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病牀上昏迷的許允兒,田甜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怎樣的一種,不是說她墜機死了嗎?可她現在怎麼還活着,而且還被送到了她所在醫院,而且她似乎根本就沒有發生過墜機事件一樣,她被送來只不過是因爲昏倒了暴雨中,然後現在是發着高燒昏迷中。
她不是死了嗎?不是已經死了有半個月了嗎?爲什麼她會在這,爲什麼她還活着。
這個問題,自從她看到被救護車送來的許允兒之後就一直在自己心裡問着的問題,她現在的腦海裡一片的混亂,她多想現在有個人來告訴她,告訴她許允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真的,在看到許允兒的那一刻,田甜以爲是自己看花了,這怎麼可能呢,許允兒不是在半個月前墜機身亡了,而且報道上說的是那樣的清楚明白,無一生還者。一開始她並不知道那趟航班裡有許允兒,是到了後面聽到張嫂無意說出來之後她才知道的。
其實說實話,那個時候,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的心裡居然是開心的,她原來是這麼的希望許允兒死去,那樣就沒有人和她搶洛寒了,這樣的她忽然真的和其他無知的女人沒什麼兩樣一樣,爲了愛情爲了一個男人,居然有着骯髒的想法。
看來,爲了洛寒,她真的變了,變得平庸起來了。
就在田甜站在病牀邊看着許允兒出神的時候,病房門就在這時被推開了,然後陸續的寄來了一堆人,然後她就被無情的擠開了。
“允兒,天,怎麼又變成這個樣了呢,不是說和那個歐陽凱砸一起的嗎?好端端的怎麼就進醫院了,還昏迷不醒,醫生呢,醫生呢!”
許媽一進來就這樣擔心的說了一通,在看在許允兒蒼白和消瘦的臉的時候,她終於是忍不住的在衆人面前哭了,然後一直的找着醫生,她要知道她女兒現在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狀況。
因爲許媽的這一叫喊,剛纔被他們擠開的田甜終於成爲了他們的焦點,因爲她穿着白大褂,不是醫生是誰?
“醫生,請問我女兒怎麼樣了,病情嚴不嚴重?”
許媽似乎已經泣不成聲了,只知道拉着許允兒的手一直的哭,醫生是她喊的,只是她現在已經顧不得問醫生什麼,她滿心思的都是牀上她那消瘦得厲害的女兒,爲此,只有許爸開口問了。
看着屋內的人,除了嚴洛寒,其他人田甜一個都不認識,但是能猜測那兩個老的是許允兒的父母,至於那個兩個年輕的男女,田甜一時半會還不知道他們的身份。
“病人沒什麼大礙,只是她身子本就弱,又加上淋了雨,得了風寒,然後引起了高燒,留下來輸些營養液,然後多休息會兒就沒事了。”
田甜操起醫生的口語說道。
“謝謝醫生。”聽到田甜的話,許爸終於是舒了一口氣,還好沒有什麼大問題,不然真是折騰他們這把老骨頭了,因爲他們這把年紀已經經不起再三折騰了。
田甜的迴應,也讓一旁的嚴洛寒、許嵐風和瀾湘懸着的那顆心終於落了下來,許嵐風走過去,然後坐到牀邊溫柔的撫摸這他姐姐蒼白的臉,滿眼的心疼。
在許嵐風走過去的同時,許爸也走了過去,然後一手摟着許媽的肩膀,一手和許媽一起握着許允兒的手,兩人都老淚縱橫的看
着牀上的許允兒,他們終於是看到了他們的女兒了,他們還以爲他們的女兒真的死了,讓他們體驗這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讓他們這半個月都過着在悲慟之中。
不過,現在好了,他們的女兒回來了,他們的女兒沒有死,他們的女兒終於還是回到了他們的身邊,她最終還是不忍心扔下她的父母自己一走了之了,他們一家四口終於是團聚了!
許允兒一家的團聚,最爲有情緒的波動要屬瀾湘了,因爲看着允兒的團聚,雖然她也爲允兒感到開心,可是開心着開心着,她就想到了自己,她什麼時候纔有這樣的團聚,有爸爸媽媽的疼愛,還有自己愛的人的呵護,這些,允兒回來後都有了,可是她的在哪裡?她的家人和愛人還記得她嗎?還記得嗎?
一想到這裡,瀾湘就覺得特別的心酸,心酸着就想哭,所以她知道自己真的不能再待下去看着這樣動人的場面了,所以,在沒有人發現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悄悄離開了,離開了這個動人之地,離開這個勾起她孤單落寞的場景。
或許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許允兒的身上,所以連瀾湘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他們都不知道。
看着牀上的許允兒,最爲一頭霧水的就屬田甜了,因爲她真的是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不知道許允兒怎麼還活着,更是不知道爲什麼洛寒在接到她的電話說許允兒在醫院的時候,他沒有那種非常詫異的語氣,他爲什麼不詫異許允兒還活着,莫非是在許允兒昏迷之前見過還是怎樣。
可是,如果洛寒在這之前見過她,那爲什麼許允兒會昏迷在暴雨中,爲什麼許允兒沒有死,那這半個月來她到底去了哪裡,是誰帶走她的,又是誰帶她回來的。
這些所有的疑問都一直在田甜的腦海裡徘徊個不停,她真的是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委,而要想知道這原委的話,那麼只能她眼前的嚴洛寒了,爲此,她故意輕咳了一聲,然後就出去了,在出去的時候,她特意看了下一旁的嚴洛寒。
聽到田甜的咳嗽聲,嚴洛寒轉頭看了她一眼,然後便地上了她投向她的視線,那目光是要告訴他,讓他出去,她有事問他。
其實,嚴洛寒是知道田甜問的是什麼,他其實是不想告訴她的,可是又覺得應該告訴她,因爲他了解田甜,她想知道的事,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放棄的,所以,在看了一眼牀上昏迷的許允兒,嚴洛寒抿了一下脣,然後也出去了。
“她,怎麼會在這裡?”
