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時只有十歲的他頗爲費力的將我拉上去的時候,我才終於看清他的樣子。瘦瘦的一個小男孩,臉倒是俊朗的很,黑白分明的眼睛,只是那眼睛裡的光怎麼樣都不像一個小孩該有的目光。
可是當時的我,全然顧不得那麼多。只是傻傻的站在他的對面,看着眼前的男孩有些冷淡的目光,然後淡淡的說了一句:“看起來你沒事,那我就先走了。”說完,轉身便走。
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腿還在微微的顫抖,或許真是怕到極點了,又或者經歷剛剛那些險境我依然感到心有餘悸,總而言之,站在他身後的我一下子就衝了過去,從後面抱住他便不在鬆手。
猶記得當時樑寅身體突然變得僵硬,他拉扯我的手,我卻下了狠勁,緊緊勒住,不肯放開。我的勁一向不小,要不然也不會在以後選擇武器的過程中,棄了爹爹給我精心準備的劍、軟鞭、紅纓槍……
或許是炫耀作祟,又或許是那時候大力氣給我帶來的好運,反正,我很爲自己的力氣驕傲,從而選擇了很少女子會扛的大刀。總覺得幾十斤的大刀上下翻飛、掄動如飛,那霸氣,不言而喻,最配得上土匪這樣霸氣外漏的身份。
反正當時,樑寅試了許多次都沒有成功的掰開我的手,只是好不容易轉過了身子,低着頭看着我,頗爲嚴肅的威脅到:“讓你放開,聽到沒有?”
他眼裡的不耐煩我是看得到的,當時的他也比我高上許多,我擡起頭看向他沒有笑意的臉,這樣的他是有點可怕的。可是,我卻沒有放開手,反而將他抱得更緊了些。他太不瞭解我了,你越不讓我幹,我就越喜歡幹,吃軟不吃硬是我的個性。可能剛開始只是因爲害怕,但是現在,是徹徹底底的挑釁。
又拉扯了一會兒,樑寅估計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有點哭笑不得的看着我,問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這樣子的他反倒讓我心底還未消散的害怕再次勾起,連帶着剛剛的委屈一下子又再次涌動了起來,幾經流轉,憋了許久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我將他抱得更緊了些,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樑寅反而亂了手腳,不知所措起來,先是有點兇的恐嚇道:“別再哭了,再哭我就再把你丟下去。”我的哭聲拔高了一度。
接着,他又有點氣沖沖的問道:“你爲什麼一個人在這邊,家人呢?快去找他們。”我的哭聲再次拔高了一度。
終於,他投降了,再次用無奈、稍微少了些許怒氣的聲音僵硬的說道:“你到底在哭什麼?我還有要緊事,耽誤不得,你聽話好不好?”我的哭聲稍降一度。
見我哭聲漸小,他扯了我的手幾下想要掙脫,未果,聲音再次飆升,怒氣衝衝道:“你一個小女孩,怎麼力氣這麼大,快放開。”我一聽,哭聲直接拔高三度。
於是,那天,正在爲了皇上狩獵進行清場的士兵們便聽到一陣高、一陣底、時而淒厲、時而吱哇亂叫的哭聲……嚇得幾個士兵紛紛發抖,看着樹林深處,頗爲躊躇,昨夜軍頭講的鬼故事莫不是真的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