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破爛的小屋外,一陣微風吹過,刺眼的陽光讓我眯起了眼睛。這一刻那兩名身穿軍裝的士兵,向着我和姥爺敬了個禮。他們帽檐上大大的“魁”字是那麼的明顯,或許用刺眼來形容更好,因爲血紅色的“魁”字在金黃的五角星中間,是那麼的突兀且跳脫。
姥爺一拍我的肩膀,依舊是一臉微笑,說道,“走吧!上車去,接下來纔是你人生新的開始。”他說着邁着矯健的步伐走向了綠色的卡車,此刻看着他的背影居然沒有了那種佝僂的感覺,反而有種莫名的高大與挺拔。
我苦笑了一下嘴裡低聲嘟囔了一句,“人生多坎坷,比你不如意的人比比皆是,何苦爲了一時的困境苦惱呢!”說完這句話我豁然想通了很多道理,同時我昂首挺胸的向着那輛解放大卡車走去。
當我經過兩名軍人的時候,他們兩人齊刷刷的給我敬了個禮,我也只是禮貌性的點了點頭。當我爬上卡車之後,意外的發現裡面已經有人了,雖然不多但也有了十幾號人,其中有男有女。不過看樣子都很沮喪,可是更讓我意外的是,廖可可、老熊、葛胖子,他們居然也在其中。
尤其是我一上車,葛胖子更是直接湊到了我身邊,小聲的問道,“葉大魁,身上有吃得嗎?”
不過我並沒有搭理他,而是死死的盯着一聲不吭的老熊。現在的老熊一身*,不過*很是破破爛爛的,手上和臉上有着很多細小的抓痕,看樣子像是被貓撓的。
或許葛胖子實在是太餓了,於是他進一步的靠近了我,說道,“你身上有沒有吃的?”他說話時噴出的氣息,已經吹到了我的臉上讓我很不舒服。
於是我這纔回頭看着他,然後面無表情的說道,“沒有,我從昨天到現在都沒吃東西。”
葛胖子卻撇了撇嘴,說道,“我都三天沒吃東西了,你才一天……唉!算了……”
不過我的注意力依舊集中在老熊的身上,因爲此刻的他雙手抱着頭很是苦惱的樣子。
但是現在的我對所有人都抱着懷疑的態度,除了姥爺以外我不相信任何人,就算是這個車廂裡那些即將成爲戰友的人。可就在我想要跟老熊說話的時候,一個身穿黑色運動服頭戴連體帽的傢伙,突然坐在了我和葛胖子的身邊,然後一個嘶啞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葉大魁?”
聽到他的聲音我下意識的看向他,“是我!”
不過這傢伙只是發出一聲冷笑,然後就什麼也不說了,只是坐在我的身邊。
這輛解放軍車一路行駛,期間很少顛簸,如此平靜的行駛過程中,睏意很快就找到了我。很快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在夢裡我見到了薛妙妙,她哭着對我說她想變回來。可是我卻無能爲力,同時我看着她的時候,心裡更是一陣的愧疚。或許我不出手殺了那個淼魃,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一切都不能挽回了。
“下車集合了!”
隨着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響起,我突然被驚醒了。直到此刻我才發現這裡只剩下了我一個人,急忙從車廂中跳下鑽入了正在集結隊伍。直到此刻我才發現,這些人都穿着便裝,根本沒有穿軍服。並且其中有男有女,可就是這樣那名負責我們的士兵,依舊讓我們按照身高站好。
於是我們這些身材各異,衣着各異的人排成了一個橫排。雖然隊伍不是很整齊,不過所有人的臉上都帶着一種莫名的亢奮。
此刻我通過眼睛的餘光不斷掃視周圍的環境,這裡是一個巨大的古代建築,有着華夏古漢風格的建築。而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月臺,在月臺的前面就是一條鏽跡斑斑的鐵軌。
可是就在我們都站好之後,負責我們隊列的那名士兵就不在說話了。而就在月臺靠近邊緣的地方,還有一些手持槍械的士兵在站崗。古漢風格的建築,看建築的時間似乎已經很久遠了,像是真的古漢建築。可如果真是古漢建築,那麼這個建築存在的時間至少接近兩千年了。
嗚嗚……
忽的此刻遠處傳來了汽笛聲,然後就看到一列火車從一團巨大的蒸汽中衝出,緩緩的駛入了車站。不過這次更讓我驚訝的是,這列火車的車頭也很古怪,那居然是一頭華夏龍的造型,而且還是一列蒸汽火車。這種老古董按說早就淘汰了纔是,可這是什麼地方,居然還有這種東西。這讓我很疑惑,不過現在的我們沒有接到命令,所以只能耐心的等待。
可是這時候我才發現站在我右手變的是老熊,而在左手邊的居然是葛胖子。看着葛胖子滿臉的菜色,顯然是很長時間沒有吃飯了。於是我對於葛胖子的遭遇很是好奇,就想張口問他。
可是還沒等我張口,就聽到那名負責我們的士兵,突然高聲的喊道,“不得交頭接耳,不可私下交談!”
