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天真聽到倪思甜用自己舉例,面色就蒼白了幾分。
她們的父親是兄弟,以前還比鄰而居,她自然是很清楚倪思甜家裡那種混亂的場面。
倪思甜的媽媽是她名正言順的二嬸,卻因爲個性軟弱,總遭那個女人的欺負,二叔坐享齊人之福,平日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後來情況越演越烈,倪思甜的母親終於在一天夜裡爆發了,點了把火想將一切燒成灰燼。
幸而那天半夜下起了瓢潑大雨,在火勢蔓延之前被澆熄了,所有人才撿了條命。
而倪思甜的母親也在那天徹底消失了,這麼多年不知所蹤。
她比倪思甜大三歲,這些事可能記得也更清楚一些。
就是因爲清楚,臉色才越發不好。
“姐?”倪思甜沒有聽到倪天真的迴應,有些緊張地喚了兩聲。
倪天真回過神來,抿了抿脣,有些艱澀道:“我明白了,會和他談談的。”
倪思甜不知道應該再說什麼,這種事安慰也安慰不了。
“思甜,那一千萬還在你那裡嗎?”倪天真忽然開口問。
“嗯。”
“你把它轉給我吧。”倪天真頓了頓,又道:“我還想找那個女人談談。”
“好。”倪思甜很乾脆地就應了,這錢本來也就不屬於她,放在手上和燙手山芋一樣,讓倪天真自己去解決更好。
掛完電話,倪思甜就拿了證件和**去營業廳把事情辦了。
不知道爲何,心裡隱隱地覺得不安,就又打了電話給倪天真,勸了幾句讓她冷靜處理。
倪天真這回好像是平靜下來了,聲音雖還是淡淡的,但已經有了點元氣。
倪思甜放下心,就回家去了。
剛進家門,就看到徐庭川的鞋子在玄關。
她換了拖鞋,快步往臥室走,看到徐庭川正在收拾行李。
“你去哪了?”徐庭川擡眸看了她一眼,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
“我把那一千萬匯給堂姐了。”倪思甜見他這麼匆忙收拾,便問:“不是說後天出差嗎?”
“臨時有點事,要提前去了。”徐庭川鎖上箱子,拎着往外走。
倪思甜跟在他後面,送他出門。
忽然,徐庭川腳步停下,回過身來。
倪思甜還沒剎住腳,臉直接撞進了他硬邦邦的胸膛,嗷了一聲,捂住有些疼痛鼻子揉了揉。
徐庭川輕笑了下,手覆在了她的頭頂,摸了摸她的頭,低聲道:“我不在家,你一個人要小心,煤氣要記得關,門窗要鎖好,走路要看車,不要生病,好好吃飯。”
倪思甜無奈笑:“我又不是三歲的孩子。”
徐庭川也覺得自己的這些交代,似乎有點幼稚,可就是想要交代。
以前出差從來沒有這種感覺,都說走便走了,也不會去想被留在家裡的她一個人會怎麼樣。
但現在竟會覺得這麼放心不下,甚至想要把她也裝進口袋裡帶走。
他垂眸盯着她,似乎還有很多話想說,可不知從何說起。
倪思甜被他盯得很不好意思,臉頰微紅,小聲嘟囔:“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徐庭川擡手,將她攬進了懷中。
倪思甜靠在他的胸膛,遲疑了下,擡手反抱住他,開口道:“你在外面也要小心。”
“嗯。”徐庭川鬆開她,笑了笑,低頭在她額上輕輕一吻:“乖乖地等我回來。”
倪思甜看着他,重重地點頭。
徐庭川拎着行李箱,轉身開門出去。
倪思甜愣愣地看着被關上的門,好一會兒才轉過身。
眼眸慢慢黯淡下來,偌大的屋子裡又剩下她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