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舞劍器動四方,不愧是美人之舞,蓉蓉的劍舞與琴藝一般,都是那麼地讓人喜歡。”拍手稱讚一句,不通文采的李御說得很是直白,在蓉蓉這位紅顏知己面前,他從來沒有掩飾自己的粗鄙。
“多謝將軍誇讚。”聽到李御如此直接的稱讚,蓉蓉臉上露出一個欣喜的笑容,這比任何士人的稱讚都要來得好。
坐在李御對面的秦清一直觀察着這位少年將軍的變化,當蓉蓉翩翩起舞之時,秦清能從李御的眼中看到欣賞之色,卻沒有那種男人的貪婪和,依然保持着清明,讓她心裡不由高看了幾分。之後蓉蓉劍勢轉爲凌厲,秦清能發現李御的身子緊繃了一下,卻很快放鬆了下去,這讓她對這位少年將軍多了幾分興趣。
未曾習武,秦清不懂那些劍氣殺意,她只知道,李御能如此放鬆地觀看劍舞,那就代表李御對於蓉蓉沒有任何的戒心。而蓉蓉聽到那帶着粗鄙的稱讚,竟然是如此的欣喜,這纔是秦清最感興趣的地方。
“將軍久經戰陣,想必武技出衆,不知可否爲我等一展劍技。”看着蓉蓉臉上開心的笑容,秦清嘴角微微一翹,對着李御說道。不知爲何,她對剛剛的羞惱一直耿耿於懷,要知道自她懂事起,都沒有過這樣的心情。
“清姐過譽,御只懂得殺人之法,這劍舞確是入不得眼。”自知佳人的惱意還未消退,李御也是無奈。不過他對秦清的要求卻沒有答應,有些時候。懂得拒絕,也是泡妞的一種手段。
雖然心裡對於秦清的念頭沒有那麼強烈,但是有了想法的李御自然不會介意多出一位紅顏知己,哪個男人會嫌美人太多,不能攬入懷中也可以搞搞曖昧的。再者,前世身爲宅男的李御來到這一夫多妻的戰國年代,不多收攏一點美人,實在是太對不起老天的恩賜了。
“那蓉蓉的劍舞是否毫無用處?”故意曲解了李御話中的意思。跪坐一旁歇息的蓉蓉嗔怪地看了少年將軍一眼。
被那嫵媚的眼眸一看,李御感覺身子骨都軟了不少,嘴裡卻是快速辯解着:“蓉蓉誤會了,蓉蓉的劍舞賞心悅目,已達藝之極致,劍器在你手中已成爲神物。只有我等這些粗鄙之人,纔會讓劍器蒙塵。沾染那些殺戮之氣,憑添幾縷怨念。”
“將軍捨身報國,護衛趙國數百萬百姓,豈是粗鄙。若是沒有將軍馳騁沙場,哪裡有蓉蓉這些人的安心之所。”沒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話讓李御的情緒低落,蓉蓉連忙勸慰了一番。不禁爲自己剛剛的小矯情懊惱不已,她什麼時候學會這個了。
“哈哈哈,能爲蓉蓉這樣的美人握緊手中劍,那是我們這些粗人的福分。”見到蓉蓉焦急的模樣,李御豪爽地大笑起來。將那本不該有的傷感驅除開來。戰爭總是要死人的,若是不想再看到更多的袍澤倒下。最好的辦法就是用手中的劍器劈開眼前的一切,早日一統,還天下百姓一個安定的生活。
“妾身倒是想問問將軍的志願爲何?”被李御的豪氣所感染,秦清對他的印象又好了一點,不由問了一問。只是在問出來之後,秦清便有些懊惱,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在意這個男子的想法。
“時常有人問我這個問題,說實話,御之所願,很是簡單,那便是讓我和我關心的人平安快樂地生活。”
也許是面對蓉蓉這位紅顏知己,李御敞開了心懷,說出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不過,世事逼人,每個人都不能只爲自己而活。御走到今天,已不是爲一人而活,身邊多了親人、兄弟。清姐此時若問,御之所願,那便是讓這紛爭的亂世早些結束,讓趙國以及天下的百姓過上安詳快樂的生活。安得廣廈千萬間,庇得天下百姓俱歡顏。”
“將軍志向,妾身拜服,在此敬將軍一杯。”聽到李御的真心話,秦清心中一陣觸動,眼中閃爍着灼灼的火熱。當今的那些士人明着說重建禮教,教化世人,其實不外乎給他們爭權奪利、征伐天下找一個正當的理由,而秦清能從李御的話中聽出真誠的意味,這樣宏大的志向足以讓她感動。
“能得清姐一聲稱讚,實乃御之榮幸。若是傳揚出去,還不知這天下有多少男人羨慕。”面對這位女強人,李御總是忍不住口花花起來,也許他骨子裡還留着前世那個宅男的秉性。
看到剛剛豪氣干雲的少年將軍又變得不正經起來,秦清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心裡也沒有氣惱,反而覺得這樣的表現不過是李御用來掩蓋自己內心的一種手段。
酒宴持續了將近一個半時辰,微有醉意的李御便主動告辭了,彷彿對世間男人覬覦不已的寡婦清沒有任何留戀之念。
知道秦清此來邯鄲,不可能很快就走,李御也沒有深談什麼。他還要回去和幾位先生商議一下,畢竟和巴君合作的舉動實在太大了點,有些東西要準備好之後,才能擺到談判桌上。
“蓉蓉,你喜歡那位將軍?!”
等到李御離開,端坐着的秦清慵懶地用手拄着下巴,饒有興致地看向琴臺前的蓉蓉,語氣間帶着肯定。這隨意的摸樣和之前截然不同,彷彿兩人早已熟識多年。
“清姐覺得,這樣的男子不值得喜歡?”用柔軟的綢布輕輕擦拭着琴絃,蓉蓉反問一句,那柔和的面容間又浮現出舞劍之時的英氣,給那嬌美的臉上添了幾分動人心魄的魅力。
“相識不過短短几個時辰,我怎知其本性,不過我倒能看出,他與你可是真心相交。”沒有直接回到蓉蓉的問話,秦清避重就輕地說了一句,眼神微微閃過了好友的直視。
“我看清姐可是紅了幾次臉呢。”
“小妮子,討打,連清姐都敢調戲了。”
“怎麼,是不是被我猜中了。如果清姐也心動了,小妹可是願意爲你搭橋鋪道,省得世人都說你寡婦之名呢。”
“好啊,若是蓉蓉真的願意做這媒人,我可不會拒絕。”
笑鬧了一陣,秦清正色地問了問蓉蓉:“蓉蓉,你說我將希望寄予李御身上,可有把握?”
“此事誰又說得準,然觀各國之中,有能力讓巴蜀之地脫離秦國掌控的,李御乃是不二人選。”見秦清正色起來,蓉蓉也鄭重地回答了一句。
以天一閣強大的情報能力,王蓉對諸國的權貴公子都知之甚詳,相較而言,李御確實是最佳的人選。她可是知道秦清的想法,巴蜀之民在秦清的領導下雖向秦國俯首稱臣,但那隻不過是權宜之策,是爲了保存巴蜀之地的實力,以期下一次出擊能一舉定鼎。不說秦國對巴蜀的苛刻賦稅,就是秦國對巴氏一族的卑鄙行徑,秦清都不可能真心歸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