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忽然同時撞見另外三個攻略角色,這事,雖說乍一看,有些棘手,但是靜下心來想想,其實很好解決——
溫南二號被造出來的時候,選取的目標,是莊怡晨。
也就是說,溫南是從莊怡晨那裡持續獲得愉悅值,來不斷延長溫南二號的存續時間的。
既然如此,現在這種情況,最好的辦法,其實就是立即中斷主臥裡的莊怡晨的愉悅值,讓溫南二號原地消失。
實際上,溫南也正打算這麼處理,然而,中途卻生出變故來——
三個房門依次打開,裡面的三個女人,眼看就要走出來。
溫南二號正準備像一縷青煙似的,原地消散時,卻見三個女人,同時停下腳步。
接着,三人同時轉過身,看向自己的客房裡面,然後,同時露出一個有些詭異的笑容。
溫南二號一時有點懵,尚未來得及思索究竟發生什麼事,就見那三個女人,同時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關上了房門。
……
……
走廊另一側的樓梯口,四個人肩並肩,擠在一起,同時朝走廊的方向探頭探腦,像在電影院裡排排坐的觀衆似的,神色各異。
“媽耶,三個人一起出來,這下完蛋,感覺要出事。”Alex站在最靠外的位置,半個身體都探出去,將半條走廊的情況都盡收眼底。
“嘖嘖嘖,多行不義必自斃,早知今日,倒不如留在我的保母間,跟我把沒完成的事繼續做完。”保姆張姨不停地搖頭。
“你現在這樣,我哥纔看不上呢,”淇淇先瞥一眼張姨,然後從對方身邊繞開,走到Alex背後,推了推Alex肩膀,“擋住了,讓我看看啊,現在到底什麼情況?我哥能脫身嗎,搞不定的話,我可要出手去救場了!”說着,淇淇擼起袖子,就要往走廊裡衝,被Alex死死地擋住去路。
站在最後面的梅梅,擡起雙手,捂住眼睛,“有點嚇人,不會打起來吧,夜少爺不會被撕成三段吧,哎呀,不敢看不敢看。”嘴上這麼說着,梅梅卻在手指中間留出兩條縫隙,然後緊緊地盯住走廊方向。
“好看嗎?”
背後樓梯上,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
四個人的脊背同時僵住,接着一起轉回身,都用萬分困惑的目光,盯住面前男人。
“夜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裡?”Alex離得最遠,卻是第一個回過神,開口詢問的人。
“哇,哥,你會瞬移嗎?”淇淇說着,忍不住又往走廊方向瞥一眼,可惜站位太靠後,從她的角度,看不到走廊盡頭的情況,“難道說,我們剛纔一直看了個假戲,根本連男主角都沒出現?”
張姨攏了攏自己的頭髮,臉上掛着一副意猶未盡的笑容,說:“夜先生,原來根本就沒去那幾個客人那裡,是我們誤會了?先生如果有需要,可以去我那裡歇歇腳。”
梅梅離溫南最近,她站在溫南正下方的臺階上,仰起臉,驚得一雙眼睜圓了,“夜少爺,你、你你你、你從哪裡冒出來的,在後面站了多久了?”
溫南一個問題也沒有回答,繞開四個人,徑直走向那一排客房前的走廊。
其他人很快跟上去。
朝陽混着金色的光芒,從露臺門口投射進來。
呈現在衆人眼前的,此刻,是一條空蕩蕩的走廊,幾個客房的房門緊閉,沒看到那幾個客人的身影,走廊盡頭,溫南二號也早已經消失無蹤。
“呀,”身後傳來莊怡晨輕細的聲音,“怎麼都堵在這裡?”
將所有人掃視一圈,莊怡晨雙手抱在胸前,不滿地抱怨:“天都亮了,馬上要到上班時間了,還不去幹活,都在這偷懶呢?”
被女主人當面訓斥,衆人立即縮着脖子,回到各自的崗位上去。
溫南看一眼鋪滿走廊的金色——
又一晚,安然過去了。
距離這第二個主線任務,只剩下最後一晚了。
……
……
Alex往自己的西餐廚房趕過去的路上,忽然想到了什麼,大叫了一聲:“嗷!”
跟在旁邊,原本正在走神的張姨,聽到喊聲,嚇得跳起來,然後擡起手,捂住胸口,“哎喲,幹嘛一驚一乍的,把我這個老人家的心臟病都要嚇出來。”
Alex搖頭,“別裝了,我都看出來了,你根本一點不老。”
張姨岔開話題,問:“你剛纔怎麼了?”
Alex想到自己的問題,重新變得焦頭爛額,“我剛纔把和牛肉拿出來化凍了,本來早晨準備做和牛三文治的,都怪你們,一定要拉着我去看什麼好戲,把最佳處理時間錯過了,以晨晨那精貴的嘴巴,那批肉鐵定是用不了了,冷櫃裡現在只有這一批A5和牛肉,這該怎麼辦?”
張姨擺擺手,“換其他的主菜不就好了。”
“其他的主菜,晨晨願意吃的,都要至少兩個小時的準備時間,根本來不及。”
張姨想了想,說:“我幫你。”
Alex有點猶豫,“你懂什麼西餐料理?” 張姨哼一聲,“小瞧人?你帶我去你的廚房,我給你露一手,你就知道了,反正如果不能用你就把我趕出來就是了,可以用的話,有問題你還能用我背鍋,對你來說,是雙贏的選擇,你覺得呢?”
