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末代皇帝》播放完了,教室同學開始陸陸續續離開。
而李恆在則座位上一動不動,仍沉浸在自己的純音樂世界中。
「李恆,我們該走了。」和魏曉竹起身走一段,發現身後少個人,麥穗哭笑不得地又跑回來叫醒他。
「哦,好。」李恆清醒過來後,應一聲,也起身跟着走出教室。
魏曉竹問他:「你剛纔在想自己的事情,沒看電影?」
大家都是復旦高材生,有些事情是瞞不了人的,李恆沒撒謊:「是,這電影我去年看過。」
魏曉竹本欲再問幾個問題,可瞧眼旁側的好友麥穗,想到之前李恆和麥穗在角落裡擁吻纏綿的那一幕,她放棄了深問的心思。
在一個十字路口,李恆問:「你們是打算繼續逛會校園?還是?」
魏曉竹說:「我有點事要去趟姑姑家。」
李恆和麥穗互相瞧瞧,幾乎同時開口:「那我們送你過去。」
魏曉竹姑姑住在燕園紅樓,兩人特意繞了一圈送她。
擡頭望了望二樓亮着的燈,魏曉竹對他們倆說:「就到這吧,謝謝你們。」
「成,那我和麥穗先走了,回頭再見。」
「再見!」
站在走廊上目送兩人並肩離開,魏曉竹轉身卻看到了姑姑,她嚇了一跳:「姑姑,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魏亦寧問:「李恆和麥穗送你來的?」
魏曉竹有點小驚訝:「你認識麥穗?」
魏亦寧點點頭:「李恆和她經常來這邊的小橋流水散步,而麥穗又是學校晚會的主持人,見多了自然就認得。」
魏曉竹回頭看看快要消失的兩個背影,忽然問:「姑,你覺得他們倆般配嗎?」
魏亦寧異,「你不是說李恆另有女朋友?」
見侄女不說話,魏亦寧沉吟一番道:「你是指麥穗麼?愛上李恆這樣的男人需要勇氣。」
魏曉竹疑惑:「怎麼講?」
魏亦寧說:「直覺告訴姑姑,李恆會是一個多情的人。」
魏曉竹笑問:「你這直覺的依據是什麼?」
魏亦寧說:「論五官的完美度,他的長相不差女生,比較少見。」
魏曉竹聽得啞然,想想還真是這麼一回事,他的眉毛丶眼睛丶口鼻丶耳朵和麪部輪廓都沒有死角,無從反駁。
魏亦寧警她眼,提醒道:「你要同他保持一定距離,千萬不要對他動心,要不然將來苦的必定是你。」
魏曉竹笑笑,說一聲「我知道了」,跟着姑姑進了屋裡。
另一邊。
見他走路好幾次差點撞到路邊小樹,麥穗右手在他跟前揚了揚,終是忍不住詢問:「你在想什麼?」
李恆眼皮跟着她的手眨了眨,「我在想專輯,腦海中滿是曲子。」
「曲子?」
「嗯。」
「《故鄉的原風景》那樣的?」
「對。」
得到肯定回覆,麥穗望向他的眼睛閃爍着光芒,「今晚要寫出來嗎?」
「寫,打算熬夜。」
「我陪你。」
一句「我陪你」,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在廬山村巷子口,李恆迎面撞見了周詩禾和葉寧,兩女手拿書本,應該是剛從圖書館回來。
四雙眼睛相撞,葉寧率先開口:「?你們倆去哪了?也不去圖書館看書?」
李恆道:「我們欠魏曉竹一頓飯,請客去了。」
「噴!請客也不叫上我和詩禾的嗎?這友誼還要不要的?咱們還是不是朋友?」葉寧直接走到李恆和麥穗中間,把兩人分開,玩笑逼問。
李恆摸摸袋口:「兜裡還有錢,明兒請你和詩禾。」
「這還差不多。」
