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邢舞自然看出那是一個煉氣一層的外面弟子,應該是輔助管理這裡的修士。
善忠看看叫了兩三遍還沒起來的,躺在櫃檯上呼呼大睡的人。側着身子就蹭了過去,一巴掌拍在那人頭上,道:“來人了!”
“啊啊啊?”那被拍的弟子似乎還沒醒過神兒來,連着叫了幾聲,雙眼閉着,翻身下了櫃檯,立在旁邊,頭向下低垂四十五度,口齒伶俐的道:“歡迎光臨登仙堂!我們每日只提供兩餐,請注意就餐時間。下品靈飯一靈珠,中品靈飯三靈珠,上品靈飯十靈珠,不提供各類麪食。素菜兩靈珠一盤,葷菜十靈珠一盤。菜色有限,如自帶獸肉,加工費三靈珠。不送餐!不賒欠!不退款!……”
“呼……呼……”
那個哩哩啦啦說了一堆的弟子,說完了竟然開始打上呼嚕了。一看剛纔就根本沒醒啊!
天邢舞眨眨眼,看看這裡的管事善忠,再看看始終沒睜過眼的弟子,壞壞一笑,道:“咦!沒人可以不付錢吧!?”
這時再看剛纔還站着打呼嚕的弟子,頓時跳起一米多高,大喝一聲:“誰吃霸王餐!?看我不……”
本來那弟子還要來些狠話,可睜眼一看,登仙堂裡忽然多出十幾口子,而且還有一位金丹期的真人,嘴裡的話頓時就卡住了。剛纔還睡的稀裡糊塗的,現在也終於清醒了過來!
“幹嘛啊?幹嘛啊?怎麼這麼多人?”
這弟子一叫喚,一睜眼,後面幾個丫頭樂的聲音更大了。
這登仙堂的極品也太多了?
充當小二的這個弟子,竟然還是個對眼兒!
善忠上去又給了這對眼兒的弟子一巴掌,道:“睡睡睡!這是過來找黑隕巖的師兄師姐,你帶着去後面吧!”
那對眼兒的弟子一看來的都是厲害的,自然趕緊點頭,道:“好好好。”
然後趕緊給天邢舞幾人行禮,帶着向後堂而去。
天邢舞見這個帶路的對眼兒弟子有些好笑,問道:“你叫什麼?”
“師姐問我?”這對眼兒的弟子顯然不認識天邢舞,嘿嘿一傻笑,道:“我叫牛十五!”
“撲哧!”這牛十五的名字一報出來,後面南黎幾個又是忍不住一笑。
天邢舞也忍着樂,繼續問道:“這裡怎麼似乎沒什麼人?”
說實話,天邢舞還真的很好奇。
按理說,這天峰門的外面弟子沒上完,也要有九千九,怎麼這登仙堂如此冷清?
就是做飯在難吃,爲了能活着,也肯定有不少人來這裡啊?
牛十五搖搖頭,道:“師姐一看就是沒吃過我們登仙堂的飯!要是吃過,自然不會問!”
天邢舞挑挑眉,“這飯難道還能有毒?”
“那道不是!”牛十五解釋道:“本來登仙堂就是讓諸位練氣弟子填飽肚子的地方,以前也是一直這樣。可聽管事說,差不多千年前,幽蓮臺出了一位很會做靈飯的弟子。一挑七,將其他七大門派的飯堂都給比下去了。自此之後,這七派的飯堂就變得如此蕭條了。”
“一挑七?打架還是做飯?”天邢舞從來沒聽過這個,問道。
“連打再做。”這時身後的馮玉祥拿帕子捂着鼻子,道:“
幽蓮臺那些弟子很狂妄的,自從那以後,凡是其他七門出了會做飯的,她們都要過來比試加打壓。時間久了,自然沒人來這裡做飯,所以就成了這個樣子。”
天邢舞託託下巴,問道:“那其他七門的飯堂也這樣?”
南黎搖搖頭,道:“師父,念悲谷都是和尚,茹素的,聽說這幾年都是自己做涼拌菜吃的,幽蓮臺沒辦法。”
跟着南燭也接口道:“馭獸齋有隻金丹後期的長臂白麪猴,很愛做飯,幽蓮臺那些人打不過。”
“青鼎門辟穀丹富裕,原來也不怎麼吃飯,到是影響不大。”南曲兒繼續道。
“恩!”牛十五點點頭,總結道:“就苦了我們天峰門、菲林宗、萬劍崖了!”
天邢舞想了想,道:“不是還有地煞宗麼?”
乙天清解釋道:“地煞宗都是體修,這些年也算是和幽蓮臺打的熱火朝天,不分上下,每年爲着飯堂的事情,總要打上一場。”
天邢舞揉揉自己的腦袋,道:“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吃個飯也這麼費勁?難道門派裡就沒人管?”
乙闕是真正的老資格,指指天峰山的方向,道:“千年前,幽蓮臺雖然狂妄,但也是正經過來挑戰的。各門派自然不可能服軟,但沒想到,幽蓮臺能出如此厲害的後輩。其實說是切磋廚藝,這和鬥法也是無異,那個門派又能拉的下來臉,先認了輸?”
天邢舞一聽乙闕的意思,就大概猜到,當初比試廚藝肯定是有條件的。
“輸贏還有什麼說法?”
