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思緒翻轉,難道這些人都是血煞的?他雖然沒有去過天賜神陸,但血煞早已經回到神啓大陸,在天賜神陸上發生的事情也在神啓大陸上傳遍了。當初有不少人莫名其妙被傳送到天賜神陸,最後多虧加入了血煞,才能安然無恙回到神啓大陸。
想來,眼前這些人應該是最早加入血煞的一批弟子吧,否則實力又怎麼會這麼強?
不過瞬間,青年已理清了思緒,開口道:“想必幾位前輩是血煞之人吧,晚輩禾亦霖,乃是祖淵山現任的太上長老。至於祖淵山如今的掌門,乃是晚輩的師弟通玄。”
在他說話的時候,因爲微微弓腰的關係,他完全沒注意到禾浠變得激動異常的神色。直到好半晌也沒聽到回答,他這才詫異的擡起頭來,剛好對上一雙被淚水模糊了的眼眸。
“你……”禾亦霖有些被嚇倒了,不自覺後退一步。實在是他這麼多年來,經歷的戰鬥和血液不少,但卻從未經歷過女人的眼淚,頓時有些懵了。
其他人也是一臉怪異的看着禾浠,特別是史泰龍等人,即便是在妄蒙選擇帶範穎兒離開的時候,禾浠也沒有這麼失態過,卻不想今日居然當衆落淚。
禾浠看到他害怕的模樣,又好氣又好笑,還好眼淚終於止住了。
禾浠含着眼淚笑罵道:“小兔崽子,我是你姑姑啊!”
這完全是禾浠脫口而出,潛意識裡的自然反應,但不想因爲她這一句“小兔崽子”引起了多大的反應。要知道,禾亦霖也是修煉了近三百年的人了,居然有一天會被人喚作“小兔崽子”?禾亦霖身後的一衆弟子頓時呆若木雞。
“姑姑?”禾亦霖也是一愣,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隨即狂喜,“姑姑,你真的是姑姑嗎?姑姑,你終於回來了!”近三百餘歲的人,突然像個孩子似的蹦跳起來,這造成的轟動比剛纔禾浠一句“小兔崽子”還要大。
在場的其他祖淵山弟子頓時被雷了個裡嫩外焦。
好一番親近之後,雙方纔平復下情緒,禾亦霖開始領着衆人向祖淵山上飛去,一邊飛行一邊給禾浠介紹家裡這些年來的情況。
因爲有禾浠的丹藥的緣故,禾啓遠二老身體很是硬朗,再加上後來有一個自稱“二娃”的人送來了一株長生草,被煉成丹藥後又給二老增加了不少壽元。只是二老看着自己的子孫日漸蒼老,實在不忍心,所以把餘下的丹藥都給禾銘他們服用了。
這株長生草帶來的效果是立竿見影的,其中禾暢、禾渝兒、禾平、禾安三人都無意中能夠吸收天地靈氣了,只是天賦太差,即便禾亦霖後來想盡辦法,也只能幫他們提升到金丹期,如今,他們的壽元已經馬上就到盡頭了。
至於禾銘、禾凱、禾渠還有楊絮兒等人,則因爲悟性太差,長生草的藥力只是單純的幫他們延長了壽元。還好兩百多年前有一位前輩送來不少仙丹,所以他們也都還在世。
禾亦霖口中的這位前輩,正是指的仙靈洞守護獸麒麟傲邪。
這些年修真界動盪不休,在兩百多年前,天賜神陸的一干人等陸續撤離,不久後血煞就回到了神啓大陸。
到了這,本以爲戰爭應該平息了,但血煞回來後又重新拉開了一場戰爭序幕,只是這一場戰爭卻無關外敵,而是內戰。
太皇門作爲整個神啓大陸的叛徒,雖然宗門已毀,但在宗門被毀之前卻把所有的精英弟子都轉移入了神雲谷,被毀去的只是太皇門這個軀殼而已。血煞這一回來,剛好遇上三大宗門剿滅太皇門的殘餘勢力,二話不說當即加入。
三大宗門再加上血煞的實力,在衆人原本的看法中,滅掉神雲谷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哪知神雲谷突然冒出來一個名叫“雲墨寒”的傢伙,對戰同級別修士幾乎是一招一個,若不是血煞有以雲景晅帶頭的南天、青鳳、孔航、龐原幾位高手聯手,只怕連血煞都被滅掉了。
這一戰一打就是兩百年,剛開始碰撞極爲激烈,不過雙方都拿對方沒有辦法,到後來就成了小打小鬧,並沒有多大的損傷。
因爲世道太亂,禾啓遠等人一直跟祖淵山弟子居住在一起,但是禾暢等人的壽限降至,不得已之下,禾亦霖只得讓他們暫離祖淵山,算是散心,也相當於歷練。若是還不能突破的話,那他就得讓他們服用傲邪帶來的仙丹了。
但如此一來,下次遇到瓶頸不能突破,就沒有丹藥可服用了,因爲每種延長壽命的丹藥都只能服用一次。
禾浠沒想到自己緊趕慢趕,好不容易到了祖淵山,禾啓遠他們卻不在,心裡別提多難受了,恨不得能馬上去找他們。但祖淵山畢竟也是她曾當做“家”的地方,豈有過門而不入的道理?
不多時,禾亦霖就領着衆人進入了通天峰。現在的通天峰是天賜神陸的部隊撤走後祖淵山新建的,同樣的地理位置、同樣的佈置,但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想來應該是祖淵山的驕傲吧,畢竟曾經的通天峰被毀,始終是祖淵山的恥辱。
到了通天峰頂,這裡依然是幾座簡陋的茅草屋,和曾經林韜櫟的居所相差無幾。
禾亦霖對禾浠等人道:“師祖就住在這裡,姑姑和衆位前輩請稍等,我先去稟報一聲。”話剛說完,從其中一間茅草屋內就傳來禾浠熟悉的聲音,“亦霖,可是有貴客前來?”
“吱呀!”其中一間茅草屋門打開,露出一如記憶中溫和的臉龐,只是眉宇間卻多了幾分滄桑。
這個人,正是一直對禾浠照顧有加、最後卻和禾浠置氣把她逐出宗門的龐封。
禾浠突然像個孩子般忐忑起來,有些不自在的行了一禮,“師伯……”一張口,聲音已略帶哽咽。
雖然龐封把她逐出了祖淵山,但在禾浠的心裡卻從未怪過她。俗話說愛之深責之切,龐封正是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徒弟般愛護,所以在知道了她的“背叛”後纔會那麼動怒,她又怎麼會去記恨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