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計劃

“你瞧我,問你這些做什麼?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你有你的生活,我又何必去幹涉你。爸爸說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下個月回來,在他回來之前,我希望我們可以將公司的狀態調整到最佳狀態,這樣,爸爸纔會安心。你明白嗎?“

“公司的事情我會處理好,你不用擔心。如果你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說。金叔大概什麼時候回來,我好去接他。”顏沒有回答雲亞的問話,而是自顧自地攪拌着碗裡的食物。對於過去,大家隻字不提,這樣很好,可是顏的心中卻有隱隱的不甘:從開始到現在,痛的是她,瀟灑地流連於夜店之間的確實雲亞,她曾想過要讓雲亞痛不欲生,可是她發現自己下不了手,太過愛他,卻要忍痛將他割捨,勉強在一起誰也不會幸福,何必呢?

顏吃着飯,不再說什麼,而整張臉幾乎都要埋進碗裡。雲亞看着她皺皺眉,想要勸她,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無奈,雲亞只能點起一隻香菸,以求忽視眼前的尷尬。另一邊,子龍、六子、葉老三聚在倉庫裡,說着什麼。只聽葉老三先開口道:

“哥,華氏集團最近再往英國運一批布料,只是,聽一些人談起,說是這些布料都是爲了掩護他們運過去的黃金。他們應該是這兩天的火車。“

“消息可靠嗎?越聽越不像正大光明的做生意,倒像是幹些偷雞摸狗的事,老三,你去把他們什麼時候走、在哪集合、坐什麼走,還有車次都查清楚了。行了,這裡沒你什麼事了,你走吧。六子,一會跟我去一個地方。“待葉老三走後,子龍和六子上車,向華氏集團駛去。

來到華氏集團的後院,卻看到這裡的戒備如此森嚴,幾乎可以用“重兵把守“來形容了。比起上次的援救行動,這次想要順利地找出對華氏集團不利的證據,似乎是難上加難。仔細觀察了一下週邊的地形,子龍發現倉庫後面疏於防範,如果從倉庫後面潛進來,再對這些看似頭腦簡單的傢伙進行突然襲擊,那時候找到那些證據來證明華氏集團做一些不光彩的事,似乎就輕而易舉了。

回到家,六子聽子龍將明天的計劃簡明闡述了一遍,便回臥室準備起明天需要的東西。隨後,六子便去廚房準備起今晚的晚飯。而子龍則來到後花園的海棠樹下,她活在這個世上的時候,沒有好好陪她;她死了,就陪陪她吧。

“以珊,你知道嗎,當初你離開我的時候,我多想留住你,可是你頭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我傻傻地站在原地,從那時起,我學會了抽菸。金叔的家教很嚴,只要是在家裡,任何人無論出於什麼理由,絕對不能抽菸,也許是煙霧繚繞的會讓金叔想起一些不開心的事吧。以珊,我還記得你最喜歡吃的是牛皮糖,最不喜歡吃的是一切和辣味有關的食物。每次你找我,你都會在房子前的鞦韆上等我,你說:有秋千的童年讓你不想長大,你說荷花池是最乾淨的地方,那裡不會有勾心鬥角。你一直想去原始森林,你一直以爲生活在原始森林的動物更直白,至少不會騙人。

以珊,你說你喜歡雨後初晴的天氣,那時的空氣是最好的。知道我最喜歡什麼嗎?我喜歡你笑,每次你笑的時候都會有一個酒窩,很美。以珊,你說,如果真的有下輩子,我們還會相遇嗎?如果我們還會相遇,我一定不會放手讓你走,你下輩子不許和別的男人好,一定要等我,聽到沒有?最近,顏和雲亞處的不是很愉快,他們只是表面分手,他倆都想着對方,誰都不承認自己的想法,不明白他倆怎麼想的。“想到顏和雲亞,子龍只能無奈地勾起嘴角,如果他們能經得起時間的考驗,那是再好不過;如果他們經受不起時間的考驗,任憑誰勸也沒用。看着即將沉睡的夕陽,子龍搖搖頭,起身,向別墅走去。

剛進大廳,子龍便聞到一股飯菜的香味,這種味道有家的感覺。飯店的食物也很香,卻少了一種家的感覺,一種溫馨的感覺。子龍走進餐廳,看着桌上豐盛的晚餐,似乎很滿意。看着子龍滿意的眼神,六子便知道子龍對今晚的晚餐很是滿意。

吃過晚飯,子龍駕車去了顏家,他想看看現在的顏情況如何。想起上次在辦公室給顏的那一記耳光,子龍只覺得悔恨萬分,他曾經那麼在乎小丫頭的感受,卻出於憤怒傷了她。他悔恨自己不應該那麼衝動,可是既然傷害已經造成,唯一補救的方式便是對她好一點。

到了顏家,顏和吳媽正在吃飯,見子龍來了,吳媽忙讓子龍坐下,還要讓顏添置一副碗筷。而子龍忙說:自己吃過了,不用麻煩了,自己只是來看看顏最近過得好不好。聽子龍說這話,顏淺淺一笑,心想:又不是八百年見不了一次面,

