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聽王爺這麼說也有點不好意思了。
“王爺，其實我和眉兒的婚事，我們是不想多麻煩的……畢竟我們的身份確實不太適合大操大辦……”
王烈的話還沒說完，晏水月就不滿意了。
“怎麼？你們的身份怎麼了？怎麼就不適合大操大辦了？我可警告你，眉兒是我的親妹妹，你敢不尊重她？”
“王妃，我不是這個意思……”王烈有點尷尬，也是因爲晏水月這突然好似生氣的架勢嚇了一跳，“我和眉兒之前都覺得差不多辦一辦就好，不需要什麼形式啊”
王烈說完這話還沒忘記向眉兒看去。
眉兒會意也跟着點頭：“是，我們之前確實是這麼想的。我們都沒存下什麼錢，將來想說要是在一起過日子的話，沒錢肯定不行，那婚禮就稍微節儉一點。不過因爲後來知道小姐和姑爺都那麼慷慨，願意幫我們操辦，我們的想法就是能讓你們滿意就好。”
“沒有人不喜歡華麗的婚禮，畢竟是人生大事，怎麼能馬馬虎虎的呢？”
明靖寒挑眉：“你說沒有人不喜歡華麗的婚禮？”
“是啊。”晏水月又我笑了笑，“不過我除外。我不一樣啊，其實我也喜歡特別華麗的婚禮，但是主要我有一個天敵，是我自己都很憎恨的，那就是我懶，我非常懶。所謂的華麗就是要有很麻煩的事情，就是由各種麻煩支撐起來的，我這麼一個懶洋洋的胖子怎麼願意做呢？”
晏水月一邊說自己是個胖子，一邊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
嗯，倒是應景。
“沒關係如果你喜歡的話，那可以等到你生了孩子之後再操辦。我父皇和母后的心思你也知道，他們巴不得你會答應大辦一場呢。”
“那我要是答應，你呢？”晏水月冷哼，“說的就好像你喜歡麻煩似的。好了好了，現在說他們的婚禮呢，咱們倆在這鬧什麼？”
晏水月說完這話之後好像又發現了什麼。
“對了，有個問題我想問問你。”
“什麼問題。”
“你說咱們兩個人明明那麼怕麻煩，爲什麼還想幫他們操辦一個麻煩的婚禮啊？”
明靖寒無奈：“其實我想說這件事一直都是你自己在高興吧？我說什麼了嗎？”
“可是你也沒反對啊。”
“我現在就持着不支持也不反對的態度，這總行了吧？”
“真麻煩。身爲一個究竟沙場的戰神，你竟然一點自己個人的想法都沒有，我實在是拿你沒辦法。”
“嗯，我也沒辦法。”
明靖軒和晏莫陵一早上朝，又聽到有人彈劾他們了。
這一次彈劾的內容很荒唐，竟然說他們故意傷人。
兩個人一頭霧水，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故意傷人？”皇上也傻了，“傷誰了？”
說話的是之前一直都不同意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一個大臣，現在就是想把這個屎盆子扣在晏莫陵的身上。
“臣得到消息說，建威將軍故意要傷害一個人，讓那人斷去子孫根，讓其家人承受痛苦。最重要的是，那人還是家中唯一的男丁啊。”
明靖軒和晏莫陵恍然。
這位大人說的顯然就是馮威升的事。
不過他們更好奇馮威升的事怎麼都傳到這來了。
“哦？還有這事？”皇上看向晏莫陵，“他說的是真的嗎？是不是真的有這事兒？”
“回稟皇上，確有此事。”
皇上挑眉：“你們怎麼連着事兒也管？”
“啓稟皇上，這位大人說的應該是我表弟馮威升。我表弟做了一些喪盡天良的事，欺負了很多姑娘，又不負責任，現在被人家抓住了。原本以我表弟的所作所爲也算是活該受死，但是奈何我姑姑和姑父他們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所以不停地派人求助，也找到了我們這。我們也是擔心馮威升將來還會繼續禍害其他姑娘，所以沒想着饒恕他，但是看在我姑姑和姑父確實可憐的份兒上，我和太子殿下商量着，只要能讓馮威升斷了子孫根，將來無法再去禍害其他姑娘，就可以饒她一命。但是現在，姑姑和姑父並不滿意這樣的結果，所以纔有了現在這一幕。”
皇上也想起來了，這事兒他是知道的。
“既然那馮威升之前做了那麼多喪盡天良的惡事，那她遭受到懲罰也是應該的。晏莫陵他如今這做的也是大義滅親的舉動，沒什麼不好吧？”