葉寧很滿意他的回答,隨後換個話茬講:「對了,李恆,我堂姐給我寫信了,還彎彎繞繞問到了你。
別以爲我沒看出來,她對你還餘情未了哩!寫信也是爲了你,我她喵就是一順帶的。」
麥穗和周詩未面面相,笑了出來。
李恆倒是顯得坦蕩:「葉學姐在美國過得怎麼樣?」
「用不着擔心她,她能憑本事坐到復旦學生會主席的位置,手段比你想得要厲害多了,如今在美國可謂是風生水起噢。」葉寧對這堂姐的心情始終是複雜的,有親情的關心,還有從小活在堂姐陰影裡的嫉妒。
李恆點頭,信這話。
正如葉寧所說的,在全國名校能混上學生會主持主席的人,不論是誰?都不可以小瞧對方。
對方要麼家裡有背景,要麼自身能力過硬,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庸才是不可能走到那位置的。
當然,這裡指的是名校,名校的學生會主席纔有含金量。檔次差一點的大學另說。
更何況還是如今大學還未擴招的年代,葉展顏的個人能力更是毋容置疑。
回到廬山村,李恆不敢耽擱,火急火燎地鑽進了書房。
見狀,麥穗燒一熱水瓶開水後,也跟了進去。
葉寧轉頭問周詩禾,「聽說寫曲子矣,《故鄉的原風景》那樣的曲子矣,詩禾你不跟進去瞧瞧?」
周詩禾對純音樂比較喜愛,有些意動,但還是沒跟過去,溫婉說:「有點困了,等會睡覺。」
「嘿!」
葉寧嘿一聲,站起身,朝門外走去:「沒意思,真把我當局外人啦。」
說罷,葉寧纔來又走了。
周詩禾安靜地看着好友背影,也沒挽留。
葉寧並沒有回自己寢室,而是去了女生12號宿舍樓,找到了孫曼寧。
孫曼寧問:「你怎麼來了?我剛忙完手上的事,還打算去廬山村找你們要。」
「耍個屁!李恆今晚要創作曲子,穗穗跟着去了書房,詩禾爲了陪我,假裝說困了,愣是沒去。」葉寧吐槽。
孫曼寧笑嘻嘻問:「你知道什麼了?」
葉寧伸手指指她,「你們是真當我傻唄?穗穗暗戀李恆的事,你真以爲我沒看出來?
跟你講,老孃我早就看出來了,要不然我平素哪會那麼配合你們?」
孫曼寧不以爲意:「我就曉得瞞不過你。」
「那是,穗穗連衣服都幫他洗,甚至還幫着洗過襪子和內褲,要不是心有所屬,堂堂一復旦高材生誰會去做這種掉分的事哇!」葉寧如是說道。
孫曼寧問:「那你還回不回廬山村?」
「不回了,讓詩禾去書房陪他們倆吧。」葉寧說。
孫曼寧搖頭,「詩禾不會去的。」
葉寧想了想,覺得有道理,「那我也不回去了,太沒面子。」
聞言,孫曼寧熄了湊熱鬧的心思,爬上牀:「上來,咱們今晚一塊睡。」
書房。
一進屋,李恆擰開筆,鋪好本子,坐在椅子上理清所有思緒後,就埋首忙活了起來。
麥穗先是給他倒杯茶,而後覺得屋裡有點悶,起身來到窗前,輕手輕腳把窗戶打開一半,讓外面的新鮮空氣透進來,
做完這一切,她回到了書桌左邊的位置,靜靜地看着他。
經過快一年的貼身相處,兩人的感情已經逐漸明朗,甚至還有好幾次肌膚相親。
要不是麥穗有倫理道德思想包袱,要不是她心裡有結,以她對他的愛意,早就敞開身心接納他了。
餘淑恆手拿一杯咖啡出現在了25號閣樓上,目光隔空在兩人身上停留小會,
隨後回到屋裡拉熄電燈,再次來到閣樓中,來到天文望遠鏡下,把全部心思放到了浩瀚宇宙中。
李恆和麥穗之間的牽絆,餘老師早就瞭然於心。她現在正處在十字路口,前幾天的試探無疾而終,沒能打破她心中的咖鎖。
其實她空閒下來後偶爾會思,要是那晚自己不鬆開手會怎麼樣?
