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香本是他臨時福至心靈聯想到的,主要是不想欠她太多人情。
可讀懂她眼神中蘊含的各種意味後,李恆沉默了,最終答應下來:「可以。」
見他應允,黃昭儀內心泛起一陣波瀾。
對於她來說,走到這裡並不容易,這是非常關鍵的一步。
他沒拒絕,就代表着眼前這男人進一步接受自己了。雖說自己在他心裡可能還沒法跟那些女人比,但無疑是向好的,她已然很滿足。
她露笑說:「我擬一個合作章程,回頭找你。」
李恆見她如此慎重和開心,思慮一陣道:「其實十三香只是小打小鬧,我腦海中還有一個配方,你要是有興趣也可以試試。」
黃昭儀問:「什麼配方?」
李恆道:「辣椒醬。」
黃昭儀驚異:「辣椒醬?」
「嗯。」
李恆沒再藏着掖着,又從她手裡要過紙筆,把後世老乾媽的配方原原本本寫了出來,然後遞給她:「食品主要是注重品質丶安全和衛生,你若真心要建廠,
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在選材和用料上精益求精,務必每一口都讓顧客吃得放心。」
黃昭儀接過老乾媽配方,低頭連看三遍才擡起頭保證說好。
在她心裡,哪怕是沒掙到錢,也不能砸了他的招牌。
黃昭儀鄭重地把兩張配方收入包裡,然後徵求意見:「如果建廠生產,品牌取什麼名字好?」
李恆道:「取什麼名字不重要,要是得到了市場認可,什麼名字都會變得朗朗上口。」
見她執着地凝望自己,他乾脆脫口而出:「就叫味好美吧,這名字簡單順口,容易流傳,顧客一聽就知道它的功效和作用。」
黃昭儀默默唸叨幾遍「味好美」,覺得確實通俗易懂,當即應承下來。
她說:「我回去做樣品試驗一下配方,要是食品安全沒問題,我再來找你。
?
怎麼會有安全問題呢,當然沒問題了。
不過李恆喜歡她這份務實的態度,並沒有因爲自己的身份就盲從,他點點頭說:「成。你就送到這吧,前面不遠了,我幾下就到學校。」
五角廣場是附近大學生喜歡聚集的地方,黃昭儀知道天還沒黑就這樣堂而皇之去復旦大學,被有心人察覺到的風險會比較大,目送他走遠後,於是乖順地聽從他意見,調頭往來路開去。
回到學校,天色剛好暗下來,見24丶25和27號小樓門是關着的,李恆提桶水,給銀杏樹澆了半桶,隨後圍繞它轉一圈,暗自嘀咕:奶奶個熊的,也真是怪了!這樹葉子怎麼有枯萎的跡象?老子每天都有澆水啊,他孃的比蜜蜂還勤。
每天澆水都長成這吊樣,要是放暑假回去了,那不得死翹翹?
本能地想囑託餘老師和周詩未暑假幫幫忙,可下一瞬又熄了這念頭,算嘍算嘍,去浪費這口水。
把剩下半桶灑到草皮上,李恆直接進了書房,這回並沒有研究文獻資料和寫作,而是複習課本,爲即將到來的期末考試做準備。
晚上9點左右,麥穗幾人回來了。
孫曼寧一口氣跑進書房,大喇喇問:「李恆,說好打牌的,時間到了。」
李恆講信用,當即放下書本,跟着這妞來到了客廳。
他禮貌問葉寧:「葉寧同志,你真不來?」
葉寧晃晃手,「不來,我要給我堂姐寫信。」
見她提葉展顏,李恆識趣地轉移話題,對麥穗和孫曼寧說:「我和詩禾同志一邊,你們倆一邊。」
孫曼寧笑嘻嘻問:「你確定?」
葉寧也歪過頭來:「就是就是!你腦子生鏽了吧,穗穗和曼寧在寢室同室友打牌就沒怎麼輸過。而詩禾我很少看她碰牌。」
人家平素不碰牌是因爲個人涵養,並不是不會。相反,厲害着呢,在京城大殺四方的那些日子,他可謂是記憶猶新,跟着贏了好多小錢錢。
不過這些,李恆沒有講出來,而是隨意說:「這樣纔有意思,我打牌很厲害的,可以帶一帶詩禾同志。」
周詩禾笑看他眼,沒做聲。