這樣關心我,真是難得。只是她表面依舊不動聲色,待她吃完飯,她便帶着子龍回臥室,而吳媽則一如既往地收拾碗筷、地面、桌椅。

回到臥室,顏靜靜地坐在牀上,等着子龍開口,她真想知道有什麼話不能在辦公室說,偏偏要在家裡說。沉默分子在空氣中擴張,似乎要結成一張無形的網來網住顏.而子龍在這一刻卻不想問顏太多感情方面的事,隨後,他走到牀邊的鋼琴前,手指滑過琴鍵,看着黑白相間的音符,似乎看到了顏的生活現狀。而後,他開口道:

“最近過得怎麼樣,是誰又在你身後窮追不捨地獻殷勤?丫頭,想聽那首曲子,哥可以大發慈悲地免費彈給你聽,我記得你很喜歡李斯特的《愛之夢》,是聽《愛之夢》,還是聽《水邊的阿狄麗娜》,這可是免費的,其他人可沒有這待遇。”

“我聽《綠袖子》,這是你唯一一首彈得沒我好的,彈給我聽,看你有沒有進步。二哥,不要一臉受挫的表情,這是我唯一的驕傲,你就彈給我聽吧,乖,彈完給你棒棒糖。”看着顏滿是奸笑的表情,子龍都懷疑這丫頭是不是有什麼陰謀。隨後,他坐下,手指在琴鍵上飛快的跳動,他沒有顏的那份哀傷,當然彈不出那種意境。但是,在他的琴聲中,顏第一次感受到一個男人的深情,是他對以珊的深情。

一曲終了,顏深深地看着子龍,她終於知道面前的男人對以珊是有多癡情,當他彈琴的時候,眼底滿是落寞與溫柔,她知道,天邊的以珊聽得到,聽得到他的落寞與不捨。從琴聲中回過神來的顏淚眼婆娑地開口道:

“哥,最難過的不是我,不是雲亞,而是你吧。以珊姐一定聽得到你的琴聲,她在天的另一邊會好好的,下一世,她一定會等你娶她。哥,我知道你很愛她,但是不要把所有的情緒都埋藏在心底,好不好?如果你是別人,我一定不會管,但是你是我哥,我不能看着你一個人承受那些苦痛與折磨,即使以珊姐姐看到這些,她也不會開心的,我知道,當一些事情已經沒有機會挽回的時候,你一定很難過。但是,不要忘了,你還有我。無論最後我們是什麼結局,你始終是我哥。給自己留一條生路,好嗎?“

“傻丫頭,哥沒事,如果我扛不起這件事,還怎麼當你哥?你這個小丫頭還需要我照顧呢,況且,我已經把對她的愛埋在心底,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輕易倒下可不是我的作風,我是他們的大哥,是你的哥哥,任重而道遠,你說我容易嗎?“

“您老可以繼續裝,有必要在我面前僞裝嗎?我可是你獨一無二的妹妹,你可以讓競爭對手退無可退,但是,感情的世界裡,你和我們一樣,所以,在我面前,你沒必要僞裝。雲亞現在做什麼,早已和我沒有任何關係,除了公司裡的事,我們只不過是對方生命裡的過客,又何必在意對方的感受,一切都過去了,開心最重要,對嗎?”

“我僞裝的密不透風,你比我還能僞裝。從小看你長大,你開不開心,我能不知道?小丫頭,該給自己一條生路的是你,不是我。你不適合商業,你就該每天在家裡彈琴、畫畫、種花、養魚,其他的事情,我還真沒看出來你適合做什麼。我想,一個女孩子揹負這些東西,是不是太累了?丫頭,等金叔回來了,你可以請假,跟吳媽旅行去,你應該學會放鬆,我想,你每天刻意讓自己忙到沒時間吃飯,有時候甚至疲憊的吃不下東西,這樣的生活,估計也不是金叔想要讓你體驗的。你還是先照顧好自己吧,再這樣下去,你遲早要住院。比起以前,你是好多了,以前除了喝水,你一天下來吃過什麼?你完全沒必要一天做兩天的事,你這不是不在乎,是逃避。“

“哥,有些話你可以不說。至少,這樣我還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還可以舒服些。頂多我以後一日三餐照吃不誤不得了,省得您老人家見到我就嘮叨我,我自己的感情,我會處理好,我又不是小孩子,哥,我會聽話的,笑一個,乖。“

聽顏這樣說,子龍的臉上掛滿了黑線:說的好聽,你如果真能照顧好自己,我就南無阿彌陀佛了。整天一臉天真爛漫的笑臉,你這小丫頭片子心裡想的什麼,我能不知道?強顏歡笑無非是不想讓關心你的人擔心,不在任何人面前落人或是露出難過的表情無非是不想讓別人看你的笑話。丫頭,每次我看到你強顏歡笑比看到你哭還要難過,你何必要將在別人面前的僞裝放在我面前?