自己不反鎖房門會怎麼樣?
自己直接挑明會怎麼樣?
他拿出備用鑰匙進來臥室,是不是就一切水到渠成?
餘淑恆明白,自己的家庭背景太高,又是大學老師,雙重鎖鏈限制住了他。
至少在她眼裡,這小男生絕對不是一個什麼正人君子。
咖啡香氣濃郁,6月的夜風不冷不熱,很適合休養生息,餘淑恆掃眼對面如同水墨畫靜止一般的兩人,心頭毫無波瀾。
經過快3個小時的奮筆疾書,李恆寫下了9首曲子。
分別是:
《最後的莫西幹人》
《雨的印記》
《風居住的街道》
《洞庭湖仙境》(由安妮的仙境改名而來)
《夏天》(原名菊次郎的夏天)
《故宮的記憶》
《夜鶯》
《河西走廊》
《和蘭花在一起》
本來他想寫《天空之城》的,可對這首曲子記憶有些模糊,不知道是不是88
年以後出品?
現在又沒電腦網際網路去檢索,國內信息又閉塞,只得暫時把《天空之城》斃掉,等以後有機會再去找找資料,要是這首曲子已經出來了就算了。要是沒出來,嘴!高低得來一句再說再說!
把《天空之城》臨時換成《風居住的街道》,李恆倒也沒有失落感,反正都是經典名曲嘛,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而且後者是二胡和鋼琴合奏,二胡可是他最拿手的樂器啊,非常適合自己演繹。
「寫完了?」
麥穗會唱歌,認識一小部分曲譜,但一首曲子連貫起來她就分不清好壞了。
可見他修修改改創作了快3小時,一口氣寫出了9首曲子,還是替他感到開心。
「嗯。」
李恆嗯一聲,伸手奪過她手心的茶杯,一口氣喝完,臨了塞她跟前,「渴死了,再給我倒一杯。」
麥穗依言,再次給他倒一杯。
連着喝完兩杯水,李恆瞅瞅手錶,道:「快1點了,我們洗洗睡吧。」
一句「我們洗洗睡」,麥穗聽得耳熱,站起身,不動聲地離開了書房。
洗漱完,麥穗猶豫要不要回27號小樓?
但接觸到李恆的眼神後,她瞬間遲疑盡消,去了次臥。
這個晚上沒有下雨,也沒有打雷,李恆靠在牀頭櫃又琢磨了一會文獻資料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
李恆是被人搖醒的,一睜眼就看到了牀頭的麥穗。
「唔,幾點了?」他還沒睡醒,迷糊着問。
「快8點了,詩禾和於老師來了,在外面客廳。」麥穗告訴他。
李恆幾乎秒懂,「來看曲子的?」
麥穗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我和詩未在樓下交談你昨晚創作的曲子時,餘老師聽到了,就一起來了。」
李恆打個哈欠,擺擺手道:「沒事,餘老師不是外人,到時候錄製專輯還得仰仗她。」
「好,那你趕快起來。」麥穗瞄瞄他被褥,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曾經見過的隆起畫面,頓時離開了臥室。
穿衣下牀,麻利吃完早餐後,李恆帶周詩禾和餘淑恆進了書房。
「老師丶詩禾,曲子都在這,你們過過目。」
他從抽屜中掏出9首曲譜,交給兩女。
由於有《故鄉的原風景》和《最後的莫西幹人》兩首珠玉在前,喜愛音樂的餘淑恆不敢掉以輕心,很是慎重地接過了曲譜,並勻出一部分給詩禾,全程認真而莊嚴,顯得非常有儀式感。
餘老師手裡拿的是《故宮的記憶》丶《夜鶯》丶《河西走廊》和《和蘭花在一起》四首曲目。
等她一一細緻地看完,整個人都傻掉了,定定地凝視李恆,許久無聲。
周詩禾也不多讓,等把另外五首品味一番後,內心的衝擊比餘老師有過之而無不及,十分震撼!
