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什麼，你到底想知道什麼？說啊，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諾曼羅夫變得歇斯底里，王棟像沒聽到一樣，仍然在擺弄着桌子上的工具。
房間裡燈光昏暗，瀰漫着鮮血、屎尿與藥水混合在一起的惡臭味，拷問已經持續了六個小時。
只是“拷”，沒有“問”。
自始至終，王棟沒有說一句話，把穆沙拉夫送來的拷問刑具挨着用了一遍，準確說還有幾樣沒有用上。
“殺了我，殺了我吧！”
諾曼羅夫早就知道，落到王棟手上，必然是死路一條，而且死是解脫，死不了纔是真正的苦難。
“你認爲，兩年前把我藏起來，就結束了嗎？”
王棟拿着一把特製的鉗子走了過來。
刑具都是穆沙拉夫提供的，就王棟所知，巴基斯坦三軍情報局特別擅長拷問，有幾名腦洞很大的刑具製造師。
“他們找到了我，威脅要對付我的家人。我沒有別的選擇，只能替他們賣命。”
鉗子做得很精緻，跟手術用的止血鉗有點像，至於怎麼用，王棟沒有搞明白，也許連發明這把鉗子的人都沒想清楚。
“他們讓我留在美國，隨時聽候差遣。一年多前，他們找到我，要我密切關注跟尼古拉斯有關的情報，還讓我做好準備。如果尼古拉斯出現，我就要立即彙報。只可惜，你們的人搶先趕到。”
想了半天，王棟都沒搞明白這把鉗子的用途，回去換了一把鋒利的刀片。
“只可惜，你們的人在見到尼古拉斯的時候遭到伏擊。尼古拉斯逃走了，你們的人也有一個逃了回去。”
“他在哪？”王棟開口了。
諾曼羅夫擡起頭看着王棟，卻沒有說下去。
他早被折磨得不成人樣了，就算王棟現在收手，他也活不了。
“我會給你一個痛快，這也是你想要的吧？”王棟把刀片架在了諾曼羅夫的脖子上，只要輕輕一劃就能割斷頸部動脈。
“他藏了起來，就藏在這附近。”
“哪裡？”
“我不知道，只不過美國佬很快就能找到他。你們在弗拉格斯塔夫遇到的那些傢伙，其實不是去對付你們的。”
王棟暗自一驚，因爲他們遇到的只是一隊僱傭兵，還有兩隊。
也就在這個時候，諾曼羅夫用力朝王棟撞來。
事發突然，王棟本能的擡手抵擋，刀片恰好刺中的了諾曼羅夫的右眼窩。
不是恰好，是諾曼羅夫自己撞上去的。
王棟嚇了一跳，立即鬆開刀片，一把抓住諾曼羅夫的頭髮。
“威脅你的人是誰？”
諾曼羅夫沒有回答，他已經死了，嘴角還掛着一絲慘淡的笑容。
做爲俄羅斯聯邦安全局的精英情報員，諾曼羅夫非常清楚，只有把秘密帶入地獄才能保住家人的性命。
他已經交代了尼古拉斯的事情，而王棟接下來要問的，就是脅迫他的人。
至於他開始說的那些，其實算不上秘密，因爲就算他不說，王棟也能通過其他渠道查到。
操！
鬆開手，王棟忍不住暗自咒罵了一句。
“他不會說的。”
聽到這話，王棟才朝站在門口的穆沙拉夫看了過去。
“趙禹開始醒了，不過現在又睡着了。醫生說他沒什麼大礙，只是需要休息，過幾天就能下地活動。”
“穆拉，謝謝你。”
“這是應該的。”
等王棟出來，穆沙拉夫叫來兩名手下，處理掉諾曼羅夫的屍體。
“他沒有撒謊，美國佬正在進行部署，很快就會採取行動。”
王棟的眉頭跳了幾下，回頭朝穆沙拉夫看去。
穆沙拉夫沒急着解釋，帶王棟去了他的房間，也就是一個稍微整潔點的洞窟。
“一年多前，我參加了那次行動。”穆沙拉夫關上門板，順手掏出香菸。“按照上面的安排，我負責協助你們的人，也就是‘龍三’與‘鳳三’。事成之後，我們將得到從美國引進的先進戰鬥機的技術資料。”
“當時，你在場？”王棟接住了穆沙拉夫遞來的香菸。
“在附近，準確說是接應地點。對方明確提到，只能去兩個人，所以‘龍三’讓我負責接應。事發的時候，我們遭到襲擊。幾天之後，我帶着增援人員趕過去的時候，他們已經不見了蹤影。現場被人清理過，我們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穆沙拉夫嘆了口氣，又說道，“因爲此事關係重大，而且我擅自調動了其他人員，所以局裡中斷了跟我的聯繫，還銷燬了我的個人資料。”
“你留了下來？”
穆沙拉夫點了點頭，抽了兩口煙，才說道：“雖然沒有親眼目睹，但是我相信，他們還活着，至少尼古拉斯還活着。大概半年前，我獲得一條可靠消息，諾曼羅夫也在蒐集與尼古拉斯有關的情報。”
“所以，你盯上了他？”
“他早已隱退，突然變得活躍起來，明顯有問題。”
王棟長出口氣，說道：“你帶來的那些人，可靠嗎？”
“你可以像信任我一樣，信任他們。”穆沙拉夫稍微停頓了一下，才說道，“他們大部分跟我一樣，也在三軍情報局幹過。我能及時趕過來，就是因爲我的人發現一夥跟諾曼羅夫有關係的僱傭兵去了弗拉格斯塔夫。雖然不知道是你們在那邊，但是那麼慘烈的戰鬥，肯定發生了大事。”
“你不會是臨時召集人手的吧？”
“當然不是，我們準備去拉斯維加斯。”
王棟皺起眉頭，等着穆沙拉夫說下去。
“根據線人提供的情報，有人在那邊囤積軍火，在爲大規模行動做準備。”
“情報可靠？”
穆沙拉夫點了點頭，說道：“非常可靠，而且很有可能跟尼古拉斯有關。”
“還有多少時間？”
“最多幾天，不過我們最好儘快趕過去。”
“行，你去做準備吧。我去叫羅清，等下就出發。”
穆沙拉夫沒多羅嗦，出去召集手下。
王棟也沒耽擱，去找了照顧趙禹的羅清。
“穆拉跟你說了嗎？”
“說什麼？”
“他想跟着我們幹。”
王棟微微一愣，朝羅清看了過去。
“他提出，讓我們聯繫局裡。”羅清癟了癟嘴，說道，“我覺得沒有必要隱瞞，就告訴他了。”
“我沒意見。等行動結束，我會跟他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