“可是皇上，就算真的是這樣，那也應該到公堂上審判纔是，怎麼能私自逮捕並用刑呢？這於法不合。”
“可是馮威升欺負了那麼多少女，若是真的要去公堂上審判，馮威升拒不承認，那邊要找那些被他欺負的少女來作證。大人，您家裡難道就沒有女兒麼？如果是您的女兒被馮威升欺負了，您是想把他交給官府審判，讓大家都知道您的女兒被他欺負了，讓所有人都知道您的女兒清白已毀？還是您只想好好教訓那個人，在私下解決？”
那位大人的臉色有點發黑。
“大人，我想您應該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吧？”晏莫陵笑道，“我知道您一直看不慣我和太子殿下在一起，無時無刻就想給我們找一點麻煩。沒關係，只要您有那個心氣兒，我們也陪着您玩兒。但是這件事顯然不是你所說的那麼簡單，我確實沒辦法和理解您的所作所爲啊。”
“你……”
“好了，這件事其實朕早就知道。”皇上說道，“他們所作的這些，朕也都是同意了的，沒什麼問題。他們做的沒錯，這件事倘若真的放上了公堂，對那些受害的姑娘們來說，無疑就是第二次傷害，這是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不過朕倒是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這……”
這位大人不敢說。
他之所以知道這個，是因爲他那天去吃飯沒付錢，然後剛好就碰到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知道他的身份，就說幫他付錢，甚至是把之前的賬都結了，只要他願意在朝堂上把這件事說給皇上聽。
他當時覺得這沒什麼不好，簡直
太棒了。
再說不就是說一句話的事兒麼，沒什麼不好，所以他就這麼做了。
不過他也知道像是這種小事根本就不值得搬上公堂，但是想想畢竟是那麼多錢呢，都不用他付了，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臣以爲，建威將軍寧可大義滅親，也不願意幫助自己的親人脫離制裁，這樣的胸襟確實是常人不能及啊。”
“臣附議……”
一下子大家都反過來開始說晏莫陵的好了。
本來嘛，這是明擺着的事兒，晏莫陵他大義滅親，本來就是該被讚賞，並沒有什麼不對。
下了朝之後，晏莫陵很生氣。
“我姑姑和姑父真是不知足，本來都給他們這機會了，沒想到他們竟然還鬧騰成這樣，簡直莫名其妙！”
明靖軒嘆氣：“唉，你姑姑和姑父一向都是這種人吧？有什麼好奇怪的？”
“話是這麼說，但是我好不容易給了他們一條路，結果他們不願意走，你說這是誰的問題？是我的問題嗎？”
“當然不是。反正父皇早就知道這件事，他們也沒得逞，算了吧，和他們生氣也沒用。”
“嗯，確實沒用。”
兩個人走着走着看到正在那等他們的晏大人。
“臣，見過太子殿下……”
明靖軒笑着說道：“爹，您免禮吧，這有沒別人。”
每次明靖軒管晏大人喊爹的時候，晏大人都是一哆嗦。
“哎喲，這，這可真是萬萬不敢。”
“有什麼不敢的？您就是我爹。”
明靖軒堅持要在沒人的時候這麼稱呼。
他和晏莫陵在一起，他拐走了晏家唯一的兒子，那他哪兒還有不改口的道理啊？
但是對於晏大人來說，這樣的改口確實挺掙扎的。
晏大人是非常講究尊卑一說的，雖然他的兒子是嫁給了太子，要是換個角度，他的女兒嫁給了太子，將來成了皇后，那他也不能讓皇上喊他爹啊？
“這還真是……”
“好了爹，您在這等着應該是有事和我們說吧？那還客套什麼？”
“也對。我是想問問你們，馮威升的事是不是就這麼定下來了？”
“爹，您問我們這個話問意思是……您想救他？”晏莫陵試探着問道。
“當然不是。再說，就算我一開始有這樣的想法，你剛纔都那麼說了，我也不能再打你的臉啊。剛纔大家都說你大公無私、大義滅親，要是再想救馮威升的話，那成什麼了？說話不算話？”
“那倒也是。所以您不是想救他，那又是……”
晏大人嘆氣：“可能你還不知道，我也是昨天晚上聽靖寒跟我說的。之前你姑姑和姑父不是一直讓馮思思在外面忙活這件事嗎？可是他們對馮思思的所作所爲並不滿意，他們覺得馮思思沒有竭盡全力去救馮威升。好像現在馮思思和你姑姑姑父那吵架了，不願意回去，興許就長住在咱們家。”