比當初第一次聽聞《故鄉的原風景》還要震撼!
畢竟《故鄉的原風景》才一首,而現在自己手裡握着5首同級別的!
正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雖然還不清楚餘老師手裡的曲目質量如何?但僅僅憑藉自己手中的5首曲子,
李恆就足以揚名立方,就足以名震全球音樂界,就足以封神成爲殿堂級音樂家了!
注意!是音樂家!
不是什麼阿貓阿狗歌手丶歌唱家之類的,他們跟音樂家壓根就不是一個等級!
書房很安靜,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稍後一齊看向坐在書桌前悠哉悠哉喝茶的李恆,一臉吃驚的表情。
此時此刻,兩女的吃驚是相同的,也是不同的!
相同的是,不論是豪門貴女餘淑恆,還是天之嬌女周詩禾,這一瞬間都對他產生了崇敬之情。
如果說一首《故鄉的原風景》讓她們倆對他的音樂才華刮自相看。
那這一套組合拳下來,他的形象在兩女心目中登時變得高山仰止,無比高大,無比欽佩!
而不同的是,餘淑恆隱隱有些後悔了,至於後悔在哪?處在震驚中的她一時腦袋空空如也,摸不清頭緒。
周詩未則是單純很多,也有些慶幸,慶幸認識了他,能第一時間見證奇蹟的誕生。
女人的第6感告訴她,當這些曲目公佈於世的時候,李恆會成爲國內丶甚至全世界最受歡迎的音樂家之一,肯定獲獎無數,肯定讚譽無數,肯定獲封頭銜無數。
作爲一個勵志於像老師巫漪麗那樣成爲全球公認鋼琴大師的周詩禾,她的志向一向很明確,走老師的路,並最終超越老師。
她有這個心思並不是盲目,而是巫漪麗親自給她定的人生目標,說她鋼琴天賦絕倫,理應與此。
且巫漪麗並不是空口說說而已,而是專門一對一悉心教導了她三年,直到把所有知識和技巧傳授於她,直到沒有任何東西可教的時候,才放她出來。
巫漪麗是她最後一個老師,從這裡出師後,國內的鋼琴大家都不敢再接手教導周詩禾。
理由很簡單嘛,巫老都教不了她了,其他人還何必去自取其辱?
大家都在等,等周詩禾20歲的時候參加國際鋼琴大賽,從此一飛沖天。
這個20歲是巫漪麗給她定的框框,因爲她天賦太高,怕她驕傲,希望她再沉澱兩年。
周詩未原以爲自己的鋼琴天賦才情令老師很滿意了,可現在才真正明悟老師良苦用心的安排,果然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同眼前這人一比,她要時覺得自己非常平凡。
寫作成爲傳奇作家,作曲更是直擊人的心靈,周詩未右手大拇指和食指無意識摩手中的曲譜,愛不釋手的同時,也算是徹底釋然了丶徹底理解閨蜜麥穗爲何對他如此情有獨鍾了,在明知他有對象的情況下,還不離不棄。
見精通音律的餘老師和詩禾這樣目瞪口呆地看着李恆,麥穗心裡沒來由地泛起一陣漣漪,心胸格外開闊,彷彿穿越平原丶掠過高山,擁抱了整個世界。
回過神的餘淑恆罕見地變了臉色,艱難地嚥了咽口水,神情肅穆地詢問:「這些曲子,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創作出來的?」
對此,李恆還是老一套說辭,「好多年了,具體什麼時候也記不起來了,有時候在野外玩着玩着,就會產生一種福至心靈的感覺,然後就這樣斷斷續續記載,一年年累積下來纔有了現在的收穫。」
有《故鄉的原風景》在前,餘淑恆雖然覺得好荒誕,但還是選擇相信。因爲在她的認知中,歷史上的天才大抵都是這樣的。
餘老師期待問:「除了這些,還有沒有?」
聽聞,周詩禾眼睛一亮,也緊緊看着李恆眼睛。
麥穗則動身給三人倒了一杯茶,接看也跟自己續一杯,然後坐在邊上等他說話。
迎着三人的目光,李恆點了點頭,「有,不過還比較散,還沒整理出來,這些我都是從春晚過後開始準備的,到現在小半年了才整理出8首。」
餘淑恆:
周詩禾:
麥穗:
才小半年了,才整理出8首!
