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幽族的後花園,一條人工小溪、一座修建精美的石橋、一座簡單的八角涼亭、一壺清茶,若是沒有幽無道這個不知道是敵是友的傢伙在,肯定會相當的愜意。
幽無道,就是剛纔光影幻化成的中年男子。
場上,幽無道簡單的自我介紹後,突然視線一轉,看向任飛,“你手中的劍可以給我看看嗎?”
任飛想了想,以對方的修爲肯定不可能做出強取豪奪的事,遂直接把誅邪劍奉上。
幽無道撫着誅邪劍看了半晌,眼中充滿了回憶,“誅邪劍,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想來是曾經和誅邪劍的主人打過交道。
良久,他才把誅邪劍拋回給任飛,對妄蒙開口道:“你倒是大方,這麼好的劍居然能拱手讓人。”
想來他定是以爲妄蒙得到了通神仙尊的傳承,誅邪劍定是通神仙尊的遺物,他沒想到的是,他面前這一行人早已不是第一次跟仙人打交道了。
妄蒙一怔,很快想明白過來,搖頭道:“前輩誤會了,這是他從別處獲得的,跟我師父沒有半點關係。”
“哦?”幽無道驚訝的看了看衆人手中的仙器,道:“那他們手中的仙器……”
“都是浠兒得到並分發給大家的。”妄蒙指了指禾浠。
禾浠走上前來行了一禮,“晚輩禾浠,見過前輩。”
就如妄蒙曾說過禾浠的一樣,她總是雲淡風輕的模樣,好似對什麼都不在乎,又好似處在另一個世界中,以一個旁觀者的心態靜靜看着周遭的一切。若不是她的外表太過出衆,很容易就會被人忽略。
但幽無道活了這麼多年,豈會被她的外表所吸引?所以,在禾浠開口之前,他還真沒有注意到她身上。
幽無道靜靜的看了禾浠半晌,才道:“你既然能得到這麼多仙器,想來定有你的不凡之處,但我看你使用的仙器卻平凡無奇,這又是怎麼回事?”
聞言,衆人眼神一暗。要不是爲了保護血煞衆人,禾浠又怎麼會把太白仙石寄出去?又怎麼會斷了和太白仙石的聯繫?如今,說不得太白仙石已經落到別人手中了。
過去的事禾浠不想再提,她遂道:“前輩,您有何吩咐,還是直接開口吧。只要在我們的能力範圍之內,我們一定幫您完成。”
幽無道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你這小丫頭膽子倒是大,居然敢不回答我的問題。不過你也聰明,能看出我有事讓你們辦。”
他沉吟起來,臉色一瞬間也凝重了不少。
他沒有提出要求,反而道:“我能看得出來,你們應該屬於一個勢力,我不知道你們這個勢力的能力有多強。所以,在讓你們辦事之前,我必須知道你們這個勢力的情況。”
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禾浠身上。
看到衆人無意間的舉動,倒是讓幽無道又詫異了一把。他以爲這些人的領頭人應該是妄蒙纔對,畢竟妄蒙在衆人間的修爲最高,又有一個仙尊的傳承在身,以後的修煉之路幾乎可以預見,必定是青雲直上。
就算不是妄蒙,退一步來說也該是任飛,畢竟任飛得到了誅邪劍的認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誅邪劍幾乎象徵了鋒銳無匹的實力。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領頭人都輪不到禾浠身上。想不到以他數百萬年的閱歷,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禾浠微微一笑,道:“我們所在的勢力名血煞,血煞目前的實力比起絕大多數修真門派和家族來說,還稍顯弱勢。但不用多久,血煞必定會成爲整個飛羽界最強的修真勢力,沒有之一。”她的聲音很輕,但所有人都可以聽出她話中蘊含的強大自信。
聽到“飛羽界”三個字,幽無道眼神突然變得恍惚,可能是太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吧。良久他纔回過神來,嘿嘿一笑,“好氣魄!”
隨即話音一轉,“那仙界呢?”
禾浠一怔,眼中閃過一抹迷茫,但很快又被堅定所取代,“他殺我一人,我滅他一族。死拼到底,至於結果,不在我的考慮之中。”
這是禾浠第一次用如此堅決的語氣表明她對仙界的態度,這一刻所有人都悚然動容,包括幽無道。
這樣堅決、不計後果的態度,不正是他以前所欠缺的嗎?若那時候在面對強敵時就抱着這種心態,也許幽氏一族就不會落到如今的地步了吧?
“哈哈哈哈……”幽無道突然狀若瘋狂,笑得歇斯底里,到最後就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聽聞他的笑聲,禾浠卻莫名感覺到一陣心酸。幽氏一族當初到底是爲什麼,明明有着雄霸一方的實力,最後卻帶着全族躲入了修真界?甚至就連修真界也不敢待,而是另闢出一個空間做藏身之所?
好半晌幽無道才平息下胸中的激盪,道:“看來,你對仙界瞭解不少。”否則也不會說出和仙界死拼到底的話來。
禾浠點了點頭,“大概瞭解一些。仙界戰爭,本是實力與智謀的較量,但有些人爲了贏卻對活人施展禁魂之術,生生把一個活人變成他們手中的傀儡。”
“我也清楚,這麼滅絕人性的行爲早該激起所有人的反抗,但敵人強勢,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不過是自取滅亡罷了。”
“況且,那些仙人也知道這樣的行爲容易激起別人的反抗,所以在別人最弱小的時候就施展禁魂之術。如此一來,實力相差太過懸殊,反抗也不過是徒勞。”
在禾浠說出這番話之前,幽無道原本還以爲禾浠是無知者無畏,但現在聽來,禾浠卻是深知這裡面的危險,那她又是哪裡來的自信和敵人死拼?
不知不覺間,幽無道就把疑惑問了出來。
只聽禾浠道:“這一點晚輩不是沒想過,但據晚輩所知,昇仙殿的接引人修爲並不會太高,一般都是仙界最低的凡仙修爲,若只是逃離他們的手中,晚輩還是有些信心的。”
“逃離過後呢?”幽無道繼續問道。
聞言,禾浠突然露出惆悵之色,就在衆人以爲禾浠束手無策的時候,禾浠又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