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立d&f公司的時候,你沒有擔任總裁,而是由瑟琳娜,也就是那個法國女人站到了聚光燈下面,表明你很清楚,一家由華夏人創辦與經營的軍火公司,無論如何都無法發展壯大。”
王棟沒有反駁,因爲他確實清楚這一點。
“接下來,你找到穆沙拉夫,也就是那個巴基斯坦特工,還收留了丘爾金,也就是那個俄羅斯特種兵,全都是在掩護你自己,或者說是要外界相信,d&f公司是一家純正的西方軍火企業,跟華夏沒什麼關係。”
“並非全是如此。”
“那麼,這是爲什麼呢?”
王棟咬了咬牙,也閉上了嘴。
“很簡單,有瓦森納協定在,只要你的身份曝光,那麼由你打造的d&f公司不但無法發展壯大,還會立即完蛋,因爲沒有一個西方國家的政府能夠容忍一個由華夏人創建的軍火企業。”
“我已經離開軍情局,我……”
“可惜,你仍然是華夏人,哪怕你現在拿的是英國的護照,名義上是在蘇格蘭出生的華裔。你可以換一個名字,可以弄一個全新身份,可以僞造個人資料,卻改變不了華夏人的本質。”
王棟沉默下來,因爲對方沒說錯。
“其實,這是你去沙特,不惜充當穆罕默德王子的馬前卒,也要拿下沙特軍火訂單的關鍵所在。”
“你又知道什麼?”
“很簡單,你的存在,讓d&f公司很難通過自身的發展獲得英國當局的重視,而你同樣明白,要做大買賣,肯定需要國家支持。拿下沙特的訂單,跟穆罕默德王子建立密切的關係,甚至成爲利益共同體,等於獲得了沙特的支持,至少有可能在將來某一天得到沙特當局的支持。”
王棟看着那人,心情很是複雜。
“怎麼,我說錯了嗎?”那人稍微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有沙特做靠山,賺錢肯定不是問題。不出所料,你們能在幾年後拿到沙特的大訂單。在此之前,或許還能獲得其他海灣國家的青睞。只是,你開始就說了,你做這些事情不是爲了錢。那麼,你認爲,依靠沙特能做到那一步?”
“你……”
“當然,前提是,穆罕默德王子能在幾年後成爲沙特國王,而且到那時候仍然把你當成朋友。”
“難道不會?”
“顯然,你是在裝傻。你覺得,在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之後,穆罕默德王子依然會把你當成朋友看待?”
這下,王棟沉默了。
“不要告訴我,因爲你很能幹,還有一批戰鬥力很強悍的手下,所以得到穆罕默德王子的器重。如果你真的這麼認爲,那麼你們離失敗也不遠了,我也沒必要繼續在你這裡浪費時間。”
“你到底想說什麼?”
“其實,你很清楚,穆罕默德王子器重你,願意跟你合作,同樣因爲你是華夏人,而且穆罕默德王子把你當成跟華夏合作的橋樑,希望通過你爭取華夏的支持,爲坐上王位奠定基礎。只可惜,他不知道你已經離開軍情局,跟華夏當局沒半點關係。在知道之後,他還會一如既往的器重你?”
王棟咬緊牙關,卻無法反駁那人的話。
“其實,哪怕退一步,穆罕默德王子在坐上王位之後,仍然把你當朋友看待,繼續提供支持,又能怎麼樣?雖然沙特很富有,卻是一個小國,除了富有,就一無所有了,更別說跟五常相提並論。依靠沙特,你的d&f公司最多就是賣槍,賣點子彈,而且主要市場是海灣地區國家。”
“那可未必。”
“確實,只要有能力,有技術,或許今後能生產火炮、車輛、無人機之類的裝備,不過也就如此了。”
“你……”
“怎麼,我說錯了嗎?”
王棟很想反駁,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當然,如果你的理想僅是如此,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過。”
“你跟我說這些,到底是爲了什麼?”
“別擔心,我不是來幫助你,更不是來威脅你,而是要跟你做一筆交易。”
“交易?”
“你現在是英國籍華裔,而且早就不是局裡的人了,所以我無權命令你做什麼,只能跟你做交易。”
“什麼交易?”
那人稍微停頓了一下,才說道:“如果將來……記住,只是如果……你的d&f公司發展壯大,我會給你一個機會。在此之前,你只需要保證一點,即不管做什麼都不會對華夏構成威脅,我就可以當你們不存在。當然,如果你仍然把自己當成華夏人,我會在必要的時候給予你相應的回報。”
“回報?你認爲,我需要你的回報嗎?”
“當然需要,毫無疑問。”
“你……”
“如果只是個人,你肯定不需要。只是,這個團體,這家公司,肯定需要,而且是不可或缺的必要條件。”
“你就這麼自信?”
“這不是自信,而是沒人能否認的事實。別忘了,我之前就說過,最大的軍火商是安理會五常。”
“你……”
“其實,你一直都很聰明,才願意跟我談這些事。當初,你來到英國,還在英國註冊成立d&f公司,證明你很有眼光,早已看到即將到來的機會,而且知道這是近三十年來出現的唯一的機會。”
“那也是我的機會。”
“別忘了,你能改變一切,卻改變不了華夏人的身份。”
“你……”
“如同穆罕默德王子看重你是華夏人,才願意跟你合作一樣。華夏人的身份,給你帶來了很多的麻煩,同樣帶來了其他人無法獲得的機會。我相信,你肯定能充分利用,來證明這個身份的價值。”
“如果你認爲,可以藉此控制我,牽着我的鼻子走,那就錯了!”
那人沒有開口,大概是王棟的話說得太過了。
“怎麼,被我說中了嗎?沒錯,我是華夏人,我也沒想過改變這個身份,只是我不會因爲這一點就由你來擺佈!”
那人依然沒有說話。
過了片刻,王棟才發現,那人已經離開。
就這麼走了?
等到情緒平靜下來,王棟纔看到站在門口的羅清。
他想生氣,卻氣不起來,因爲他知道,羅清做這些是爲了救他,可是爲什麼不能提前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