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回憶裡的回憶二

蘇瀟回來的時候,許允兒早已經睡下了,或許是因爲方纔在天台吹風過分的久了些,真的是受寒了吧,又或者說是今天她趕着完成幾幅畫而覺得甚是疲倦了吧,又或者是因爲想到了嚴洛寒的緣故,然後便心生疲憊了吧,所以纔會覺得特別的累,因此纔會這麼早的就入睡了。與其說是睡覺,不如說是借睡覺之名強迫自己逃避腦海裡那些不堪的回憶。

有些粗魯的脫掉腳上那雙十釐米的高跟鞋,蘇瀟一身的疲憊,今天爲了能打贏這場官司,她不知道跑了多少個地方,作爲被告人的律師,加上被告人本是受害者,卻讓惡人反過來告了他一狀,這足以證明原告是真的有足夠的能力要將被告置於死地,原告的律師蘇瀟也早有耳聞,只要是他着手的案件歷來沒有多少件是敗過的,無論是正義或者不是,只要誰付的酬勞多他就爲誰辦事,雖然如此,縱使他並非全部都是爲了正義而打官司,但是他在律師界卻依舊有着極大的影響力的,在法國,他算是有一定知名度的律師了,很多官宦人家以及國際明星,都聘請過他。爲什麼蘇瀟會這麼瞭解這個人,有一點,讓蘇瀟不得不注意,因爲他和她一樣,也是中國人!

是的,中國人!

而這次蘇瀟的委託人也是中國人,在異鄉碰到同鄉,自然是親切不已,然而聽說委託人受了如此之大的羞辱及傷害後,蘇瀟更是憤憤不平,她決定分文不收委託人的錢爲之一戰,不爲別的,只爲了尊嚴!中國人的尊嚴!

在這樣的法制國家,同國人身受欺負,她怎能坐視不管?更何況她可是個公正且愛抱不平的堂堂正正的中國人!國人受辱,她一定不會罷休!所以,她一接受這個案件後,就費盡心思的去尋找線索和證據,她一定不能輸,爲了此次的官司能贏,她幾乎將整個巴黎都跑了遍,穿街串巷的,直到累到一屁股坐在天橋樓梯上脫下高跟鞋揉腳的舉動她都有了,反正在國外,沒幾個人認識她!

爲了這個案件付出了那麼多,皇天不負有心人,這一戰,他們贏了!她爲那個委託人爭回了尊嚴!在蘇瀟看來,這不僅僅是一個人的尊嚴,而是一個國家的尊嚴,她爲中國爭回了尊嚴!

蘇瀟赤着腳,倒了一杯水邊喝邊準備走向客廳看會兒電視,就在她經過某一房間門前的時候,她

就聽到了房間裡夢囈般的說話,聲音似乎帶着點點的痛楚,蘇瀟知道允兒肯定又在做噩夢,於是想都不想的就推門進去了。

“允兒,快起來,醒醒,只是夢,都過去了,不存在了的,醒醒……”

推開門看見許允兒捲縮在牀上,雙手緊緊的拽着被子,臉上有明顯的痛楚呈現,抿了一下脣,蘇瀟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臉輕柔的說道。看着許允兒額前的汗珠,她便起身走向了衛生間。

蘇瀟一邊爲許允兒擦汗一邊溫柔的喚醒她,她覺得允兒活得很累,蘇瀟不知道要怎樣去照顧允兒纔是好的,允兒從不把悲傷輕易的暴露出來,也不大喜歡太過表達,可能覺得那樣會使人懂她更多故事吧,從初中剛認識允兒時,她就是個安靜的女生,不喜歡說話,一個人靜靜的坐在一個角落,聽歌或畫畫或看着窗外的某一個點出神,臉上從不輕易的表現出喜怒哀樂,也不主動和外來人說話,只是別人問她就答,讓人錯覺她很清高。