“誰贏了,誰才能在這飯堂內主廚。”南曲兒接口道:“輸了就要閃人。”
天邢舞搓搓下巴,問道:“不是你們現在的廚子,就會蒸米飯吧?”
牛十五點點頭,又搖搖頭,道:“還會清水煮青菜!”
“啊……”天邢舞張張嘴巴,心道:這位主廚不是這麼不濟吧?自己都會清水煮青菜的好不好?
牛十五看看天邢舞詫異的樣子,繼續道:“就這個也吃不了幾天了。”
“怎麼的?”南燭道:“不是又要比了吧?”
牛十五嘆了口氣,道:“善師兄過幾天就要去閉關了,之後登仙堂就真的要關門了。”
“善師兄?外面那個善忠?”南泰納悶的問道:“他才練氣三層的修爲,閉什麼關?”
牛十五又嘆了口氣,道:“不閉不成了,去年被幽蓮臺打的還沒好,今年又要開比了。總不能將一身修爲都搭進去。”說完又小聲兒的嘀咕道:“就是搭進去,也要能贏啊?聽說現在幽蓮臺的飯堂都成了弟子的試煉場了,能進的必然能打……”
衆人一言一語的,終是到了登仙堂後。
天邢舞回頭看看這氣勢磅礴的登仙堂,心道:真是可惜了這地界兒了。
登仙堂後有一片菜地,菜地旁是給弟子臨時居住的房屋。
不過現在這裡只住了三個人,善忠、牛十五和這個看菜地的夏景。
來到菜地旁,天邢舞幾人一眼就看到了旁邊巨石旁盤膝而坐的夏景。這個夏景的修爲不低,練氣八層修爲,圓臉鳳眼,皮膚映着不健康的白色,一看就是被人打的內傷未愈。
“夏師兄!”牛十五恭敬的給夏景行
了禮,簡單的說了天邢舞一行人的來意。
夏景只是點點頭,指指菜園旁那被白霧所籠罩的大片區域,道:“乙師祖所說的地方就在那裡,這是師祖留下的令牌。”
說着夏景將一塊開陣的令牌遞給牛十五,補充道:“空地上的可以直接挖走,但是建築下面的,還請師叔不要輕易挪動。”
說完又對着天邢舞一拜,然後就回屋去了,弄得天邢舞左右看看,似乎這個夏景還很在乎這個要關門的登仙堂!?
不過登仙堂的事情天邢舞就是當故事聽聽,現在她主要的事情是挖石頭。
登仙堂後大片的區域都是坑坑窪窪的,據說很早很早很早的以前,那隕石就墜落在現在登仙堂的地基上,直接砸出了巨坑。
後來門派裡的大能將最大的一塊取走做了修仙涯的招牌,又在坑上建了登仙堂。而其他因爲撞擊而掉落的黑隕巖,卻沒有被取走,一直是或掩埋,或暴露的散落在周圍。
幾經變遷,登仙堂也多次動土,萬餘年前爲了美化環境,曾經將前面礙事的黑隕巖都掩埋在了堂後,赤弄得那些就是從掩埋點裡挖出來的。
天邢舞幾人用令牌撤去上面赤加持的陣法,仔細的看了看那大坑。
不得不佩服元嬰期的道君啊!
刨坑的實力就是了得!
雖然這坑沒有修仙涯旁那個大,但是小也小不了多少。
大概看了看,天邢舞就開始分配任務。今天拉了乙闕過來,自然不會讓他閒着。所有的流程天邢舞在來之前就已經安排好了,完全是流水作業,大家每人都有工作。
挖坑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擅長移土的三白,一二四白在旁邊輔助。
黑隕巖被挖出來天邢舞做第一道加工,種植上花卉,繪製出懸浮陣。
乙闕則負責另一項工作,繪製傳送陣。因爲這裡的黑隕巖較多,大部分都體積龐大,實在不適合搬運,而且也沒那麼多儲物器。做個短距離傳送陣,還是比較省靈石的。
而畢焰驍、南泰、黑皇、南秀林、乙天望、南曲兒這六個標準的苦力,則直接被分配搬運那些被挖出來的黑隕巖。因爲這裡靈氣的濃度不夠強,黑隕巖就是繪製了懸浮陣,也是飄不起來的,也只能靠蠻力移動。
南燭、乙天清兩位只能領着剩下的一衆女修,一人一個儲物袋,拿着裡面被天邢舞裝的滿滿的花術球,儘量多的催熟黑隕巖上的花卉,讓她們在到達修仙涯之前,都能生長到最佳的狀態。
各行其事,衆人的速度到是不滿,半天的時間就從坑底弄了七塊黑隕巖上來。
雖然個頭都只有十幾米大小,但扔到修仙涯下,總是聊勝於無。
平時一二三四白就懶散慣了,這麼一下子讓他們忙騰了一上午,自然是怨言多多。
天邢舞見日頭也快到了正中央,幾個丫頭也都滿身是汗,畢竟一口吃不成胖子,只好讓大家歇了,等過了午在繼續。
雖然現在已經是十月下旬了,但忙忙叨叨的做這麼多事情,大家也都累出了汗來。
天邢舞一說休息,一二三四白就跑了個沒影兒。天邢舞也懶得管他們的去處,放出些桌椅,碼放在花藤之下,除了沒有美食,這裡到是像模像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