Alex思索片刻,覺得確實沒理由拒絕,便點點頭,領着對方往自己的“領地”去了。
……
……
莊怡晨以女主人的身份,大方地招呼一衆客人去了西餐廳的桌邊落座。
“小君也是客人,一起坐下來吃個早飯再去開車呀?”莊怡晨說着,指了指最靠後的一個座位。
餘書君便默默地坐過去。
溫南看一眼周圍的空位,跟過去,坐在她旁邊。
餘書君一怔,盯住溫南,眼神中寫着:男主人就應該坐在女主人旁邊,你坐我一個助理旁邊幹什麼?
溫南聳聳肩,一臉坦然,用眼神迴應:男主人當然是想坐在哪裡就坐在哪裡,你一個助理管那麼多幹什麼?
站在長桌另一側的莊怡晨,朝並肩坐着的兩人瞥一眼,很快又收回視線,看向桌邊的一行人,笑着說:“客人們,都隨便坐吧,不用拘謹。”
待到衆人落座,Alex領着張姨和梅梅,爲大家上菜。
餐盤被打開的那一刻,莊怡晨的眉心擰起來,“這是……什麼東西?!”
溫南跟着朝自己面前的餐盤看過去,就看到一盤血肉模糊的粘稠物,呈現在眼前。
簡直像是從某個凌遲處死的行刑現場直接取過來的食材,原汁原味地奉上來了似的。
這讓溫南聯想到不久前剛吃的那顆血淋淋的心臟,忍不住扭頭,瞥向身邊人。
餘書君無視了對方的眼神,拿起刀叉,開始專注在自己的菜品上。
另一側,聽到女主人的問題,Alex保持微笑,報出菜名:“松露魚子醬紅酒燴鵝肝。”
聽到這名字,莊怡晨的眉頭擰得能夾死蒼蠅,“Alex!誰教你這麼做創新菜的?松露和魚子醬,怎麼能和紅酒燴鵝肝生硬地搭配在一起?你不會以爲,把這些食材無腦地堆砌在一起,就能拼湊出一份美食吧?你這麼一個經驗老道的西餐廚師,怎麼還會犯這種可笑又無知的錯誤?”
當着這麼多客人的面,莊怡晨這樣毫不留情面地指責老員工,看來,是真的對這次的菜品失望。
溫南忍不住擡頭,看向旁邊恭敬立着的Alex,卻發現對方臉上並沒有太多窘迫的神情,捱了批評,卻只是扭過頭,看向不遠處的保姆張姨。
張姨這時上前一步,幫腔說:“莊小姐,無論如何,先嚐嘗看,再下結論也不遲呀?”
莊怡晨的眉頭擰得更緊,“這種東西,我吃了會吐的。”
“不會的,您試試看嘛,”張姨說,“我向您打包票,味道肯定不錯的,不好吃,您直接吐出來就是了。”
莊怡晨將信將疑地切了半個小指甲蓋大小的一塊,送進齒間,慢慢地品了品,接着,臉色舒緩了很多,“嗯……味道,倒是確實不錯。”
將莊怡晨的反應看在眼裡,溫南忍不住開始重新審視起面前血淋淋的食物——
這個,不會和餘書君的心臟一樣,也是看起來醜,吃起來,其實像鵝勁藤壺那樣鮮美吧?
正思忖着,面前的餐盤被拿走了。
溫南一怔,轉過頭,就看到餘書君不動聲色地把溫南的食物倒進自己盤子裡,又不知從哪裡換了一份給溫南,不動脣地低聲說:“不要吃她的,吃我的。”
溫南的眉頭輕輕挑起來,意味深長地看向身旁人。
“老公,”長桌另一側,莊怡晨喊了一聲,拉回溫南的思緒,“待會兒上班,開新車去呀~”
溫南一怔,心想自己一個月薪一萬出頭的底層996牛馬,開一輛價值九位數的豪華超跑去上班,那還叫上班嗎,那是體驗民情去了吧?
“不了吧,”溫南隨意找個藉口,“我開車技術不好,開不慣跑車,那麼貴重的禮物,萬一磕了碰了,我心疼。”
莊怡晨輕哼一聲,脣角翹起來,倒是沒再堅持。
最終依舊是照常由小君助理開車送溫南上班。
爲了不引起辦公室裡同事的懷疑,小菲和雯雯搭乘茹環的便車先行離開,淇淇和溫南他們同乘一輛。
路上,想到前一晚餘書君隨口提到的那句話,溫南把壓在心裡的問題問出來:
“那條小白龍,你之前說,是用了穿梭郵戳,找[風水渙]疏通,纔買到的?”
不明白身邊人爲什麼突然提起這個,但餘書君還是如實回:“嗯,虛空石的購買資格,在這裡無法獲取,我只能利用穿梭郵戳,尋求外援。”
溫南點頭,“就是說,這個穿梭郵戳,是可以用來跟外面的玩家通信的?”
餘書君這時大概猜到對方想問什麼,回:“我這裡只有送往[風水渙]的穿梭郵戳,而且,只能傳遞最簡單的文字信息出去。”
副本進行的過程中,地圖內外的裝備、道具、金幣、甚至信號的傳遞,都是嚴格被禁止的。
所以哪怕用了[穿梭郵戳]這種特殊道具,信息的傳遞也有諸多限制——比如只能向某一個特定目標傳送消息,只能傳送文字消息,而且消息內容,不允許超過500個字節。
但溫南篤定點頭,
“我要找的,就是那位[風水渙]公會會長。
“有一個請求,還有一個問題,向他請教。”(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