她還記得第一次與允兒的對話。她玩紙飛機,然後不小心飛到了允兒的桌上,打擾了她畫畫,當時的她很慌,不知道怎麼應對,特別是看到允兒擡頭無表情的看着自己,現在想想也覺可笑。

她站在允兒的桌前低頭看着紙飛機停在她的畫紙上面,那裡畫着一個受傷的漂亮女人,旁邊站着一個約有五歲的女孩,眼神無焦距的看着女人的傷口,若傷若鬱。整體渲飄着一般憂傷的氣息,使得她看了也被染傷了。

“看夠了嗎?”當時的允兒是皺眉說的,或許允兒是討厭桌旁那個她看着她的畫吧,而且是這麼的久。

聽到允兒這麼沒有感情的話語,她當時着實是嚇了一跳,她當時是很恐慌的擡頭看着允兒皺緊眉頭,然後語無倫次的:“對……對不起!我不是,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氣,我請你吃冰淇淋,那個,你想吃什麼都可以,對不起!”說完她低下頭不知怎麼辦,只能站在原地弄手指。她當時真的很擔心允兒會一直的冷淡下去,誰知,

“撲哧……”

允兒看着她緊張的模樣,終於還是不禁笑了出聲,或許當時的允兒覺得她確實是可愛的恰到好處,至少蘇瀟自己是這麼認爲的。

當時她看着允兒的笑容,她真的是覺得不可思議,因爲這是允

兒第一次在大衆眼前笑,所以不止她發愣,班上注意的同學也與她一樣。

然而很快的允兒似乎發覺情況特殊轉化,所以她馬上收起笑容,瞬間恢復以往的面容表情。

“不必道歉!”允兒不帶任何感情說。

那時她真的不知道允兒是怎樣的一個人,轉變得如此之快,所以她只能再次向允兒道歉後就拿着紙飛機轉身離開了。

“等等!”允兒最後既然這樣開口道:“你要請我吃什麼?”當時她覺得允兒的聲音是多麼的美妙,從此她們便開始因此慢慢的走近了,越走越近,直到現在離不開彼此。

“爲什麼,爲什麼……”許允兒一直的夢囈的呢喃着。

聽到哭泣聲,蘇瀟猛的從回憶中回到現今狀況,允兒居然又在夢中哭。

“乖,允兒,醒來了,那不是真實的,醒醒吧,好嗎?”蘇瀟輕聲喚着,很輕很輕,生怕再重那麼一點她的允兒就會融化而碎。

許允兒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和她說話,可她覺得腦袋好沉,好似有什麼託着她讓她無法清醒,無法逃脫。

“醒醒,允兒,你說過,能走出來的,那已經不存在了,醒來就好了,一切都會好的。”

又來了,許允兒聽到這聲音心中踏實好多,頭腦也輕了很多,她不知道是誰,她也想看看,真的,她要看看。

見她額前及臉頰的汗珠還是在不停的冒着,蘇瀟將敷在她額前的毛巾取下來,放進盆裡,卻發現水似乎有些渾濁了,於是進衛生間將水倒了換一盆新的出來,就在她剛從浴室裡捧一盆涼水出來時,就看到允兒坐起來。

“允兒,你醒啦,呵呵……”蘇瀟坐在牀邊拉着許允冷的手,她不提她做夢的事,只是若無其事一般的問着她,也算是爲了轉移話題吧,“餓了嗎?我們去吃魚好不好?”

蘇瀟不說不代表許允兒不知道,其實她是知道她肯定又是夢裡夢外的哭泣了,於是慌忙抽出手奔向浴室,“抱歉!我先洗把臉。”

看到她的身影閃進浴室,蘇瀟什麼都沒說,她是知道的,允兒只是用冷水冷卻剛纔真實的悲傷情緒,不願讓人知道,就連她這個快十年的朋友也不願告訴,只把快樂展現給她而已,等下出來的她,又是快樂的面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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