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卻沒有管倪思甜到底怎麼想,看向徐庭川,道:“陪我去飲茶。”
徐庭川看了眼倪思甜,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便跟着老人去到旁邊的茶室。
倪思甜一個人愣愣地對着這張素描畫,按照構圖來說,這畫得應該風景。
但是畫上只有寥寥幾筆的田野,再無其他了,這到底是白天還是黑夜,是春夏還是秋冬?
倪思甜滿腦子疑問,一時下不去手,直直地看着畫板。
而隔壁的茶室,徐庭川則和老人悠閒地飲着茶。
“這丫頭就是你的妻子?”老人微眯了眯銳利的眼睛。
“是。”徐庭川點頭,對待他特別尊敬。
“阿裕可能怎麼想都想不到你會娶了這麼個小丫頭。”老人有些感慨地淡淡說,“當初他中意的可是蘇家那丫頭,可惜啊可惜。”
徐庭川沉默了一會兒,道:“爺爺確實喜歡蘇嫣,但是我並不會因此娶蘇嫣,這和她在還是不在了沒有關係。”
“嗯,你自己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就好。”老人輕輕吹了吹茶水,低頭淺啜了一口,再擡眸看向徐庭川,道:“當時那盤棋我輸了,我確實答應過你一件事,不過要不要收她,還得看她能不能通過我的考試。”
“那是自然。”徐庭川從來就沒有想過吳淼水會輕易的收徒。
他至今爲止一共也就才收過三個徒弟,現在都已經是在畫壇有所建樹的畫家。
“看來你對你的小妻子很有信心。”吳淼水笑了笑。
“她是否有天分,我不清楚。”徐庭川坦白地說,看着吳淼水的眼睛,又道:“但是我知道您喜歡沒有雜質的白紙,而她現在就是張再純粹不過的白紙。”
這裡的純粹不僅是指倪思甜沒有太多繪畫經驗,也是指倪思甜心性簡單純真,這樣的人最容易在某個方面有靈氣。
“嗯,這倒是真的。”吳淼水很滿意倪思甜眼睛裡的澄澈,這樣純粹的眼神大概就只有孩子纔有的,這在成年的大人裡非常難得。
倪思甜現在專心地對着這幅畫,絲毫不知隔壁的兩人話題圍着她說了那麼多。
她已經有頭緒了,但動筆的時候還是很小心的,不能畫錯了再擦掉,因爲那有可能破壞原先的半張畫。
畫了約莫一個小時,倪思甜才終於完成這副冬日田野圖。
吳淼水像是算準時間一樣,在她剛剛完成的時候,開門走了進來。
倪思甜有些緊張,任由吳淼水打量着自己的畫。
“爲什麼選擇了冬天,而且還是太陽正午凌空的時候?”吳淼水看向倪思甜問。
“呃……因爲現在就是冬天,就是正午。”倪思甜覺得自己這個答案特別傻,可當時她在想要怎麼畫的時候,就是想着她反正不知道他原來要的是什麼,所以乾脆不如就應時應景的畫。
吳淼水聞言笑了下,這丫頭倒真是簡單純粹的性子,要是一般人來接受這樣的考試,應該都會想着怎麼在這副畫上儘可能的表現自己畫功和天資,但是她卻像個孩子一樣,沒有考慮那麼多,所以沒有畫蛇添足。
“以後每週來三天吧。”他淡淡地說。
倪思甜楞了一下,徐庭川走到她旁邊,在她耳邊低語:“吳老的意思是答應收你了。”
倪思甜回神,立即衝着吳淼水鞠躬:“謝謝老師。”
吳淼水看着她又呆又乖巧的樣子,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徒弟收的對還是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