何進展,最後逼不得已,伯父纔會把你能救文修的事情告訴了我。他知道我來求你,你一定會答應。所以,他才把這個東西交給我,交給我以後,他就再也沒出現過,他走的時候兩鬢蒼蒼,一夜白了頭髮……”
那日,蘇離落從別墅地下室逃離出來以後,林瑞國就再也沒有主動來找過自己。
唯一一次見到他,是在那次發佈會的頂樓,他當時好像在求着楊如芬某件事情。
現在,聽範婷寶這麼說,應該是因爲林文修看病的事情沒錯了。
“學姐,先別說那麼多了,我們開始吧。”
提到林瑞國,蘇離落的心情也是很複雜。
以前的林瑞國,對她照顧有佳,是她心目中很好的長輩。
可是,自從別墅那件事情發生以後,蘇離落一聽到林瑞國的名字就莫名的害怕慌張。
現在,聽到範婷寶這麼說,心裡對他的那份恐懼似乎不是那麼嚴重了。
他把一切東西都交給了範婷寶,無論最後林文修有沒有得救,他似乎都認命了。
也許,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他已經放下了心中的魔障,恢復了本性。
但是,眼前她們要討論的不是這些,而是能不能救回林文修。
打開醫藥箱,裡面有齊全的抽血和注射用的工具。
範婷寶拿起抽血器皿的時候,看着蘇離落露出雪白的藕臂,她的手微微開始發抖。
臉色慌張的看着蘇離落:“離落,我……”
“學姐,別耽誤了,抽點點血,死不了人,快點。”
蘇離落伸過雪白的手臂,衝着範婷寶打氣,貌似這不是抽自己的血一樣。
範婷寶雙手攥着抽血針頭,看着手臂,又看了看牀上躺着的林文修,她深吸了倆口氣,一針紮在了蘇離落手臂的血管上。
鮮紅的血液流到針管裡,牀上的林文修顫抖的攥了攥拳,眼角的淚一滴滴的滴在了枕頭上。
“寶……不要”
林文修那蒼老而沙啞的聲音,像是費了全身的力氣,吐出幾個字。
這種局面他不是第一次見,就像當初林瑞國養血藤一般,他感到這是個不歸路。
可是,如今換成了範婷寶,他的心更加的疼,疼的無法呼吸。
爲了他這個怪病,難道要他最心愛的倆個人都要爲了這個入了魔障?
聽着林文修的呼喚,範婷寶連頭都敢回,淚刷的一下就往下掉。
她做了林文修最痛恨的事情,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了污漬,再也不是林文修心中心地善良的女孩了。
顫抖着把針管從蘇離落手臂抽搐,範婷寶便顫抖着朝那盆血藤走去。
“學姐,給我!”
蘇離落雙手抓住範婷寶的胳膊,盯着她手裡的針管鄭重的說道。
“沒事,我可以。”
範婷寶見蘇離落胳膊還在溢着血漬,便迴應道。
蘇離落卻用棉籤擦了擦自己的針孔,收起了胳膊接過了範婷寶手中的針管。
她二話不說,便掀開了林文修的被褥,露出了林文修乾癟的胳膊。
瘦骨如柴的胳膊像是枯萎了的樹枝一般,沒有絲毫的生機。
蘇離落一手拿着針管,一手拍着他的胳膊開始找血管。
“離落,你要做什麼?”
範婷寶擦了擦淚漬,不明所以的湊上來詢問,不是要給血藤注射離落的血,然後抽血藤的汁液給文修注射嗎?
蘇離落這個模樣似乎要直接給林文修直接注射她的血。
“學姐,相信我。”
蘇離落一咬牙,此刻她也沒有時間做過多的解釋,但是她的血能讓貓咪復活,這樣操作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
範婷寶見狀,咬着脣猶豫了片刻,便狠狠的點了點頭。
她相信離落,她一直相信。
林文修乾癟的胳膊,血管特別的明顯,他的體內像是除了骨頭就是血管了這層皺巴巴的老皮了。
蘇離落找準位置,咬着牙便紮了進去。
鮮紅的血液緩緩的注射到了林文修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