麥穗則想起正月十一去算八字時,他有說過詩未福緣最是深厚,打牌回回贏。
思及此,麥穗正好想印證一下,對孫曼寧說:「曼寧,就讓李恆帶帶詩禾吧。」
孫曼寧瞄眼麥穗,心中吐槽一句「傻姑娘」,面上卻喜笑顏開說:「提前說好,要打錢哈,不打錢沒意思。5分錢的底,炸彈翻倍,炸彈不分級,炸不封頂。」
李恆三人對此沒意見。炸彈分級輸贏太大,都是關係要好的自己人,容易傷和氣。
什麼叫福緣深厚?很快麥穗就見識到了。前面三把,周詩未把把抓3個炸彈,
而且還不是小炸彈,直接給她和孫曼寧剃了光頭,30分都沒得。
孫曼寧感覺不對勁,問周詩禾:「詩禾,你手今晚撿了狗屎?」
周詩禾淺笑不語,開抓第4把牌,結果一抓完,她就對李恆溫笑說:「我有4
個炸彈,你牌先走,不用管我。」
李恆:「
孫曼寧:「
麥穗:「
葉寧信也不寫了,跑去坐在周詩禾旁邊,湊熱鬧。
沒有意外,第4把孫曼寧和麥穗又被剃了光頭,一分未得。
後面三把,依舊是李恆和周詩禾贏,孫曼寧坐不住了,「沒意思!打起沒意思!一把都沒贏,太離譜了。詩禾你是不是作弊?怎麼牌能好成這樣?」
周詩禾會心一笑,溫婉說:「你問問寧寧。」
葉寧此刻已經目瞪口呆,「詩禾手裡現在有8個A,你們信不?」
幾人全部探頭過去,齊齊無語,人家不僅有8個A,還有四個4,四個7,就3張單牌,簡直了!
孫曼寧把自己手裡的牌一放,吵吵:「不打了,這把還打個屁啊,直接光頭吧,我認輸。」
然後她問李恆:「你手裡幾個炸?我和麥穗好付錢。」
李恆道:「我牌比較順,但沒炸。」
付完錢,孫曼寧拉個驢臉對周詩禾說:「詩禾,你歇歇,讓葉寧接班,打了一晚上,沒任何樂趣可言好伐!鳴!要瘋了,打5分錢的底,我竟然都輸90了多塊。早知道就限炸了。」
聽聞,周詩禾果真把位置讓給了葉寧,她坐在旁邊觀看。
見狀,李恆招招手,「詩禾同志,來我這邊,不要教葉寧。」
麥穗瞧他眼,嬌柔笑笑,哪裡還不懂他的心思?不過礙於有人在,她假裝不知情。
同樣的,周詩禾也明白他的想法,沉思片刻後,走了過來,坐在他和麥穗中間位置。
李恆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悄摸對她講:「別坐中間啊,偏我一點,我想舒服幾把。」
周詩未巧笑一下,給他面子,再次挪了挪位置。
這個晚上,有財神坐鎮,李恆幾乎一直在贏,後面贏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正好餘老師來串門,他把位置讓給了餘老師才停手。
李恆規整一下手裡的錢,按老規矩分一小半給周詩禾,問她:「期末複習怎麼樣?」
周詩禾回答說:「差不多了。」
聽聞,李恆擡起左手腕看看錶,「走,給我打打下手,我去做點夜宵上來。」
周詩禾跟着起身,一同朝樓道口行去。
還過幾天就考試,這個晚上大家徹底玩嗨了,直到凌晨三點才散。
臨分開前,餘淑恆問他:「《白鹿原》計劃什麼時候收尾?」
李恆告訴她:「等我暑假從家裡回來。」
餘淑恆掃眼被某人留下來的麥穗,跟着其她人離開了26號小樓。
等人一走,麥穗驚訝說:「世界上真的有命運這種東西嗎?詩禾運道怎麼那麼好?」
想着自己兩世爲人,李恆沒法直接否認,模糊道:「不是很清楚矣,可能信則有,不信則無吧。不過世界上各種文明都有關於這方面的記載,我對此在一定程度上保持敬畏心。」
說完周詩禾的事,李恆對她說:「不早了,我們也睡。」
「嗯。」
跟他有限地吻過幾次,麥穗現在聽到這話基本不會鬧臉紅了,簡單洗漱一番,回了次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