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中的不是王棟，而是皮卡上的兩名僱傭兵。
回頭一看，王棟才鬆了口氣。
開槍的是羅清。
站起來的時候，王棟爲手槍更換了彈匣。
只是，他沒去揀起dd5a1步槍，而是朝農舍正門走去。
跟特種兵相比，特工最突出的特點就是細心，絕不會遺忘細節，更何況一個還沒有斷氣的僱傭兵。
那傢伙中了二十多槍卻沒有死，防彈衣幫了大忙。
當然，離死也不遠了。
右臂整個斷掉，只剩下一小截。
在他身下，鮮血已經流了一地。
幾分鐘後，他就會斷氣。
看到王棟走來，他伸出左手，抓住了掛在胸口的一枚手雷，用出全身的力氣把手雷扯了下來。
只是，王棟已經走近，踩住了他的左手手腕。
此時，丹佛。
掛在牆上的大屏幕上，顯示的是紅外攝像機拍下的畫面。
有四個高溫熱源，那是燃燒的車輛。
還有大約二十個低溫熱源，那是正在變冷的屍體。
伊利斯面無表情，看似平靜如常，內心卻在翻騰。
一支分隊，二十名來自特種部隊的僱傭兵，就這麼完蛋了！？
敵人，只有兩個！
“已經確認，特洛伊分隊已經全軍覆沒。”站在伊利斯旁邊的那名年輕人收起手機，說道，“斯巴達分隊四個小時之後趕到，‘死神’半個小時之後返航，還有一枚‘地獄火’沒發射。”
這個時候，大屏幕上的圖像放大。
那個人已經停下腳步，雖然紅外圖像無法分辨相貌，但是明顯看得出來，他擡頭朝鏡頭這邊看來。
發現無人機了？
屏幕上出現兩次閃光，那人開槍處決了最後一名僱傭兵。
“他們很可能會立即離開美國，錯過這個機會，今後恐怕再也……”
伊利斯微微點了點頭，年輕人也閉上了嘴，拿起手機。
也就這個時候，圖像消失了。
農場內，王棟確實擡頭在看南面的夜空，不過沒有看到無人機，看到的是一道直刺蒼穹的光芒。
緊接着，夜空中出現了一朵絢麗的煙花。
十多秒鐘後，低沉的爆炸聲才傳了過來。
這時，王棟已經進了農舍。
“你沒事吧？”
羅清點了點頭，她面色蒼白，仍然沒有緩過氣來。
王棟走過去，仔細檢查了一番，羅清身上只有幾處擦傷，沒什麼大礙。
“趕緊收拾一下，我們得馬上離開這裡。”
“王棟，開始的事情，你要是敢說出去，我就拿針線縫住你的嘴巴。”
王棟微微一愣，隨即就笑了起來。
羅清開始耍橫，表明她已經恢復正常。
“你笑什麼？”
沒等羅清反應過來，王棟一把摟住她的腰，吻住了她的雙脣。
“你幹嘛？”羅清一把推開了王棟。
哪怕是自己喜歡的男人，也不能說親就親，那多沒面子！
“你不是要縫住我的嘴巴嗎？”
“找死！”
“趕緊收拾一下，我去看看趙禹。”
在羅清揮起拳頭的時候，王棟已經轉身走開了。
羅清看似在發火，心裡卻是美滋滋的，因爲這次是王棟主動親的她。
幾分鐘後，王棟把趙禹從地下室裡抱了出來，去了那輛沒有被炸燬的越野車。
收拾了一些必要的物品，羅清趕了過來。
“都是僱傭兵，沒帶身份證件，連狗牌都沒有。此外，我查看了幾把槍，槍身銘文與編號都被銼掉了。”
王棟點了點頭，他早就猜到了。
農場南面幾公里就是橫慣美國全境的州際高速公路，向西通到洛杉磯，向東直達哥倫比亞特區。
“趙禹怎麼樣？”
“還好，至少還有一口氣。”
“菲尼克斯有我們的線人……”
“我們去阿爾伯克基。”
羅清的眉頭跳了幾下，朝王棟看了過去。
“如果他這幾年沒挪地方，就應該還在那裡。”
“你是說……”
“死了這麼多人，還有兩個平民，連無人攻擊機都出動了，而且被防空導彈擊落。”王棟長出口氣，才說道，“事情鬧這麼大，不能跟局裡扯上關係。再說了，我們早已不是軍情局的人。”
“那傢伙靠得住？”
“他的命是我們救的，哪怕靠不住，也要先把欠的人情還了。”
“你說，是誰在暗中幫助我們？”
“我不知道。”王棟看了羅清一眼，才說道，“至少不是敵人，而且我們現在要考慮的是如何保住趙禹的性命。”
羅清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王棟的意思。
“後面應該有急救包，你去處理下身上的傷口。再翻翻看，要是有衣服的話，就把身上的換掉。”
“你也受傷了。”
“沒事，皮肉傷。”
不多時，羅清就處理了傷口，換上了一件僱傭兵的便服，不過是男款，穿在她身上顯得非常大。
上高速公路前，兩人交換了位置。
高速公路上遍佈攝像頭，還得在途中加油，也就得及時處理傷口，換掉滿是窟窿、還沾滿血跡的衣服。
此時，丹佛。
“已經查明，‘死神’已被擊落，很有可能是一枚導彈。”
“導彈？”伊利斯皺起眉頭，朝年輕人看了過去。
“單兵防空導彈，還是很先進的型號，沒有被‘死神’上的導彈告警機發現。”
伊利斯長出口氣，神色已是十分嚴峻。
“此外，技術人員對拍攝的畫面做了對比分析，兩名敵人的戰術技巧跟一年多前那兩個的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七十。”
“什麼意思？”
“基本可以斷定，他們受過相似訓練，也許來自同一機構。”
“特工？”
年輕人點了點頭，說道：“根據之前掌握的情報，最近的線人在菲尼克斯。因爲第三名人員始終沒出現，很有可能受了重傷，所以他們要尋求幫助的話，現在肯定在趕往菲尼克斯的路上。”
“斯巴達分隊在哪？”
“即將到達霍爾布魯克。”
“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趕往菲尼克斯。密切監視醫院與診所，如果他們出現，立即採取行動，這次是死活不論。”
“直接擊斃嗎？”
伊利斯長出口氣，才微微點了點頭。
年輕人沒再多問，走到一邊去打電話了。
此時，天色已經放亮。
霍爾布魯克休息區的加油站內，越野車正在加油，羅清去了快餐店。
看到公路上，風馳電掣般駛過的車隊，王棟先是暗自一驚，隨即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