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這兩個老人

回到家,顏將大包小包隨手一扔,便開心地直奔柔軟的沙發了。要堅信,這丫頭每次開心的逛完街都會說“逛街好累呀,再也不要逛街了。”結果,還沒等這句話生效,她便穿上一雙人字拖,開心的逛街去了。平時她的各種小抱怨可信度爲零。她認真的時候,可信度爲85%。每次答應吳媽的事,總是答應得特痛快,結果每一次都能拖半個月。大家堅信,顏就是一個如假包換的大騙子。

吳媽回來後,看看時間,已經是11:15了。將東西收拾停當後,趕忙做飯。看着吳媽忙碌的身影,顏頓時覺得很幸福。如果那是媽媽多好!發覺自己神遊,顏搖搖頭。很多事明明已經不可能了,爲什麼還要去想?都說沒媽的孩子像根草。可是,顏並不認爲自己是草。有很多人疼、很多人愛,幸福還來不及呢,又怎麼回顧及自己失落的情緒?不過,說不難過是騙人的。都十三年了,她還是不願放過自己,還是不願去原諒過去的是是非非。她想過原諒,可是自己的原諒又能挽回什麼?她想過放自己一條生路,可是難道那樣就不會再難過嗎?不!都不會!想着這些,顏失落地回到自己的臥室。也許睡去就不會再去想什麼,就不會再難過。

想着這些,顏便昏昏沉沉的睡去。至少睡到天昏地暗,在她看來,似乎會是一個不錯的嘗試。只是,這邊她在這睡的天昏地暗。那邊,老爺子和雲亞在棋局上拼殺的不亦樂乎。老爺子曾說過,在棋局上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心性。現在,自己的寶貝丫頭和這個小子好上了,自己當然要看看他的心性如何。雖然他是自己收養的,不過自己平時不在家,所以對他們幾個人,自己似乎真的是不太瞭解。孩子們都長大了,老爺子慢慢感覺自己力不從心。如果,自己讓丫頭接手公司,那自己必須要挑一個人中龍鳳當自己的乘龍快婿來幫自己、幫寶貝女兒管理好公司。顏這孩子心性善良,真怕她太善良,管理不好公司。這是其一,其二是:擔心她會因爲於心不忍,敗給競爭對手。而子龍和雲亞都是不錯的人選,自己當然要在兩個人中選一個好女婿。這樣,對女兒、對公司,自己都可以放心。

“金叔,您看,我又輸了。看來我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以後您還得多指導指導我。這一上午下來,我都沒有贏回來的餘地。金叔,以後,你可得多幫幫我。”

“你是故意讓着金叔呢,你當金叔老了,這都看不出來?雲亞,以後有什麼事多幫幫顏顏。她很多事都不懂,脾氣也不太好,以後你多照顧她。時間不早了,中午一起回去吃個飯吧。”

“金叔,您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她的。管理公司的事,我會慢慢教她的。中午我送您回去吧。金叔,我還要整理一些文件,我先回去了。”話畢,雲亞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將今天早上老李拿來的投資方案細細地看了一遍。確定這次投資方向以及公司利潤的上升空間後,雲亞將文件放進自己的抽屜。隨後,他敲響老金辦公室的門。在聽到一聲“進來”後,雲亞從容地走了進去。而後,他說道:

“董

事長,對於近期公司所投資的項目,我有一些意見。倘若市場對玉器需求過大的話,那我們的利潤自然不少。只不過,H公司玉器的價格似乎比市場上其他集團玉器的價格高出很多,我擔心,H公司無法做到勝算特別大的盈利。如果銷量很好,對我們公司自然是好事。但是,如果銷量不好,那我們收到的似乎不多。”

“你說的很對。不過,除此之外,H公司還簽訂了一份協議。我們公司的投資,除了玉器,還有廣告。我相信他們的水準。好了,時候不早了,跟我回去吃個飯。咱們也聚聚。”

老爺子的話讓雲亞懸着的心完全回到了它原有的位置。看老爺子今天心情不錯,那自己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

一路上,這爺倆談天說地、談笑風生,好不逍遙。只是半路出了點小差錯:雲亞開着車正和老爺子說到三英戰呂布,結果一輛車橫超過來,正好擋住雲亞半個車頭。雲亞那個火大呀,可是當着老爺子的面,又不好發作。好吧,擋我的路,我超。就這樣,一輛銀魅,一輛路虎開始了高速上的追逐。只是,當路虎追的正開心的時候,雲亞轉彎,從一條小道直達金家。此時,老爺子的表情很是精彩。隨後,老爺子說了一句“很好都嘛,不錯”。雲亞當時整張臉都垮下來了。好吧,這次算他倒黴。

到了家裡,雲亞將正在沙發上睡得天昏地暗的顏叫醒。睜開惺忪的睡眼,眼看到了雲亞。結果,一轉身,看到了老爺子。這次輪到顏激動了。搞什麼?兩個人一起回來?我去!

