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完嚴洛寒的計劃之後,董旨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多希望他現在可以保持沉默,可是他不能保持沉默,因爲洛寒需要他的建議的啊,唉,真心是難做吶!
“你真的已經都想好了嗎?”
對於這個計劃,董旨真的是不想同意的,可是他又不得不同意,或許這個決定,對他們其實都是一個好的選擇,都各自冷靜一段時間吧,如果緣分未盡,總還是會碰面的,不是嗎?
董旨以爲,嚴洛寒這一去,會很久的都沒有回來。其實,只有嚴洛寒自己知道,他只不過是離開一段小時間,冷卻一下現在和田甜的尷尬,以及對許允兒的不捨和痛楚。
“洛寒,不是我說你,縱使你是要走,也不要選在這個時候啊,你纔剛做完手術,你這樣硬性出院,是在玩命!你能告訴我,你這是在逃避,還是在放棄,或者是真的永遠的離開?”
其實董旨也不想這麼說,只是他真的有些接受不了他這樣的舉動,還有預備的離開,他這到底是唱哪一齣戲,到底爲的是什麼,他自己是不是真的弄明白了,還是隻是一味的退宿,然後給自己挖不該存在的坑!
“我知道你心裡矛盾,我的心裡也矛盾,瀟的心裡更矛盾,你說說我們這幾個到底是在整哪齣戲,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我們是配角你們是主角,可是爲什麼往往主角做的決定都是這麼讓配角無法是從呢,洛寒,我們這麼多年的兄弟情義了,你告訴我,你是真打算放棄了,還是隻是逃避一段時間,你告訴,老實告訴我!”
聽着董旨忽然的低吼,嚴洛寒早就做好了準備,他是瞭解他的,縱使他在他剛出現的時候先發制人了那麼一下,可是過後他還是會爆發的,他知道他這樣也是爲了他好,他更是知道,身邊這些人,哪一個不是爲他好的,處處爲難他的只有他自己,是他自己已經不知生命的好歹了,是他自己。
嚴洛寒更是知道董旨說得對,也罵得對,他這就是在那生命當兒戲,他也知道他才做完手術就這樣動身出院,往後恐怕是有更多的後遺症,更或者是不治之症了,這些,他不是沒有想過,可是現實的悲傷已經讓他顧不了這麼多了,他覺得再待下去,他的心不是被病魔折磨死,而是被自己折磨死。
見他依然的不說話,董旨就更氣了,他真不明白他以爲沉默就能夠息事寧人的嗎?難道他不知道有些事情,他越是沉默事情就會被越矛盾話嗎?難道他不知道人的猜測心是很可怕的嗎?還是他這是在明知故犯!
“嚴洛寒,你倒是給我說清楚啊!你是不是想當縮頭烏龜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不如歐陽凱,所以選擇放棄了?你說啊!你倒是給我說啊!”
董旨的那股氣憤還是沒有消下去,反而是更加的強烈了,他不知道他爲什麼就是這麼生氣,剛纔在田甜的辦公室他也是這麼的生氣,他以爲在聽到田甜說允兒來過之後,會在見到洛寒的時候會降低一些生氣的,可是他卻沒有,他還是一如剛纔那麼生氣,
他這到底是怎麼了?他真的不知道他是氣洛寒,還是田甜,或者是允兒,又或者是歐陽凱。
一時之間,董旨真的不知道自己是生誰的氣,或許是四個,又或許他是生自己的氣,怪自己的無能爲力,眼睜睜的看着洛寒受苦卻都幫不上什麼忙,他原來有這麼的窩囊。
董旨的火氣,嚴洛寒知道沒有停歇過,從他接到張嫂的電話到現在,一直都沒有消停過。
“正因爲你是我兄弟,我才第一個告訴你,我要走,不是因爲逃避,只是因爲累了。”
或許是因爲剛纔下了牀站太久的緣故,又或者是因爲他讓傷口暴曬在太陽底下的緣故,現在的他覺得傷口特別的疼,更是覺得自己比自己剛甦醒時還要虛弱,他能感覺得到他額頭正在冒着細細的冷汗,還有它們慢慢的從額頭滑落到他的眉間,然後失去可攀附後,直直的往下掉了。
很無力的在牀上靠着,嚴洛寒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很無恙。可是他忘記了,他眼前的這個男人並不是普通人,他是他的兄弟,他能一眼看出他的逞強。
“都到這地步了,還逞強做什麼,還逃避做什麼,你這一年裡做的所有努力,受的所有痛楚,不就是爲了能再次回到允兒的身邊,你說你以前是因爲這病被治癒的機率很小很小,所以你才忍痛先把允兒推開,你說,你不想成爲她的累贅,你說要把自己的身子養好了,纔有資格站在她的身邊保護着,陪着她一直到老,所以,這一年來,再多的非人治療你都嘗試,你只爲了能早點康復,然後再回到她的身邊,這是你說的,可是你現在的行爲,代表着你想放棄,你這樣做,對得起你這一年來的付出嗎?”
