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此刻的總經理辦公室,氣氛是極其壓抑的,空氣彷彿被冷凍了,凝滯沒有再流動。
展凌雪調整自己後,心不在焉的把門推開。她本以爲,裡面就只有孟悠城一個人。
不料,擡眸之際,嚇了一跳。
“啊,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她心裡驚道。
因爲展凌雪的突然闖入,那三人也不再討論,不約而同扭頭,用詫異不已的目光望向她。
這又嚇得展凌雪直接扶門站着,一動不動,不敢再往屋裡挪半步。
孟悠城也是,冷冽如兩潭寒水的眸子快速掃向她,表情甚是不悅、語氣甚是嚴厲,問:“你幹嘛?有沒有一點教養?進來都不知道先敲門?”
聽此,展凌雪的面容又變癱了。她深刻的感受到了,現在孟悠城的肚裡,仍舊積蓄着一腔對她的憎恨,都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展凌雪也沒有想到,孟悠城會這麼不給她面子,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用這麼難聽的話語來批評她。
也因爲孟悠城的不留情和不客氣,很快,她又迫使自己恢復鎮定,變得毫不畏怯。嚥下自己一口口水,咬咬牙,理直氣壯衝孟悠城說:“孟總,我過來交會議記錄給你看。我沒有敲門,那是因爲你們沒有關門。所以,請你收回剛纔的話,不要動不動就說人沒有教養,這是在罵人父母,造麼?”
與展凌雪對視,哪怕距離有三四米遠,孟悠城眸子裡釋放的銳利冷芒,仍舊能夠凍得人身骨發悚。所以,坐在這辦公室裡的其他三人始終鴉雀無聲,木然盯着展凌雪,不敢發一語。
“沒有關門?哼……”孟悠城重複展凌雪的話,薄chun輕輕一撇,笑得冷傲而自負。
他嘲笑展凌雪,真會睜着眼睛說瞎話。無論什麼時候,都把他當白癡。呵呵。這一回,他更加不會輕易的饒恕她。不把她往死裡整,讓她刻骨銘心的記得他,他不叫孟悠城。
展凌雪又遠遠的看着他,但是不再說話。
倏然,孟悠城眸子裡的銳利莫名其妙被消磨了一些,不過,眼神越來越深邃、陰鷙。他提了提呼吸,而後將手中的煙掐滅在菸灰缸內,對展凌雪勾了勾手指,用嘆息般的無奈語氣說:“拿過來吧。”
這下子,展凌雪又二話不說走向前方,將打印出來的那份文檔放在他的桌上,道:“啦,您過目!”
一放下後,展凌雪的心底也大籲一口氣。因爲這個點上,孟悠城還在給這些分公司的總經理開會,那麼今天,他必然沒有時間看她整理的會議記錄了。一到五點半,她便可以瀟瀟灑灑的下班,去宋佳瑤那裡住,纔不回孟家。
展凌雪說完後又美妙的轉身,準備離開這裡。孟悠城拿起那份文檔,面帶狡笑,隨xing翻了幾頁,然後悠悠喊住她的腳步,“站住……”
展凌雪又沒有想到孟悠城會叫住她。而且在她看來,孟悠城這樣有點不思進取。上班時間,不好好給老總們開會,把心思轉移到她的身上……
自然而然,她也乖乖的停下腳步,回頭張望他。一字眉微挑,極力讓自己很禮貌,問:“孟總,是不是有事情?”
因爲這次會議,要點實在太多,所以,經過展凌雪精益求精的刪減,整理出來的內容仍有五頁紙。
孟悠城拿着那五頁紙,慢慢擡高,又一本正經凝視她、詢問她,“你確定這是整理過的?你動了腦子的?”
驀地,展凌雪又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眉頭淺淺一蹙,再次回答孟悠城,“啊,當然啊。”
孟悠城chun邊的譏誚更盛、更無情、更邪惡,展凌雪盯着他,心裡越來越沒底。
忽而,他將那五頁紙往前方一灑,冷衝展凌雪說:“重做,太長了。”
說完之後他又稍稍低頭,將目光從展凌雪身上稍稍移開。他以爲,展凌雪會非常生氣,非常難過,會彎下腰去,將地上那零散的紙張撿起來。結果他想錯了,望着那幾頁紙飄然墜地,展凌雪的神情和態度並無改變。
展凌雪也沒有去撿它們,望了地面片刻後還是盯着孟悠城,淡然問他,“只是太長了嗎?”
展凌雪之所以如此,乃由於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然而,她愈是鎮定、愈是無謂,孟悠城便愈發覺得屈辱。強行壓抑着那些負面情緒,又說:“是,太長了。回去改好再下班。”
展凌雪的手不經意的緊了緊,卻沒有力氣捏成拳頭。礙於此時有其他人在場,所以也努力給足孟悠城面子,妥協說:“行,我回去改。”
孟悠城又撇chun,牽強的笑。待展凌雪一走,他面容上的戾氣才略微消弭。
當心思收回來了,他也就發現了,那三個分公司的總經理正都望着他。
一時間,他的臉色再次變化,表情即斂,面容僵板。
“看什麼看,繼續啊!”他又極不客氣的冷斥他們,而後目光不耐煩的從他們身上移開,從桌上煙盒裡掏出一根新煙,重新點燃。
離開總經理辦公室後,展凌雪空手在走廊上走,嘴邊還鬱悶的抱怨着孟悠城,說:“一看你就是公報私仇,孟悠城啊孟悠城,你都沒有看具體內容。好吧,你藉口太長,那我就儘量刪掉一點。”
回到公關部辦公室後,姜晴和吳雯正準備下班。一見她回來了,一副蔫蔫不振的狀態,吳雯又強忍着內心的得意,關心式問道她,“怎麼樣凌雪?通過了吧?”
她們都是老員工,對孟悠城的xing子比較瞭解。孟悠城是一個挑剔的人,喜歡精益求精,追求完美。在整個孟氏集團,除開chu女座的李焰,從未有人辦事情能一次就令他滿意。
展凌雪似乎知道她們在幸災樂禍,回到自己桌位旁坐下,故意回答說:“他還沒看。不過,叫我刪掉一點,說太長了。”
吳雯又笑得詭譎,且帶有目的xing,告訴她說:“那你耐心的刪唄。其實孟總爲人挺好的,唯獨在工作上對我們要求苛刻。所以,我一直都挺佩服李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