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堪看向孫秀寧，“算了，既然來到此地了，你將威廉大公、帕斯卡、費馬三人也叫進來，嗯，讓孫德安、戈仲文、斛律恭、孫魯、李承嗣、湯若望等也過來。”
等幾人都來了，威廉坐在克里斯蒂娜的一側，一直與威廉形影不離，但最近很少路面的條頓騎士團的幕後大佬利奧波德也出現了，他已經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了，頭髮花白，面色也慘白得很，遠遠一看就像一個吸血鬼。
跟着費馬和帕斯卡一起來的還有一位年輕人，大約三十出頭，那人看起來似乎是這兩位的隨從，不過在尼堪看來，他是隱藏在着兩人後面的大佬，因爲費馬和帕斯卡看向此人時，神態很是恭敬。
在另一邊，孫德安、戈仲文等大夏國的人也是一溜排開。
“諸位，你等對歐洲東面出現一個強大的國家肯定很好奇，按照常理，在亞洲大陸的北部，歷來只會出現遊牧部落，在火器沒有出現之前，此時也應該崛起一個強大的遊牧部落了”
“這個部落在沒有機會南下佔據中國大地後，肯定也會大舉向西，最後侵擾歐洲也說不定，不過在火槍、火炮和手榴彈出現的情況下，向蒙古人那樣的部落應該是最後一個部落了”
“就在這種情況下出現了大夏，這個大夏的皇帝出身蠻荒的北境苦寒地帶，沒有受過什麼系統的教育，竟然在短時間裡建起了一個偌大的、與之前所有遊牧帝國都不一樣的新式帝國”
“這個帝國眼下已經完全佔據了整個中國之地，眼下的人口已經超過了八千萬，諸位，八千萬，整個歐洲加起來也沒有這麼多人，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了一件事，大夏國眼下在歐洲做的事情已經不可逆轉，在這裡面，不是朕自吹，大部分功績都與朕相關！”
“在剛纔，朕與克里斯蒂娜講話時，曾提到神秘一詞，並說那大多是無中生有的，現在將你等全部叫進來，就是爲了繼續闡述這一點”
“在幾十億年以前，天地一片混沌，沒有天，也沒有地，一切都是朦朦朧朧，自然也沒有像人類這樣的生物，但混沌中蘊含着極強的能量，某日，混沌再也壓制不住這股能量了，發生了大爆炸”
“大爆炸中，宇宙形成了，我們所處的地球，以及外面的太陽、月亮、金星等幾乎都是那一剎那開始形成的，幾十億年以後，就形成了當前的模樣，太陽是恆星，地球是圍繞他旋轉的行星，而月亮是圍繞地球運轉的衛星”
“在整個宇宙中，咳咳，像費馬先生、帕斯卡先生都是天文愛好者，你們肯定知道，到了晴好的夜晚，天上的星星數不勝數，而太陽、地球、月亮這樣的星系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個”
“所有的星系維持着動態的平衡，當然了，若是以人類的視角，將其視爲靜態平衡也無不可，在這個平衡之下，纔有我國教材上所列的所有公理、定理、原理，纔有元素週期表，所有的物質都是由元素組成的，這一點，在我國三十歲以下的年輕人中已經成爲共識”
“我國的一切科技就是建立在這些平衡上的，當然了，具體到某物，還有工業、材料、成本上的綜合考慮，而這一切卻是來自朕”
“你們肯定也打聽了我的來歷，是的，我出生兩個月就遇到極大的兇險，獨自一人在零下幾十度的野外待了幾個小時，在那幾個小時裡，由於極度的寒冷，年僅兩個月的我一度失去了知覺”
“就在那時，一些知識就像海水一樣進入到我的大腦……”
“上帝！”
有人喊了起來，不過卻被尼堪無情地否定了。
“我一開始也是這樣認爲的，不過隨着慢慢長大，將所有的知識連通起來後，漸漸發現了一個秘密”
“嗡……”
大廳裡傳來隆重的嗡嗡聲。
“似乎上天給我開了個玩笑，我越小的時候記得的知識點越多，越複雜，越長大，便忘記的越多，你們知道的，在當時的林中，想要將一些東西記下來不用說不大可能的，我從十歲那年纔得到了第一卷紙，不過到了那時，所記得的東西已經不多了，也就是時下我國各級學堂教材上的內容”
“不過有一樣東西雖然記不全了，但大致的輪廓還記得，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請記住，我以皇帝、博格達汗的名義起誓，我接下來所說的都是真的”
“沒有上帝，不過我等眼前的時空並不是想象中的時空，在不同條件下這時空會呈現出不同的形態，而這個觸發點抑或條件千奇百怪，不一而足，可能大到需要新的一次大爆炸，小到像我小時候那樣被極寒凍得暫時失去知覺”
“這些時空都真實存在，可能在某一種條件下才會觸發另外一個時空，打開這個時空的理論和技術我幾乎忘記了，只能留待後世的人們去發現”
“我想說的是，在未來大約一千年，一個偉大的君主，他既是一個強大帝國的萬王之王，又是天才的軍事家、數學家、物理學家，我說過，在某種條件下，兩種時空可能同時存在，也就是說一千年後或者一千年前的事情與現在某時某刻可能同時存在，但肯定不處於同一個時空”