聽聽這是人話嗎?
也不想想這些曲子的含金量?
真當是地上能隨便撿呢?
若是她們能傾盡畢生之力創作出一首,都會沒有任何遺憾地死去。
餘淑恆和周詩禾心有靈犀地互相看看,然後交換手中的曲目。
良久,等到把9首曲譜看完,餘淑恆再也按耐不住地對李恆說:「《風居住的街道》,你主打二胡和鋼琴合奏,咱們去琴房。」
李恆轉向周詩禾。
周詩禾點頭。遇着這麼好的音樂作品,一向不爲外物所動的她也破了例,也很想驗證一下曲譜彈奏出來的效果。
帶上二胡,一行四人來到了27號小樓琴房。
還是熟悉的地方,還是原來的位置,李恆坐在鋼琴左側,對周詩禾說:「你今天才接觸曲譜,你先熟悉兩遍。」
若是一般的作品,周詩禾肯定掃一眼就能做到信手拈來,但今天卻特別認真,心懷希冀地熟悉起曲譜。
李恆丶餘淑恆和麥穗也不催,更是沒出聲干擾,在邊上耐心地等待着。
大概過去一刻鐘,周詩未徐徐擡起頭,雙手放到黑白琴鍵上,透亮的眼晴看向李恆,彷彿在說:可以了,我好了。
李恆意會,重新拿好二胡。
靜坐四五秒,周詩禾的蔥白手指在琴鍵上動了,登時落針可聞的琴房被一陣悅耳的旋律充斥滿。
鋼琴前奏過後,李恆也跟着動了,可當他的二胡發出第一段聲音時,室內的三女都身形滯了滯。
麥穗是外行,純粹覺得好聽,被二胡聲帶進了一種清新世界中。
可餘老師不同,她靠着鋼琴,雙手環繞胸前,緩緩閉上了眼睛。這時這刻,
她覺得視角里的一切東西都是多餘的,唯有閉上眼睛丶靜心聆聽纔不負他的滿腔才華,纔對得起這樣的曲子。
而周詩未則心跳動了一下,下意識望向他,她的眼裡比任何時候都有光。
《風居住的街道》與其說是一首曲子,還不如說是在講述一個故事。
故事中提到,風居住的街道是一個充滿風潮的地方,街道兩旁是各式店鋪,
街道上居住着各種風,包括微風丶和風丶清風丶大風丶狂風丶龍捲風丶颶風等。
這些風潮象徵着生活中的各種情感和經歷,象徵着一種對逝去時光的懷念和對美好回憶的追尋。而街道則是一個充滿回憶和情感的地方,通過風的意象,傳達了對過去時光的留戀和對未來的期許。
當然,這首曲子最令人耳目一新的就是二胡與鋼琴的搭配。
二胡的厚重憂傷與鋼琴的浪漫相互交織,宛如一對戀人的絮語,互訴愛慕之心。但兩個樂器發出的音調永遠不會重合,象徵着兩個永遠不能在一起的戀人。
身爲演奏者,周詩禾彷彿親歷了這首曲目中蘊藏的故事與愛情,腦海中也不知不覺浮現出了東北滑雪和京城同居一間屋子的生活場景,以至於她彈完整首曲子時,還靜靜地端坐在鋼琴面前,低頭看着黑白琴鍵發證。
《風居住的街道》這首曲子對她心靈造成地衝擊是巨大的,比當初滑雪親吻和聽到他在夢中呼喚自己名字時還大,懂音樂的她比誰都清楚這曲子的內涵和魅力。
一曲完畢,室內餘音畏畏,許久,餘淑恆才慢慢睜開眼晴說,「真好,這首曲子挺適合你們倆。」
被餘老師打破沉寂,從音樂世界中清醒過來的周詩禾會心一笑,快速看眼李恆後,起身出了琴房,去了洗漱間,打開水龍頭,彎腰用雙手捧起一捧清水撲在臉上。
一捧清水過後,她頓了頓,接着又捧一捧,又捧一捧。