“啊？不會吧？”晏莫陵傻眼，“那明靖寒也同意了？”
“這不是他說的，是水月說的。”晏大人扶額，“靖寒說當時水月覺得馮思思說話確實挺誠懇的，而且本來她之前就住在咱們家，就算是讓她繼續住下去也沒關係。所以嘍，就讓她繼續留在咱們家了。”
“您見過馮思思了沒有？她到底是真的悔過還是別有所圖？”
晏大人搖頭：“這我倒是還沒見過，今天回去想問問的，讓你娘去打探一下吧。”
“馮思思只是個女人而已，應該沒什麼太大的問題吧？”明靖軒問道，“只要不放走馮威升就好。馮威升的所作所爲確實是引起公憤，他應該受到懲罰。”
“這是確定的，但是好像你們之前給他們了一種可能，說是隻要他沒有了再禍害其他女人的能力，就能留他一條生路，是吧？剛纔在朝堂上也是這麼說的。”
“對。”
晏大人嘆氣：“怎麼說呢，我畢竟也是他的舅舅，其實我是想讓他們答應這個條件，至少人是活着的。”
“是啊爹，其實我都不同意給他一條活路，要不是太子殿下寬厚仁慈，他纔沒有這個機會呢。”
“是，這我知道，所以我想說，能不能再多給兩天時間？我去勸勸你姑姑？”
“爹，我看這事兒您還是別跟着攙和了。先不說姑姑，就說我姑父他個人，他還能再荒唐點嗎？也就只有他那樣的人才能教出這樣的兒子，我看兒子隨爹這句話完全印證在他們身上了。我是知道您一偏好新，咱們大家都知道，但是他們未必會接受，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這……”晏大人有點猶豫，“唉，你們也別說我太心慈手軟，畢竟也是有血脈關係的，總歸不好看着他就這麼沒了命。受到懲罰是必然的，可以的話還是想留下他一命。”
“是他爹孃不想給他留命，和您沒關係。”
晏大人還是堅持要去說服馮威升的父母。
“你們就再寬限兩天，我還是去勸勸他吧。”
“您要自己去麼？”
“是啊，總不能讓他們來咱們家做客吧？”
“這倒是不能。”晏莫陵想了想，“不然這樣吧，我跟您一起去。我姑父那個人和瘋子沒什麼區別，我還是跟着您一起去，要是萬一他發瘋要做點什麼，我也好保護您。”
“啊？不至於吧？還發瘋？”
“您以爲我辜負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晏大人嘆了口氣：“好吧，那你就跟我一起去。”
“要不然我也去？”明靖軒說道，“我的身份應該也能有點用吧？”
“太子殿下就不必了，太子殿下這麼尊貴的身份確實不適合在那種事情中跟着攙和。”
明靖軒看了晏莫陵一眼。
其實明靖軒純粹就是想跟着晏莫陵一起去而已。
“爹，那就帶他一起去吧，反正也沒什麼危險。”
晏大人瞪了晏莫陵一眼：“沒什麼危險？既然沒什麼危險，那你怎麼還非得要跟着我一起去？”
“我這作爲一個孝順的兒子，純粹就是擔心你。”
“你可真是的……”晏大人嘆氣，“我只是覺得真的……”
“爹，其實我也沒什麼想法，純粹就是想出宮走走而已。”明靖軒實話實說，“您就給我這個機會吧。畢竟以我的身份想出宮真的很難，機會也不是經常都有的啊。”
“好吧。”晏大人又對晏莫陵囑咐道，“到時候你可得好好照顧太子殿下，知道嗎？”
“那是自然。”
明靖軒得到了一次出宮的機會，表示很開心。
晏大人隨後就出宮準備了，晏莫陵和明靖軒而已要先出去換衣服。
“又能出宮轉轉了。”明靖軒開心地說，“你看你現在的做法真是一點都不像個太子殿下。剛纔你說這哈u的時候，我爹的表情你看到了沒有？我覺得他是被你給驚呆了。”
“有什麼好驚呆的？”明靖軒聳肩，“你爹是看着我長大的，我是什麼樣子的人，他能不知道麼？我也只是表現出了我的最真實的一面而已，沒什麼好驚呆。”
“可你畢竟是太子……”晏莫陵擺了擺手，“算了，不管我爹知道不知道你的真性情，反正我知道。哎呀，一想到馬上又能帶着你出宮，我的心情就很好。”
“現在你的心情好？可是我剛纔看你的反應，還我還以爲你不打算讓我出宮呢。”
“那當然不會。只是我爹在那，好歹我也得做做樣子。我比你更瞭解我爹，我要是真的直接拉着你說，哎呀，咱們還是一起出宮吧。我爹一定會把我給宰了。”
明靖軒失笑着點了點頭：“是，我想這確實也並非沒可能。”
