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府。
“家主大人,事情就是這樣的。您快想辦法把舅舅救出來吧。”高幹滿身風塵僕僕,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將自己從安定城的所見所聞,以及一路上自己如何快馬加鞭、瘋狂趕路的事告訴了袁隗,並跪地連連磕頭希望袁隗下定決心,快些救出袁紹。
袁隗輕嘆一口氣並未直接答話,一雙老眼微微合上,開始沉吟盤算起來。半晌後方道:“這麼說,本初現在應該在王越的手中,而那王越正是眼下洪翔商會洛陽拍賣場中的那個身材瘦小的中年劍客,對嗎?”
“沒錯,就是他。”高幹猛然擡起頭,信誓旦旦道。“只要派人拿下他,一定能夠救出舅舅大人的。”
袁隗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一撇,暗忖我袁家之人居然也敢動,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嘴上卻淡然地道:“好了,此事我知道了,你一路勞累,下去休息吧。”
高幹攝於袁隗的威嚴之色,不敢多話,唯唯諾諾地叩了一個頭,起身退下。
袁隗喚過來管家吩咐道:“立刻派人嚴密監視洪翔商會中人,尤其是那個叫做王越的中年劍客,有什麼消息立刻告訴我,明白嗎?”待管家點頭表示明白,又道:“淳于瓊那小子現在負責洛陽的治安工作,他是咱們自己人,派人告訴他一聲,隨時候命準備拿人。”
管家得令後不敢耽誤時間,立刻下去安排人手。可一連監視了好幾天,一點有用的消息也沒有。
就在袁隗幾乎忍不住要想辦法入宮與洪翔見面聊一聊時,手下人終於來彙報了一個重要的消息——剛剛從宮中見過洪翔出來的姜維,正拉着王越快馬加鞭地向西城門外奔去。
老謀深算的袁隗立刻覺察到機會也許來了,當即表示,不可打草驚蛇,靜觀其變便可。
果然,沒過多久手下便傳來消息,姜維與那王越在洛陽附近安置了上百名來歷不明的女童,還派人押送了一名所謂的人證交給府衙,聲稱人販子的幕後人物乃是河東衛家之人。
“哈哈,不出老夫所料,機會來了。”袁隗想到接收人證的府衙負責人正是淳于瓊那小子,老臉上露出一絲陰笑,得意地輕聲自語道。
於是,袁隗親自約見了淳于瓊。能得到袁家家主的親自面談,淳于瓊作爲袁家的門生故吏感到十分驕傲與自豪,當即表示無論什麼事情,一定照辦。
“好小子,有前途,老夫沒看錯你。”袁隗點頭輕讚一聲表示滿意。隨即暗示淳于瓊衛家與袁家的關係,並且要求淳于瓊一定要查明事實真相,不可冤枉好人更不可放過狡猾的惡人,面對朝廷上層的壓力要敢於迎難而上,一切有袁家爲其做主。
淳于瓊混跡官場多年,自然明白袁隗話中的含義,當即拍着胸脯道:“小的一定不會放過那些倒打一耙的惡人。”
袁隗見淳于瓊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輕笑道:“一旦證據確鑿,要雷厲風行果斷出擊,查抄那幫惡人的老巢,其中必然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管發現了什麼驚人的事情,到時候先通知老夫一聲再做處理,明白嗎?”
淳于瓊點頭表示明白。
“哦對了,剪除那幫惡人的羽翼收集證供的同時,把惡人的高層人物暫時困起來監管住就行。那幫傢伙據消息看來都挺能打的,尤其是那個王越,聽說還曾是個獨行俠,而且其背後畢竟還牽扯一些朝廷的事情,不要把他們逼急了狗急跳牆。”說完,袁隗揮手道:“好了,時不我待,立刻去做吧。”
淳于瓊離開太尉府後不敢浪費時間,立刻嚴刑逼供那唯一的人證,很快得到了有力的證詞:販賣人口、勾結盜匪、殺人滅口、威脅證人誣告他人等等,一切都是洪翔商會搞的鬼。
淳于瓊立即命人帶兵包圍了那上百名女童的安置之所,將其中所有洪翔商會的人手一網打盡,捉拿回去屈打成招。同時親自率兵包圍了整個洪翔商會在洛陽的產業,並最終將“負隅頑抗”的洪翔商會高層人物統統逼在了洪翔商會洛陽拍賣行內。
“給我搜,一個地方也不能放過。”淳于瓊大手一揮,兩隊全副武裝的持槍官兵一擁而入,沿着各個通路向拍賣行內部衝去。
“這裡是爲皇上辦事的地方,你們不能隨意搜查。”姜維雙拳緊握,大聲道。
“哼,此事本將自會稟明皇上,不必你們操心了。”淳于瓊冷笑一聲,隨即將一份供詞丟給姜維,“另外,本將提醒你們一聲,若不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你們幾個就不是被暫時軟禁在此處,而是被押回大牢聽候發落了。”
姜維拿着供詞與王越、趙鬆兒、趙雲等人一同觀看,愕然發現自己這原告方居然成了被告,而且還是罪惡滔天的人販子們的幕後黑手。
這還有天理嗎?四個人面面相覷,大感棘手。
沒辦法,除了王越經驗比較豐富之外,其他幾個都是涉世未深的小傢伙,面對老辣的官場中人根本沒有叫板的資格和能力,而王越的所謂經驗也大都是獨行俠快意恩仇的經驗,年紀雖不小但面對官場中人指鹿爲馬、顛倒黑白的醜惡嘴臉自然也是力不從心。
怎麼辦?殺出去嗎?
王越與趙雲相視一眼,兩人都是高手,想帶着姜維和趙鬆兒突圍並非不可能之事。可是突圍之後怎麼辦?那就成了朝廷的通緝犯了,豈不是有理也成沒理的了。
“暫時忍耐吧,只要能夠見到翔哥,他應該有辦法的。”姜維見王越眼中頗有些躍躍欲試之意,趕忙勸道。
衆人無奈之下只得任由淳于瓊的手下肆意搜索整個洪翔商會的產業,不僅僅是拍賣行,商業街上的所有地方都沒放過。
“什麼?毫無所獲。”袁隗得到淳于瓊派人帶來的消息後,猶疑道。明明王越就在洛陽洪翔商會之中,而從高幹帶回的消息判斷,袁紹應該也隨王越回到皇都了纔是,可是爲何搜遍了洪翔商會卻沒發現人呢?
袁紹到底被藏到哪裡去了?
袁隗思忖片刻,決定不想了,命人通知淳于瓊,放姜維出去找洪翔求助。
“哼,等那洪小子求我的時候,事情就主動了。”袁隗傲然自語道。
洪翔很快見到了前去求助的姜維,待細細將事情的原委問清楚後,沉吟半晌,嘆道:“袁隗那老傢伙終於忍不住出手了。淳于瓊必然是受袁家的指使纔敢如此明目張膽。哼,這是要逼着咱們放人吶。”
“那怎麼辦?難不成就這樣放了袁紹?”姜維試探着問道。“能不能在皇帝那邊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