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是和顧疏白的心意，聽着她軟軟的一聲“老公”他是什麼脾氣都沒有了，按她要求稍轉過身子，側站在講臺上，說着電話。
“在教室那兒？”
“後面。”好不容易哄好了這祖宗，季子默可不敢再惹，他問一句，她就乖乖的答上一句。
“到前面來。”
“前面沒地了，連站的地都沒有了。”不料他越發過分，竟要讓她到前面去，若是剛纔，她還能厚着臉皮蹭到前面，現在這上課鈴都打響了，她再從後面走到前面豈不是太萬衆矚目了？
“到前面來。”他重複。
季子默咬脣，跟他打着商量“教授，這節小課都已經上課了，我也不好動了，下節小課，我再到前面來成嗎？”
“不成。”他直接一口否決“我的視線裡要有你。”
三十歲的男人，季子默不知他經過多少女人，若說是從未，她不怎麼信，這一句句的情話，太過動人，縱使是一直信念堅定着要和他離婚的她都不由有迷失的時候，此番，他這一句一出，她險些拿不穩手機。
半響才吶吶喊他“教授。”
“恩？”他輕揚尾音帶了笑“別撒嬌，這會你喊老公也沒用。”
誰撒嬌了？誰要再喊他老公了？
季子默臉上漸起一層一層薄薄的胭脂般的紅。
她還未尋到話反駁或是接上，那邊已接着在說“要麼你過來到我面前，要麼我去到你面前上課，你自行選一個！”
她過去！他過來！這哪裡是什麼選擇，完全是強買強賣來的，季子默掙扎“教授！”
“說了，撒嬌沒用，小寶貝！”
這回，當真是手機都脫了手，啪嗒一聲響，好在她這兒靠後，前方他那裡聽不見什麼響，而其他人注意力沒放到這後面，只有她自個嚇的心肝都顫抖了，她抖着手去拿起手機，電話還沒有掛斷，只是她哪裡還有臉再和他說什麼？就算再厚着臉皮說，也不過是這事，而他不會答應，知道是徒勞無功的事情，沒必要去做。
她掛下電話，將手機收回褲兜裡，身子往後靠，所有重心都放在桌角，靠了那麼一分鐘左右，她站了起來。
階梯教室裡，課桌都是那種長長的，通常一排能坐十到十二個人左右的，整個教室像是被分割成五份，左邊牆與左邊課桌盡頭之間一條過道，然後課桌，再是課桌與課桌之間一條過道，課桌，最後右邊課桌盡頭與牆之間的過道課桌，牆與課桌間的過道稍顯狹窄，課桌與課桌間的過道略寬，不過已經站滿了人，季子默只得從一邊過道往前走，這樣倒也好一些，至少不那麼的顯眼，但又有什麼區別呢？待會兒她還不是要站在衆人眼皮下。
“教授！”季子默如赴死一般一口氣走到講臺前。
“恩？”因爲離的近，她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眼裡的愉悅，那麼的濃“這位同學請問有什麼事情？”清潤嗓音在教室盪漾開，季子默狠狠閉眼，這人絕對是故意的，否則剛剛頭還是偏的，這一會兒怎麼就對準那話筒了？還有：什麼叫她有什麼事情？明明不是他喊着她過來的麼！遇上這樣的人，季子默只能打碎牙齒和血吞。
“教授那個是這樣的！”她斟酌着語氣開口“我的眼神不大的好，我能不能在這前面聽課？”
“這女的是誰？”
“那個院的？什麼系？”
“真是不要臉！”
她話剛剛落，後面就傳來議論聲，比起往日聽過的話來說，不算怎麼的重，但不知是越活越回去，還是人老了些，對面子看的重了，那些話落入耳中格外的刺，讓她臉色都蒼白了幾分。
“安靜！”她能聽到那些議論，顧疏白自然也是能的，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眼裡卻淬了幾分狠，輕輕淡淡的聲音帶着絕對的威嚴，而底下衆人聽到他這一聲，也果然就噤聲，再無言語了。
耳根子清淨，如芒在背的感覺卻未曾淡去，甚至她能感覺到那衆多的目光中，有兩束格外強烈，估摸着是來自金平美和唐小鹿，她可沒忘記，剛剛和她們是怎麼說來的，也沒忘記自個戴了眼鏡的事情，她們知道，待會兒還得找個真實可靠點的理由來解釋！
“教授可不可以讓我站前面上課？”不過那都是後事，眼下，哄好這祖宗纔是正事！
“恩！”顧疏白裝模作樣似得哼了一聲，然後拿着粉筆轉身在黑板上寫字去了。
一節大課一個多小時，恩，原本中途是有二十分鐘的課間休息的，但是因爲衆人都太垂涎這老男人的姿色，下課鈴響，一個個的都不願意動，休息時間就此作罷！所以，季子默就站了近一個小時且期間吃了不少粉筆灰。
“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我們下節課再見！”已是忍耐的極限，下課鈴一打響，他話音一落，季子默第一個就衝了出去。
“顧教授，你能不能給我籤個名！”
“顧教授，能把你電話給我嗎？”
身後隱約傳來女聲，她跑到門口，因爲好奇反過頭去看一眼，只見那站在講臺上的男人已經被團團圍住。
季子默撇了撇嘴：真是男顏禍水！
不過最好這麼多女的裡頭能有一個和他對上眼的，那樣她也就能全身而退了！
再瞥了那人一眼，季子默走出教室。
沒走出去幾步，肩膀被人按住。
“啊！”她被嚇了一大跳，反射性的回頭，就看到兩張笑的不懷好意的臉。
“你們怎麼就出來了？”
“恩，我們來抓一個說話是放屁的人！”
“呵呵！”季子默呵呵的笑。
“說剛剛怎麼回事？”金平美直入重點，不給季子默一點帶過話題，狡辯的機會。
“還能怎麼回事！”索性，她早已有所準備！張口就來“原來沒看清那顧美人，所以有點兒不屑，剛剛在那後頭，猛然一擡頭，發現這人真乃絕色，我這不就傾倒於他的風姿之下了麼！”
“真的？”金平美和唐小鹿明顯不信。
“除了這個說法還能有什麼？不爲男色，我還能爲什麼？”季子默有些緊張，手在身後握成拳，不過語氣倒是堅定。
金平美和唐小鹿凝神想了想，卻是這樣沒錯，遂沒有再逼問，三人一同往前走。
唐小鹿略有些可惜的嘆“哎，早知道你是這樣，而不是什麼不正常，我們就該再待一會兒的！不過，話說回來，你傾倒在顧美人風姿之下，你剛剛跑那麼快做什麼？”
“你傻，我這不是怕被那羣女人追殺麼？”
“有……”唐小鹿還在說話，季子默的電話卻突兀的響起。
“等等，我接個電話！”她不得不出聲打斷，接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