等來到田甜的辦公室的時候,嚴洛寒纔剛進門,田甜就開口這麼問了,因爲她是真的非常想立即的知道這到底是怎麼的一回事。
看着田甜的神情,嚴洛寒看出了焦急,看出了迫不及待,看出了不敢置信,看出了不願承受,“你是想問,爲什麼允兒還活着,爲什麼她居然活過來了,是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嚴洛寒走過去,越過田甜,然後來到窗邊。
“我從來就不相信允兒死了,而且她根本就沒死,只不過是傷心的人分不清局勢的盲目相信,還有就是有小部分人巴不得允兒死了,再也不存在了,而我,只要允兒活着,不許她死。”
聽着嚴洛寒的話,田甜抿了一下嘴脣,她知道他這有點像指桑罵槐的感覺,她能確定他還是瞭解她
的,她心裡有什麼小想法他還是能知道個一二的,只是,對於她,他從來不會這麼直白的說出來,縱使他說的不直白,他依然是知道她一定可以聽得出來。
“那是新聞報道說的。”田甜這樣迴應着,可預期卻沒有半點的強勢,反而是有些心虛,因爲嚴洛寒猜的對,那小部分中就包含一個她。
“那是你找到她的?”
“除了我還相信她活着,你覺得還有誰?”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嚴洛寒忽然伸手打開跟前的玻璃窗,隨即玻璃窗的打開,瞬間就有絲絲的冷風掃了進來,像是海盜一樣,瞬間將屋內的暖氣席捲而走了,所以田甜不禁打了個冷戰,可是嚴洛寒似乎不覺得冷一樣,只見他的神情還是和剛纔一樣,就連放在風口的那隻手都沒有要收回來的意思,他讓它肆無忌憚的在那裡被寒風啃噬着一樣。
“田甜,你不是腦科醫生嗎,什麼時候也在這些傷風感冒上上心了?”
嚴洛寒的這句話,明顯的有着不信任以及猜測,猜測着她的不軌意圖,猜測着她的心思,猜測着她這麼急着要接近許允兒是爲了什麼,想到這裡,田甜不免覺得自己是有多悲哀了,看來真的是好心被當做驢肝肺了,如果不是她,他們能知道許允兒在這裡嗎?
爲此,田甜冷不防的笑了出來,笑得有些苦,她說她就這麼讓他不相信嗎,難道她出現在許允兒的病房裡有錯嗎?撇開一切不說,單單憑着失蹤半個月且已經被證實已經死了的人,然後忽然出現在了她眼前,她就不可以懷着一顆好奇心去探個究竟嗎?難道她出現在許允兒的病房,就一定是不安好心嗎?
“嚴洛寒,原來我田甜在你眼裡竟然淪爲了遮掩的人,這樣卑鄙的一個女人。”看着一直將視線投向窗外的嚴洛寒,看着他憂傷的眼眸,看着他那隻被寒風吹得通紅的手,田甜此刻的心裡不再有之前的關懷了,反而是失望和怨恨。
“是,我之前在聽到許允兒死之後,我是很開心,我終於不用擔心她會和我搶你了,所以她死了,我就覺得輕鬆了不少,因爲我少了她這個競爭對手,我就可以又像之前一樣哪天出現在你的眼前都可以,可以無拘無束的和你在一起,過着像戀人一樣的生活,我之所以有這樣的心裡,那是因爲我喜歡你,我一直都喜歡你,我喜歡你整整十年,一直都沒有放棄過,這樣你滿意了嗎?”
或許這是田甜第三次這麼低吼這麼咆哮,完全沒有個衆人公認的溫婉形象,這三次中,有兩次都是因爲他,而且間隔的時間也就不過半個月這樣。
咆哮完這句話之後,田甜於是轉身跑了出去辦公室,因爲她的眼眶裡已經蓄滿的淚水,她不想在他的面前狼狽的流淚,他不需要他看到她的淚水之後的同情,她不需要,她不需要!
田甜跑出去了,可是窗邊的嚴洛寒卻還是一動不動的杵在那裡,他不是不知道田甜的傷心,不是不知道她的委屈,不是不知道她的淚水,他只是不能再給她任何希望了,他要對她絕情點,那樣的話,她就會放手得快一些,徹底一些。
緊繃着下巴,看着窗外的一切,嚴洛寒覺得,今年的冬天怎麼這樣的死寂,真個世界都像是一座墳墓一樣,沒有色彩,沒有生氣,有的只是絕望和死亡的氣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