“是很有可能，我爹那個人啊……我可真是太瞭解了。”
晏大人一回去就說要去見馮威升的爹孃，晏水月當時特別興奮，就想跟着去，但是被明靖寒拉住了。
“你現在大着肚子，想去哪兒？”
“我想去看熱鬧啊。”晏水月興奮地說道，“我感覺那個場面一定很熱鬧，咱們一起去吧？”
“不去！”明靖寒拉着晏水月，“你就在家裡好好呆着。那你去？你回來之後再幫我講？其實沒關係的，那畢竟也是我的親姑姑，他總不能要傷害我吧？”
“水月，這你也別想得那麼樂觀。你看看我吧，你看看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我還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呢，結果他們又是怎麼對我的？這你還不清楚嗎？”
“呃……”晏水月一愣，“好吧，我被你說服了。”
“行了，你們都別去，我本來就不是自己一個人去。”晏大人嘆氣，“本來是你哥哥想跟我去的，我覺得這也沒問題，但是太子殿下後來竟然也要一起去，我雖然覺得這樣不好，但是也沒辦法……只能讓他跟着去了。”
“啊？太子哥哥也去？”
“是的。”
晏水月突然覺得這個陣容好像很強大啊。
“那爹，你這一次去簡直無敵了。有我哥和太子哥哥幫你撐腰，看他們誰敢欺負你？”
晏水月現在的情緒倒是非常樂觀，不過晏大人可沒有她這麼樂觀。
晏大人是想盡可能地去勸他們，但是能不能成，這也說不好。
但是剛說着，還沒出門，他們想見到的人竟然就直接找來了。
“王烈，你去告訴太子和晏莫陵，讓他們別等着了，人到晏家了。”明靖寒對王烈說道。
“是。”
“眉兒，你保護好水月，知道嗎？”
眉兒慎重、認真地頷首：“王爺放心，眉兒一定會好好保護小姐。”
“不至於吧？”晏水月一臉迷茫，“靖寒，你可能誤會了什麼。我姑姑和姑父不是什麼武林高手，不至於這麼防備。”
“有防備總比沒有好。你得知道，他們現在已經是窮途末路了。本來他們該直接去齊家，但是畢竟齊家是開鏢局的，他們很清楚以他們現在的情況就算真的去闖了鏢局也沒有好結果，所以他們沒這麼做。這裡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你不能小看他們最後的掙扎。”
“好吧，我知道了。”
“我想讓你回房間，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更不答應。”
晏水月點頭如搗蒜：“沒錯。”
“所以既然你留在這，那你就安安穩穩的，聽話。”
“好。”
“本來我也想一會兒去找你們的，沒想到你們先來了。”晏大人嘆氣，“馮威升發生的這些事……”
“哥哥，你怎麼能這樣呢？”馮夫人一上來就質問晏大人，“哥哥，那可是我的親生兒子啊，是你的親外甥啊，你怎麼能不管他呢？你怎麼能見死不救呢？”
“你說錯了妹妹，如果我真的要見死不救，那我也不會想去找你們。我其實就是想勸你們救救馮威升，留他一命。那孩子雖然平時確實任性、胡作非爲，但誠如你所說，他畢竟是我的親外甥，就算我真的能大義滅親，我也希望能有挽回的可能。”
“哥，你所謂的救他，應該不是說……”
“不然呢？”晏大人反問，“明明有了這麼一個機會可以保住他的性命，爲什麼你們不答應？”
“難道你就想用這種方法保住他的性命嗎？”馮夫人不可思議地質問，“那可是你的親外甥啊，你難道就想看着你的親外甥成爲大家的笑柄嗎？他是個男人，如果他真的……如果他真的被……那你有沒有考慮過他的以後怎麼辦？他將來還怎麼繼續生活下去？”
晏大人冷冷地說道：“那我想問你們這兩個做父母的，那你們到底知道不知道你們的兒子之前是怎麼生活的？你們的兒子之前在外面做的那些混賬事，你們到底又知道多少？還是完全不知道？”
“他是個男人，不對，他就是個男孩，他的年紀還小，所以不懂事，將來都可以慢慢教。”
“他的年紀已經不小了，他必須要爲自己的所作所爲負責，這就應該是他負責任的方式。”
晏大人可不管那一套，他只知道一點，那就是馮威升做了錯事，活該要受到懲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