緊抿着脣,董旨的話,字字句句的都戳中了他的傷口,是那樣的無比難受。是啊,他這到底是怎麼了,就一個歐陽凱的出現,他就變成了這樣,從來沒有打過退堂鼓的他,如今卻因爲區區的一個歐陽凱,他就有想把自己最深愛的女人讓給了她。
可是,他願意讓嗎?他似乎覺得現在的他,只要是關於允兒的所有事情都是不得不了,並不是他退縮,而是允兒已經明確的表明了,不是嗎?她選擇和他不再有任何情感瓜葛了,她選擇了歐陽凱,他們擁吻了不是嗎?他親眼看着自己深愛的女人和另一個男人親吻了,他的心能不難受嗎?能不疼嗎?能不心灰到死嗎?
“我沒有逞強,我只是想讓自己釋然,也就這麼簡單而已。”
嚴洛寒覺得,這短短的三句話,是用了他全部的勇氣才說得出來的。這一年來,他所喲的付出,所有非人治療的嘗試,他爲的都不是自己,他爲的是允兒,因爲他曾答應過她,要陪她一直到老,他答應過她的,所以他不想輕易放棄:就算不能在你身邊,我也想就這樣看着你和別人幸福着慢慢到老。
這句話,是當時他對她說的,他致死都記得,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
聽着這三句話,董旨聽着心裡是那麼的難受,覺得是那樣的委屈,洛寒他
這是何苦呢!唉,男人心裡的愛,總是不會輕易的說出來的,總是想用行動來證明的,可是往往的,很多女人都是喜歡說出來的愛,所以,往往的,行動的愛都會輸給說出的愛。
“你說這些話,你自己不覺得委屈,我都覺得委屈,既然這樣,你這一年來的付出算什麼呢,你的默默關注關心又算什麼,洛寒,你就不能實話告訴她嗎?你當着她的面把你這一年來的所有事情都告訴她啊!”
“你覺得現在還有用嗎?”
嚴洛寒的反問,瞬間令董旨啞口無言,他啞口無言不是因爲嚴洛寒的反問,而是因爲他已經知道了結果。
洛寒的意思是允兒知道了實情又能怎麼樣,難道她還會回到他的身邊,已經不會了,若放在以前,肯定會,可是放到現在,已經是不會了,以爲現在她不再是一個人了,她的身邊已經有一個歐陽凱了,按允兒的性情,已經是不可能再回到洛寒的身邊,洛寒認爲,如果告訴她的,這樣只不過是更加增添她的內疚,倒不如不說了,成全着她和歐陽凱的幸福。
因爲,允兒的幸福,就是洛寒最大的幸福了,不是嗎?
可是田甜已經告訴他了,說允兒來過醫院,允兒來醫院,肯定是因爲瀟告訴她洛寒的實情,所以她才急忙的趕過來的,可不料卻在半途中遇到了田甜,雖然田甜想阻擾,可是允兒似乎還是要探望洛寒,直到田甜爲了阻止而搬出歐陽凱的時候,允兒才終於停住了腳步,最終選擇了跟着田甜出醫院,選擇不去找洛寒。
董旨知道,知道實情的允兒會想馬上見到洛寒,質問他爲什麼要隱瞞他,質問他爲什麼要這麼傻,質問他爲什麼不讓她陪在他的身邊,和他一起走過這些非人的治療,質問他爲什麼要對她這麼恨,還不惜讓她怨恨他。這一切,不用許允兒告訴,董旨也可以猜的非常透徹。
董旨更是知道,當時聽到實情的時候,允兒根本就沒有想那麼多,她一心只想着見洛寒,只有這樣而已,她忘記了自己曾經的傷痛,忘記了現在她的身邊已經有了嚴洛寒,忘記了她現在的身份不適宜在回到洛寒的身邊,這些,她都忘了,她只想回到洛寒的身邊陪着他。
可是,很多事情往往都是不如願的。就像允兒,滿懷擔心的嚮往,半路中卻被有着私心的田甜給攔截,然後拋出她的死穴,拋出她的不能,讓允兒無法再前行,讓允兒不得不放棄前行。
這些,都是令人疼心的事情。
“總會有辦法的,只是時間問題。”
良久,董旨才擠出這麼一句話,現在他身上的所有氣焰,全都因爲嚴洛寒的那句“你覺得現在還有用嗎?”給狠狠的打壓下去,他現在完全沒有了先前的氣焰,有的只是無法消除的一聲又一聲的嘆息。
他的這些嘆息也就罷了,當聽到閻羅那句帶着濃濃不捨的話語時,董旨覺得他的心是那麼的難受,更何況是嚴洛寒呢。
“去日本,就是我劃出來的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