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所以我從來沒有怪你。”老太爺仰頭眨眼，他的聲音像是嘆息。
“爸，我真的好難過，好痛……”葉芙泣不成聲，她的情感開始決堤，“造化弄人啊，上天對我不公平，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眼睛一閉，幾十年不曾落淚的老爺子流下了兩行青淚。
他張嘴長長嘆息着，心都顫抖了……拄着柺杖的手指也顫抖着。
“爸，是我對不起天琪，我錯了……”葉芙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翻攪着，“二十幾年以來，我從來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那還不是你自找的啊？”老太爺緩了緩情緒，他彎下身去扶跪在地上的女人，“孩子，起來，你起來……你再懺悔也沒有用，時光不可能倒流的。”
葉芙抽泣着，她站起身伸手抱住了面前的老人，“爸，對不起……我願意伺候您一輩子來贖罪，願意替天琪照顧您，誠心誠意地照顧您。”
“我還好。”老爺子拍拍她的背，“也希望你能替天琪照顧好笑笑，這纔是我最大的願望，爸一直拿你當自家人，不希望你再爲難她，你知道嗎？如果不是出了這種事，爸怎麼可能跟你說這些？爸想保護她，儘自己所能。”
“爸，她會死嗎？”葉芙害怕了。
老太爺眉色緊擰，“不知道。”他閉上眼，又感到了漫無邊際的黑暗。
如果笑笑死了，他拿什麼去跟天琪交待？
“葉芙，爸承諾你，盛氏集團的掌舵者永遠是盛譽。”老太爺十分慎重地說：“爸只希望笑笑可以平平安安，她和盛譽幸福就好，這是爸今生唯一的心願。”
葉芙從他懷裡擡眸，她難以至信老爺子有了這樣的想法。
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知道的？
他也有猶豫嗎？
“倘若你爲了報復項喬伊而連累了笑笑。”老太爺含淚凝視着她，聲音不大，卻極具威懾，“那麼這個龐大的盛氏帝國就一定會易主，盛譽他將什麼都不是！”
一字一句就如一把重捶砸在葉芙的心頭！
她愕然瞪眼，眸子裡充滿了不可置信。
“你明白嗎？家和才能萬事興，你不要再逼我。”
“……”葉芙的嘴脣哆嗦着，她沒再說話。
門外不遠處的樓梯上，柳媽倚在牆壁，她在等。
十分鐘過去，二十分鐘過去。
半個小時過去了。
書房的門沒有再打開，也不知道里頭髮生了些什麼事。
柳媽眸色黯然，她深吸一口氣，轉身朝樓上走去。
四樓大鐵門前，她拿出鑰匙打開大鐵門，取下纏繞着的鐵鏈，朝着走廊盡頭走去。
末端的房間前，她推門而入。
輪椅裡的男人在落地窗前，正背對着她。
夜幕降臨，房間裡光線有些黯了。
柳媽走進門，開了燈。
男人心裡一咯噔，他歪着腦袋流着口水，聽着朝自己走來的腳步，猜出不是葉芙。
柳媽站定在他面前，她雙手環胸，閒閒地冷冷地瞅着他。
眸色一冷，啪！
突然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男人瘦弱的臉龐！
“有時候我真想殺了你！”她的目光很冷，胸口有點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