“爸,今天中午怎麼回來了?還有你,你怎麼也來了?你們兩個今天唱哪一齣呀。我肯定是在做夢。”

“你看看你,一回家把東西扔得到處都是。還不收拾了!今天怎麼在家?沒上課去嗎?”

“不是啦,老爸。我今天發燒,所以沒去。不信你問吳媽。”說着,顏便開始收拾大廳。這時,吳媽端着菜餚走出來。看到老金同志和雲亞,自是很高興。似乎他們這四個孩子長大後,她就沒見過他們在一起吃過飯,更別說玩了。

“怎麼都回來了?我再去做幾個菜,今天我們好好聚聚。”說着,吳媽便向廚房走去。顏也順勢跟過去,示意幫忙。其實,還不是爲了躲避老爺子的那一頓數落。用老爺子的話,無非是“學校不是有醫務室嗎?怎麼不在學校看?”如果老爺子真的將這句話說出口,以顏的小脾氣,鐵定再鬧一次離家出走。不過,還好。老爺子沒有將那句話說出口。看顏去廚房幫忙,老爺子頗感欣慰。心想這丫頭總算長大了,這些年總算沒白疼她。

香噴噴的飯菜做好後,顏趕忙招呼着這兩位神人吃飯。席間,大家談了很多。最後,說到顏和雲亞的婚事,顏差點被湯嗆着。對顏而言,這未免有些突然。她跟雲亞還沒好上幾天,老爺子竟然談婚期!好吧,老爺子別有用心,希望他們早點成婚。而顏呢,巴不得能推多久推多久。她纔不要在四面楚歌的時候考慮婚事嘞。只是,這種處境,她也不便說什麼。對她瞭如指掌的雲亞開口道:

“金叔,現在談婚期會不會太倉促了?而且顏顏還沒有畢業。這件事等她畢業後再談吧。你說呢?顏顏!”

“爸,我和雲亞的想法一樣。現在我的心思都在學業上。所以呢,等我畢業了,在談論這件事吧。而且,我還要接手公司,太早結婚,好像不太好吧。”

“既然你們都這麼想,那就等顏顏畢業再說這件事。”

“飯菜都快涼了,顏顏的胃不太好,大家都趁熱吃吧。”

吳媽現在就是顏的救星,這些話說的太及時了。聽吳媽這樣一說,雲亞感激地笑笑。而老爺子也趕緊端起碗筷,趕忙吃飯。這時,輪到顏納悶了:老金同志好聽話呀。終於找到他的軟肋了。嘿嘿,老爸,你以後還會有好日子過?想到這,顏暗笑。這丫頭,整天只知道琢磨老金同志和吳媽。什麼時候能管好自己的學習呢?

酒足飯飽之後,老金同志和與亞便匆匆離開了。而顏則對着天台空想。好吧,今天晚上我不睡了,就等老爸和吳媽他們兩個的獨處時光。丫的,我還真不信我逮不到什麼!

時光匆匆,轉眼便到了晚上。晚飯後,老金同志還沒回來。落地時鐘敲了11聲,顏才聽到樓下有動靜。打開臥室的門,顏看到老爸在老李的攙扶下,醉醺醺的回來了。而吳媽則倒水、泡茶,忙的不亦樂乎。待老爺子略顯清醒後,吳媽便把老李打發走。自己獨自照顧老金同志。看着吳媽瘦小的身影,顏微怒。

一不小心,她看到老金同志拉住吳媽的手,大聲嚷嚷着“爲什麼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不肯原諒我?爲什麼?”聽到這,顏大概能猜出吳媽和老金同志發生了什麼?好吧。原來老爸和吳媽發生過那麼多坎坷的愛情故事。我說嘛,一定有什麼,還不承認!哼!

不等顏再想什麼,吳媽便將老金同志扶上樓。而顏,則趕快關住臥室的門。待他確定老爸的房門關住後,顏本想去偷聽。後來,轉念一想,偷聽太不道德了。顏便放棄了這一想法。不過,顏小朋友的好奇心真是太重了。她告誡自己僅此一次,便關上房門出去了。

耳朵貼着門,顏聽到了以下談話:

“韻茹,你還是不願意原諒我?韻茹,當初怪我,錯怪你也是我的不是。韻茹,原諒我吧,都是我不好。”

“你喝多了,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我睡在隔壁,不舒服的話,說一聲,我就過來。”

說完,吳媽起身要出去,老金同志在倍感失落的時候,一把拽住吳媽的手。他多希望韻茹可以留下來陪他。可是,韻茹在他說出某句話之前,估計是不會原諒他了。好吧,愛卻要折磨,這就是大家想要的嗎?顏不懂。

吳媽甩開老金同志的手,轉身出去。她的背影永遠是落寞而冰涼的。很多年前,老金同志就已經知道了結局。可是,老金同志不甘心呀。只是,吳媽不甘心多年的等待換來的是最終的歉意。

回到臥室,顏更是雲裡霧裡了。到底當初發生了什麼,使得父親和吳媽的境地如此尷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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