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夜笑着笑着，就從椅子站了起來，然後，便看着楊安心說了一句，“楊安心，你是不是把我當傻子一樣玩弄？有意思嗎？你如果不喜歡我，昨天又何必答應我？哦……你是不是覺得我又逼迫你了？呵……”程子夜突然冷笑了兩聲，然後便轉過身，往樓上去了。
從昨天到今天，程子夜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中。他第一次喜歡一個人，第一次談戀愛，第一次感到內心充實，被幸福填滿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好像活在天堂裡。
可是，天堂相反的就是地獄。他這兩天有多高興，他此刻就有多悲傷，多絕望。人生中第一次談戀愛，卻僅僅只維持了一天的時間，這世上，恐怕再也沒有比他更悲哀的男人了。
不合適？呵……不合適。
想到那張支票，程子夜心裡就升上一股深深的絕望，一顆心，好像沉入了地獄一般。
大概無論他做什麼，她都不會和他在一起吧？他那樣對待過她，她不喜歡他，也是正常的。
原來，她早就想要擺脫他，她偷偷地攢了錢想換回她的自由。
程子夜眼裡閃過一抹濃烈的悲哀之色。他或許真的沒有辦法幸福，就像蘇明燦常說的，他這種性子的人，沒有女人會喜歡。
可是，他真的已經盡最大的努力，去對她好。他不知道，他做得是不是不夠好，所以，她寧願拿錢換自由，也不願意在他身邊。她不想和他白頭偕老，兒孫繞膝。
心裡涼得刺骨，像被泡進寒冬的冰窖裡。
他在窗前站了好一會兒，然後像下了一個重要的決定似的，他重重地捏了下拳頭，走到保險櫃前，打開，從裡面拿出一份文件。
他的驕傲不允許他低聲下氣地去挽留，他此刻，真的已經很受傷了。他沒有勇氣再繼續挽留。走就走吧，他不相信自己離了那個女人會活不下去。也許，只是習慣的問題罷了。
他拿着文件下樓的時候，楊安心還坐在餐桌前。
她聽見程子夜開門的聲音，下意識地往樓上看去。
程子夜的表情又變成了以前很冷漠的樣子。
楊安心看着他，心跳變得有些快有些慌。
她方纔想了很多，她覺得自己還是有些衝動了。她或許應該先問問他，是不是真的有未婚妻。
她有些緊張地看着程子夜走近，微微張了張嘴，想告訴他，她今天在酒店看見他未婚妻的事情，想告訴他，她是因爲這個原因才和他提了分手，並不是因爲覺得不合適。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程子夜突然將他手裡的文件砸到了她的身上。
他冷漠地看着楊安心，像看一個陌生人，哪裡有之前的溫柔似水。
楊安心看着他砸到自己面前的文件，愣怔了一會兒，然後，便彎身從地上撿了起來。
“楊安心，你的錢是哪裡來的？”程子夜開口就問了這句。
楊家早就一無所有，他不相信楊安心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攢夠這麼多錢。
楊安心聽着他的話，微微怔了一下，然後便道:“藍淮準借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