“在我被極寒凍得失去知覺那一刻，我似乎見到了我的過去和未來，過去現在已經記不清楚了，但未來還記得，就是那位偉大的君主，那時的他們在科技上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高的程度，那時的人們不是用書籍和筆墨來存儲知識的，而是通過腦電波，我的未來看了我一眼，我便得到了哪些知識，對了，就是這麼神奇”
“當然了，或許是存在能量衰減，我到六歲時已經將大部分東西都忘掉了，只剩下很少的一部分，不過就是這些就讓我建立起了偉大的帝國”
“沒有上帝，沒有神靈，那些不過是在人類在很久以前對於無知的東西由於恐懼而產生的幻想，並將這種幻想構架起一整套看起來似乎很有道理的體系，對於我來說，這些宇宙大爆炸後在漫長時間裡形成的星系之間的平衡纔是上帝，唯一的上帝”
“荒謬！胡扯！”
只見那位坐在費馬和帕斯卡之間的年輕人站了起來，他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滿面怒氣地站了起來，並指着尼堪大聲呵斥起來。
尼堪不爲所動，他從身上掏出了一個小紙片。
“你不是科學家，你的真實名字叫波舒哀，畢業於巴黎神學院，獲得博士學位，眼下是法國國王的宗教老師，並是法國宗教大教監，哦，就相當於天方教的大穆夫提，是權威的教義解釋者，對吧”
那人此時才冷靜下來，悻悻地坐回原位。
但尼堪不會就這麼放過他，“對於你這種頑冥不靈的人物，我是不會講道理的，按照我國法律，在有皇帝出現的場合，是禁止咆哮公堂的，無論你是哪國人都不例外，除非你能做出合理的解釋，否則你將被我投入監獄，或者去西伯利亞挖礦”
“你……”
波舒哀又站了起來，強烈的信仰讓他忘記了眼前此人是一個軍力強大帝國的帝王。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在宇宙存在之前又是什麼，如果沒有萬能的上帝，是什麼導致了那場大爆炸？”
尼堪依舊面無表情，他淡淡地說道：“你能一下就抓到問題的核心，也算是極爲聰慧的人物，我只能這麼說，當人類弄清楚了這些，便成了宇宙的上帝”
“一句話，所有人都是自己的上帝”
“在這個前提下，我們創造文學、音樂、繪畫、詩歌，謳歌一切值得我們謳歌的東西，在徹底成爲自己的上帝之前，讓現在的上帝存在於其中也無不可，但也只能存在於這裡”
大廳裡陷入了無盡的沉默之中，尼堪這些東西，作爲大夏國的人自然都瞭解一些，但像今天這樣系統地論述還是頭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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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諸人中，有的在憤怒，但由於某種原因，只得將憤怒壓制着，有的在沉思。
半晌，尼堪自己想到：“大夏國雖然以東正教的名目在明斯克立足，但這並不是長久之計，還是在原來的窠臼上建立一個世界，雖然有暫時領先的科技水平加以支撐，但這並不足以讓其長治久安，在大夏國的東西逐漸流傳到這裡後，他們應該很快就能趕上，若是在宗教尚沒有像中世紀那樣牢牢困住每一個人之前不創立出新的學說、新的政體，將來就算將大量漢人遷移到這裡，也不見得能牢牢掌控這片地方”
“今日將這些事情一併說出了，無非是兩個後果，一是歐洲有學識的人觸動之後會全部來到這裡就學，推動這裡成爲歐洲的中心”
“一是覺得驚世駭俗，將我國作爲異端大爲撻伐，若是語言上的撻伐也就算了，如果是武力上的聖戰又該如何？自己這番言論幾乎得罪了整個一神教世界”
“陛下”
只見那位法國也與數學家費馬站了起來，他的真實身份是一位律師，數學不過是他的愛好而已，此時的歐洲，絕大多數有名的數學家都是法國人。
“在您編制的教材裡，到了大學，纔有微積分和平面解析幾何，而我聽說在更高一級的學位修習中才可能學習到最系統的知識，而這樣的人在貴國國內也並不多？”
尼堪點點頭，他坐視教材上的東西流傳到歐洲，那是因爲在此時的歐洲這些東西雖然沒有人精心繫統的提煉，但已經在某些小圈子裡流傳了，大夏國無非是將其更爲系統地提出來罷了。
但眼下有幾樣東西卻嚴禁向外流傳的，在大夏國卻有系統的東西，是嚴禁外傳的。
尼堪笑道：“是的，在數學上，我國有微積分、線性代數、概率論、空間解析幾何等幾門課程，其中微分方程、矩陣理論、空間解析幾何是眼下歐洲沒有的，想要學習這些知識也不是不可以”
看着克里斯蒂娜、費馬、帕斯卡等人火熱的眼光，他繼續說道：“我準備在柯尼斯堡建設一座大學，學員會向整個歐洲開放，凡是條件合適的都可以申請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