連着三捧清水,周詩禾這才緩緩才擡起頭,望向牆壁鏡中楚楚動人的自己,
不一會兒,靈巧的小嘴兒微微嘟了嘟,嘟得比任何時候都緊湊。
花費半天時間把9首曲子挨個演奏一遍,餘淑恆臨了感慨說:「這些曲子都有成爲世界經典的潛力。
但老師最喜歡《雨的印記》丶《和蘭花在一起》和《河西走廊》,在這個年紀能親眼見到這樣三首佳作,真是三生有幸。」
周詩禾深表同感,但她比較內斂,沒有在面上表露出來。
餘淑恆問他:「真要出專輯嗎?」
聽到這話,周詩禾和麥穗齊齊扭頭看着他。
李恆點點頭,「出!」
隨後他補充一句:「且越快越好,最好是9月份之前面世。」
餘淑恆眉:「9月份之前?有點急,好東西需要慢慢打磨,這麼多曲子編曲可是一個大工程。」
李恆道:「老師說得我懂,可這些曲子對我有用。」
餘淑恆不解。
周詩未和麥穗同樣不解。
見狀,李恆只得把新品牌「Li-heng」和安踏的創建跟三女簡單說了說。
餘淑恆對經商十分敏銳,頓時道破他的心思:「你是計劃以音樂家丶作家的身份來打破高端市場的門檻?」
李恆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對。」
周詩禾看了看他,沒做聲。
麥穗忍不住問了句:「鞋廠在哪?」
李恆告訴道:「在浦東那邊,我堂姐李望在打理。」
餘淑恆是見過李望的,腦海中過濾一遍這個女人後,偏頭問周詩禾:
「詩禾,專輯若是趕着9月份上市的話,你暑假可能要在滬市過了。」
今天李恆帶給她的震撼足夠大,心生欽佩的周詩禾沒有任何猶豫,淺笑着說好。
見周詩禾答應下來,餘淑恆放下胸前環繞的手,站直身子說:「老師這就去安排錄製專輯的事宜,從明天開始,詩禾和我一起爲這些曲目編曲。」
周詩禾應允。
最後,餘淑恆對李恆說:「你跟我來一下。」
李恆把二胡交給麥穗,轉身跟了出去。
離開27號小樓,進到25號小樓一樓,門一關,前頭的餘淑恆原地背對着他許久沒動靜。
大致等了兩分鐘左右,李恆打破僵局,問:「老師,什麼事?」
餘淑恆悄然翻過身子,近距離看着他眼睛,紅脣輕啓:「我想辭職。」
她的聲兒不大,語速緩慢,卻帶着徵詢的意思。
李恆心一抖,前幾天他打哈哈敷衍了過去,但今天他知道沒法再這樣了。
在她的黑黑眸子注視下,他問:「辭職後,老師想從事哪方面?」
餘淑恆眼珠子轉動半圈,意味深長地說:「你過來抱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李恆:「
對峙半響,落敗的李恆走過去,伸手放到她腰腹,深吸兩口氣後,他稍稍一用力,把她帶了過來,半抱着她說:
「老師,不值得。」
一身黑的餘淑恆不用仰頭就幾乎能平視他眼睛,笑眼彎了彎,罕見地彎成臥蠶眼,「你怕?」
「怕!」李恆沒有虛僞,從心講。
餘淑恆嘴角勾了勾,勾出一絲好看的弧度,接着在他毫無準備之下,淺嘗輯止地親他臉蛋一口,隨後果斷離開他懷抱,優雅地往二樓走去,邊走邊說:「小男生,老師是逗你玩的。」
李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