雖然那列雕樑畫棟的火車正在緩慢進站,期間發出了巨大的轟鳴聲。可是那名士兵的警告,依舊猶如炸雷般在我的腦海中迴盪。
哧哧……
隨着一聲猶如車胎放氣的聲音,一團白色的蒸汽從車頭處騰起,這列火車終於停下了。我看着停在眼前的火車車廂,突然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不過眼前的車廂造型的確很是別緻,因爲每一節車廂就猶如一座宮殿般巨大,鐵製的車輪漆黑粗大目測直徑約有兩米。
整列火車大約有八節車廂,可目測的總長度絕對有百米。而停在我們面前的這列車廂上,居然用隸書寫着一個大大的“肆”字。而就在這個“肆”字旁邊,還寫着一行小字同樣是隸書,“新攝元肆年鑄造”。
這一行小子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我肯定知道。因爲太爺經常給我講王莽篡漢的故事,其中經常會提到新朝還有王莽最初的年號攝元。新攝元肆年鑄造,也就是說這是王莽篡漢稱帝后的第四年鑄造的。難道說這列火車的這個車廂,居然是一件擁有兩千年曆史的文物嗎?
之前說過我的視力很好,所以當我望向臨近我們的另一節車廂或者說是宮殿的時候,赫然發現上面寫着,“新攝元叄年鑄造”。
可就在我還在吃驚這列火車的生產年代時,突然那個負責我們的士兵高聲喊道,“向右看齊,向右轉,齊步走!”
於是衆人聽從口令,排着隊走入了眼前這節“肆號車廂”。
當我們走入其中才發現,這裡面的陳涉之豪華,簡直不能用奢華來形容。這裡不但空間很大,而且還是一節多層的車廂。單單是這第一層的大廳,就有將近兩百多個平米,我們這十幾個人站在這裡,依舊顯得很是空蕩蕩的。
而且一樓的大廳裡沒有任何椅子,地上只有一個個的棉質的蒲團。而且這裡所有的窗戶都是用某種布匹矇住的,外面的光線雖然能夠透入其中,但我們根本不能看到外面。而在一樓大廳的最裡面,是一個略微高出其他地方的巨大臺子。上面居然是一張牀榻,而在牀榻的後面則是漢代常見的龍圖騰。
這種龍圖騰看上去很像是漢字,猛地看上去更像是一隻老虎。不過我在太爺那裡瞭解到,那的確是龍的圖騰。
另外這裡面根本沒有電燈什麼的,整個大廳中有着幾十盞油燈,讓空間中充滿了松油味,聞起來讓人頭疼不已。而在一層的大廳入口處,以及最裡面各有一道樓梯,顯然那是通往二樓的。
我仔細觀察這個完全仿照漢朝建築特點鑄造城的車廂,直到此刻才發現這裡所有的東西居然都是澆鑄而成,所有的裝飾和物品完全渾然天成。
而此刻葛胖子無力的癱坐在蒲團之上,不過其他人更多是迷茫與驚奇。
此刻我更是走到葛胖子的身邊,小聲的問道,“你看出這個地方有什麼不對了嗎?”
葛胖子有氣無力的看着我,不斷用手摸着癟癟的肚子,很是不屑的小聲說道,“不就是一件超巨型的大古董嗎?誰還沒見過,這是王莽建立的新朝的東西,距今至少也有兩千年了。是真貨!你看那些雕刻與紋飾,那可不是能夠仿照出來的。”
聽到他如此篤定的話語,我不由一愣同時心中更是狂跳起來,“可是當時的漢朝,就已經擁有這種技術了?”
葛胖子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很是不屑的說道,“鬼知道,反正新朝留下來的文物都很古怪,我還見過比這個更古怪的東西呢?”
他的話徹底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可就在我想要再次發問的時候,一抹幽香飄出掩蓋了那股難聞的松油味。而大廳裡面的樓梯上緩緩走下一名女子。只見她雲鬢高聳身穿素色漢服,端莊典雅之中又不失妖嬈,蓮步緩緩落下輕盈如貓。
而我更是看着這個女人呆住了,因爲在她胸口位置居然彆着一枚胸章,金色的五角星圍着一個紅色的“魁”字的胸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