“丫頭,你真的可以說是演技派的大師了,既然不開心,爲什麼還要強顏歡笑?我知道你心裡一定很苦,可是哭出來之後,心裡至少會舒服一些。丫頭,很多時候真的沒必要僞

裝自己,相對而言,我比較容易接受真實的你。“說着,他抱住顏,這丫頭更瘦了,他感慨。可是顏卻認爲子龍身上植物的氣息似乎更淡了,她喜歡子龍身上植物的氣味,很多時候,她都懷疑子龍是千年老樹妖變的,變成人就是爲了勾搭小丫頭。只是這個想法他不敢告訴子龍,否則她的頭又該被子龍敲了。每次想到子龍敲自己的頭,顏都恨的牙癢癢。

“哥,爲什麼你身上永遠都帶着植物的味道?我喜歡這種味道,不過我懷疑你是樹妖變的,來到人間禍害小丫頭的。”話剛說完,子龍便樂了,這丫頭是看鬼片看多了吧,這都能想出來,未免太神奇了。見子龍笑的快喘不過氣來了,顏隨手便在子龍的腰部一掐,這小丫頭出手時相當的很,直疼得子龍呲牙咧嘴。

“你個千年老樹妖還在這樂,看我不收了你。”話畢,顏便拿起桌上的水彩筆向子龍發動襲擊,直踏的木質地面“咣、咣”響,吳媽在樓下聽着樓上的聲音,不禁感嘆:“這丫頭,跟子龍在一起的時候就沒個正行。”可是,感慨歸感慨,只要顏開心,這點動靜算不了什麼。可是屋裡的子龍便遭殃了,只見他左閃右躲,愣是沒躲過顏的攻擊,只見黑襯衣上多了一縷紅色,子龍那個心痛的,這可是老金同志送他的生日禮物,顏見狀,便也不再追打子龍。這件襯衣是老爺子親自選的,如果讓老爺子知道自己對這件衣服做了什麼,估計自己離死期也就不遠了。看看襯衣,又看看顏,子龍故意兇巴巴地說道:

“你把襯衣還給我!”還沒等顏反應過來,子龍便凶神惡煞地走過去,顏見狀,溜得是相當的快,子龍見狀,只好坐在牀上道:“你負責在這件衣服上畫一個圖案,代表金氏企業的圖案。”聽到這話,顏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映。遲疑了很久,顏才反應過來,隨即,她在紙上畫了幾個樣本,在和子龍商議後,將最終的樣本確定下來——一條龍盤旋於九天之上,俯視衆人。隨即,顏讓子龍脫了上衣,好讓自己完成畫作。

顏將衣服固定好,便畫了起來,大概過了兩個小時,一幅圖案便出現在黑襯衣上。子龍對這幅圖案很是滿意。隨即,顏找來吹風機,將其吹乾。對她而言,這種假設未免太大膽了些,不過,既然已經做了,那就做的乾淨漂亮,以後老爺子怎樣想是老爺子的事,而顏也只能任憑處置了。

子龍下樓後年,吳媽對子龍襯衣上的上的圖案大爲讚賞,卻不曾想這是老金同志爲子龍挑選的襯衣,而襯衣上的圖案則是顏的傑作。聽到吳媽在樓下的讚賞,顏更是喜上眉梢,她的下一個目標便是子龍其他的襯衣。如果子龍知道這是她的想法的話,估計他以後會直接穿10元一件的背心來找顏。這樣,至少扔了他也不會心疼。

回到住處,子龍看到六子躺在沙發上,而他的身上卻只搭了一件衣服。子龍走過去,拿起沙發上的太空被給六子蓋上。六子和顏都是不會讓人省心的主,似乎他們永遠都不知道要怎樣照顧好自己。六子和顏的相同點是:會工作卻不會生活,任何時候都會將工作放到第一位,其他的事情永遠位居第二甚至更遠。似乎,對他們而言,工作是逃避一些事情最有效的方法,似乎,只有拼命工作纔可以忘記自己是活生生的個體,自己還是有喜、怒、哀、樂等情緒。

子龍回到書房,目光看向遠方。而此時的雲亞卻正在書房研究公司的業務水平以及財務狀況,既然顏已經將重擔交給他,那他自是不能讓顏失望。宣傳部最近似乎並沒有做出太突出的成績,倒是策劃部的策劃方案讓他很感興趣,這些想法都很新穎,實用性也很強,只不過在小區附近建造綠化帶並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而且,建造綠化帶要跑的地方並不少,這件事,暫時交給業務部,至於對小區的宣傳,宣傳力度必須加大。這個小區從80平到280平,價位自是不等,而且僅樓層而言,價位也是不等的。在建造綠化帶的同時,爲什麼不降低房屋的價格?

一部分人想買既便宜又舒適的住宅,而另一部分人則想買既舒適又安全而且物流必須一流的住宅。權衡之下,雲亞對100平以下的房屋價格做了調整,而100平以上的價格,則保持原樣。很多人有這樣一個心態:我要的房子必須每一樣服務都是一流的,花多少錢都沒關係,只要房子好、服務到位就行,總不能花這些錢,住的房子不好、服務不到位、附近還污染嚴重,這樣的房子即使顧客買了,心裡也不舒服,還會降低這些相互放在大衆心中的信譽度。思慮着這些,雲亞暫時將文件放到一邊,他看看時間,計劃明天再將這些計劃告訴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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