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彥熙安靜地呆在醫院裡,黎佑也每天都陪着他,之前那些事彷彿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若楓也是每天都會去醫院一趟,黎佑都會很默契地消失一段時間,直到後來南宮柔也跟着一起過來。
他們四個人,好像是正方形的四個角,各自爲戰,又各自有着各自的牽絆,無法掙脫。
這一天,南宮柔突然出現在了醫院裡,若楓沒有來,聽說去處理一些公事了,黎佑皺着眉頭看着南宮柔,總覺得這個女人看似嬌弱可人,卻會讓人產生不安。
“佑,你去幫我買些吃的吧,醫院的食物吃膩了。”彥熙擡眼,語氣溫和地支開黎佑,朝着他點了點頭,這是彥熙表達自己堅持的意思,黎佑只好悻悻地離開了病房。
病房裡,只剩下彥熙和南宮柔兩個人,南宮柔走過去將窗簾拉開,耀眼的陽光立刻灑進來,整個房間被暖暖的陽光籠罩其中。
“想說什麼,我洗耳恭聽。”彥熙的聲音陰沉,沒有了平時慣有的冰冷,只是留下了一絲淡漠。
他有自己的驕傲,即使面對的是若楓的未婚妻,他也不會有絲毫示弱,即使他和若楓已經結束了,也不代表他就比南宮柔矮了一截。
“我很愛若楓,我會和他結婚。”南宮柔站在窗邊,看着彥熙,沉吟一聲,“所以,請你離他遠一點。”
彥熙挑眉,看着籠罩在陽光下的南宮柔,彷彿一個天真純情的少女一般,不由得輕笑出聲,“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麼?”
“我當然知道。”南宮柔脫去了柔弱的面具,眸中射出了精光,“你和若楓的事情,他都跟我說了,他對你的糾纏,很困擾。所以,請你離他遠一點。”
這是一個女人,對於自己的愛情的維護。
只是,卻顯得卑微和單薄。
低垂着頭,一側的劉海調皮地滑落在眼前,彥熙保持着淡笑,看起來似乎沒有受影響的樣子,半晌過後,他才揚起了頭,雙眸微眯,目光如冰箭一般直射南宮柔,“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些話?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你以爲是他的未婚妻就有資格對我說這些話了麼?”
雖然,心很痛,但是,彥熙卻不是輕易示弱的人,尤其是在,情敵的面前。
“因爲你是他的兄弟,所以,他不好意思跟你說這些話。”南宮柔咬着脣,握緊了拳頭走近彥熙,“你的存在是他完美的人生裡的污點,我不會允許,你玷污了他的完美。”
彥熙輕輕攏開劉海,露出了絕美的臉龐,如雕刻出來般的五官輕易地詮釋出完美,一種極致的魅惑在彥熙的臉上盪漾開來,連南宮柔都驚呆了,這樣絕色的男人,就算是男人,應該也無法逃離他的手心吧。
“如果,這是他的心裡話,他會自己告訴我。”彥熙提到若楓的時候,連眼神都越發溫柔了起來,柔和了臉上堅毅的線條,“所以這些話,以後不要對我說了,因爲,我一個字也不相信。”
這是,他的堅持,也是他和若楓之間的,信任。
若楓瞭解他,欣賞他的堅持,懂得他的執着,這樣的男人,怎麼會讓別人來侮辱他。就算他不愛,他也會親口告訴他,這是對於一個認真的男人,最好的尊重。
南宮柔忍不住後退一步,卻硬生生地止住了膽怯的心理,她知道,機會只有一次,既然他們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那麼,乾脆就說到底吧。
“你和若楓的事,是禁忌的。更何況若楓根本不愛你,是你一直在糾纏着他而已。”南宮柔豁出去了,將話說到絕處,“你讓他很爲難,如果你真的愛他,你爲什麼要他爲難?”
軟硬兼施,向來是女人最擅長的。
只可惜,她面對的人是,軟硬不吃的彥熙。
“他愛你麼?”彥熙微微淺笑,臉上綻開的笑容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般的舒心。
“當然,他愛我。”南宮柔一怔,立刻回答道。雖然,他從來沒有說過愛她,但是,這是她的堅信。若楓是什麼樣的人,她很清楚,若非愛她,他怎麼會在她身邊呆了這麼多年,怎麼會事事遷就她寵愛她。
彥熙出神地望着南宮柔的神情,竟然這麼堅信?愛麼,若楓的心裡真的還有愛麼?他冷笑,怎麼還會有愛呢?南宮柔,太天真了。
“你在笑什麼?”南宮柔緊張地問道。
彥熙脣角輕輕揚起,他們都是癡戀着若楓的傻子罷了,執着地相信若楓的心底還有愛,相信這麼斯文儒雅的男人心裡,還有殘存的愛意。
南宮柔一大步跨到彥熙面前,握住他的肩膀,“你想說什麼?”
她的心底,一直存在的不安,若楓總是看着自己,卻又好像不是自己,總像在透過自己思念着誰。難道,他思念的人是,彥熙?可是,這麼多年,他不是一直都在推拒彥熙麼?
彥熙保持着淺淺的笑意,竟有幾分如若楓一般的優雅紳士,卻帶着幾分邪氣,“南宮柔,乖乖地回到若楓的身邊,去做他溫柔的未婚妻吧。”
“我要你離開他。”南宮柔手指用力,彥熙吃痛地皺眉,似乎沒有想到南宮柔的手居然如此有力。
“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彥熙輕笑,似乎想要激怒她,“你不過是他衆多女人裡留在他身邊時間最長的一個罷了。”
況且,這也是事實,若楓的身邊總是圍繞着許多女人,他總是如紳士般地憐香惜玉,南宮柔也是知道的,但是她一直相信自己是特別的。
“你胡說。”南宮柔雙眸裡的怒火乍現,手裡的力氣更大,殺氣頓現,幾乎硬生生地想將彥熙劈成兩半。
彥熙絲毫不受她的影響,他早就知道南宮柔不如表面看起來這般,只是沒想到居然是個這麼深藏不露的人,想必他的肩上如今應該已經是青紫一片了。
“我要你說,你離開他,否則我就殺了你。”南宮柔鬆開手,竟然從懷裡掏出了一把精巧的消音槍,對準了彥熙,“說不說?”
彥熙挑眉,要不是現在他的肩膀痛得幾乎不像是他自己的,他恨不得吹聲口哨,沒想到他居然也會淪落到被女人威脅的地步。
“你休想。”彥熙的聲音很輕,卻還是飄入了南宮柔的耳中。
南宮柔雙眸一眯,殘忍一頓,“那麼,去死吧。”
“不要……”從南宮柔身後傳來一陣男人的低呼,如野獸般壓抑,卻又剋制不住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