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一直認爲,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我有錢,就沒有得不到的東西,得不到的人。現在看來在很多地方,或者說在很多人中間,你那些錢根本就沒有用武之地。
就像剛纔,招了出租車,來到海邊後,卻發現現金根本不夠付款,看着那一皮夾子的信用卡銀行卡,我很想大笑,好個有錢人啊,現在你居然連車錢都付不起,你有再多的可以透支的信用卡,哪怕有一迭支票,那又怎麼樣?
最後和司機軟磨硬泡了半天,我脫xia了那件足夠100倍付車錢的西裝外套,司機才勉爲其難的接受,放下我,揚長而去。
海邊的風帶着溼溼的腥味,無奈只穿着襯衫的我在這樣的風吹拂下,還是忍不住有些抖索,隨便找了一家咖啡館坐下,感嘆店內可以刷卡消費之後,點上一杯最普通的美式咖啡,坐在面向海的落地窗邊,獨自一個人在不知道什麼爵士樂的浸染下,慢慢讓自己平靜,什麼都不去想。
不去想自己對凱淵而言是個什麼存在,不去想自己希望凱淵迴應自己到哪個地步,甚至不去想自己這麼放柳斂鴿子可能帶來的後果。
放空一切,以一個最渺小的存在,隱藏在這個花花世界的角落,任那悲哀的配合着氣氛的樂聲一遍又一遍侵襲自己。
十分鐘、半個小時到現在的整整一個半小時……柳斂即使再好脾氣也有些惱火,不是惱火自己被放了鴿子,而是惱火爲什麼該死的我沒有給他一把鑰匙,以至於他不能舒服的在房間裡等人,而是又要和只大型看門犬一樣蹲在門口等人。
不是他要蹲,一開始他是先靠在門邊上,很帥氣的在等,等着等着,站累了,自然就蹲下了啊,總不見得坐地上等吧?
柳斂是不在意等人的,不像其他人稍微等上幾分鐘就會失去耐xing,但當這種等待超過了正常可以承受的範圍後,他卻不得不有些擔心。也許是自始至終對自己魅力的自信,他倒是從來沒有想過被人放鴿子的可能xing,對方不來甚至都不能事先通知一聲,除非就是有急事了。
更不要說,我的手機已經從一個小時前就不通到現在了。一開始以爲,也許是手機沒電了,反正快要到家也就不急着換電池板或者充電,現在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看已經兩個多小時過去,柳斂開始焦躁了起來。
最先懷疑的就是我有沒有可能在室內昏倒之類的,待他叫上物業強行打開房門後,發現室內沒有一個人在的時候,他就更慌了。好在物業也算是見過他好多回了,否則這一舉動絕對會讓人誤以爲小偷又有了最新境界,居然直接叫物管開門然後進行盜竊。
沒有多做停留,交代了物管在看到我之後馬上聯繫他,柳斂直接衝出了我的住所,打車就往他家的方向趕。
雖然我去他家的次數少之又少,但也不算是隻有最初的那兩次,所以也許是他搞錯了地方,我指的其實是他家。
然而待他急忙趕到後,還是沒有我的人影。沒有停留,他又打車直奔我的公司,那個我甚至都沒有和他提過的地方。
在慌亂地找遍所有他能找的地方,依舊無果。握在手裡的手機已經快要打到沒電,但無論他怎麼打,得到的永遠是那個熟悉的女聲,沒有表情的說着,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離我給他短信的那個點,已經過了三個多小時,城市依舊喧鬧着,並沒有因爲黑夜的紗幕而停歇,看着街上流量依舊很大的人羣,柳斂最終還是回到了我的住處,蹲在我的房門口,無奈的拿出手機,撥打另一個號碼。
沒想到都這個點還能接到那個見色忘友的傢伙的電話,邵子攸猶豫了一下,在考慮是否他只是□的時候不小心按到,才撥過來的電話,如果接起來正好聽到那些激情的呻吟聲,那邵子攸會很有衝動直接衝過去給他幾拳。
這稍一猶豫,電話就停止了震動,抱着反正有急事他會再打來的想法,邵子攸沒有再去多想,而是將電話放入了褲袋。
與此同時,天艾的電話也響了起來,挑了下眉,天艾望了邵子攸一眼後,接起了電話。
由於多年的默契,邵子攸幾乎可以肯定那個電話就是柳斂打來的。在自己沒有接起之後馬上撥打天艾的電話,看來是真的有急事。
“柳大帥哥,怎麼了?”郝大美人邊用手指挖着生日蛋糕的奶油放入口中,邊調侃着電話裡的人。現在離生日會結束已經有一段時間,那些好朋友也已經走得差不多,酒吧被毀得也差不多,到處都是灑翻的酒和亂扔的蛋糕。
沒有應對調侃,柳斂一反常態的無奈笑了一下,聲音裡有些疲憊,“天艾,倪凱淵還在你身邊嗎?”
“凱淵?”挑了下眉,雖然說柳斂和自己是朋友,而凱淵也是自己的朋友,但就和柳斂其實是邵子攸的死dang,而邵子攸本身就和凱淵不熟一樣,柳斂和凱淵也應該最多隻是點頭之交罷了,而他們之間,現在唯一的交集只有一個可能,之前有聽說柳斂新搭上的男孩很漂亮身材很棒,貌似很有錢的樣子,原來真的是那個誓言要追到凱淵的莫凡?那他和柳斂又在搞什麼?不不,應該說,柳斂在玩什麼?怎麼搞上個壓根不甩他的小鬼?
看到天艾的舉動,邵子攸也不自覺的走近,皺着眉頭看露出迷茫表情的愛人,輕聲問,“柳斂怎麼了?”
搖了搖頭,天艾示意邵子攸等下再和他說,低頭認真的回答柳斂的問題,“凱淵在一個小時前就離開了,現在生日會已經結束,你急着找他的話,我把他的手機號碼告訴你。”
“好,你發到我手機上吧,謝了。”說完,在得到天艾的允諾之後,掛了電話。
當手機再次震動的時候,柳斂嘆了口氣,覺得這個電話勢必會打得莫名其妙,但要他不去管莫凡,就這麼自己回家睡覺,又不可能做到,所以,儘管心裡怪怪的,但柳斂還是撥通了那個天艾剛剛發來的號碼。
手機在響了兩下後被接起,一如那個人給人的第一印象一樣,溫柔的聲音響起。
“喂,你好。”
“倪凱淵嗎?不好意思半夜打擾你,我想問一下,莫凡現在在你身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