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裡咕嚕說啥呢？聽不懂。”
很顯然，在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刻起，謎語人心中的完美越獄計劃就已經失敗了——倒也不是完全失敗，只是變得不那麼完美了。
如果要打個比方的話，大概就類似於一個參加乒乓比賽的運動員，一路大比分小比分，淘汰賽和循環賽都是全勝碾壓，連一分都沒有輸過，最終在快要拿到冠軍的時候被一陣風把球吹歪了，導致丟掉一分。
能贏嗎？當然，這一分完全不影響他拿冠軍。
但是這丟掉的一分難受嗎？那必然是很難受的，原本可以一球不輸地拿下冠軍，這絕對是一份完美到極致的榮譽和實力象徵，但現在，這種完美被破壞了。
聰明人不全是追求完美的，但哥譚市的瘋子罪犯一定全是有強迫症的，謎語人看到自己引以爲豪的完美越獄計劃在馬昭迪身上功虧一簣，頓時感覺像在午餐裡發現了半隻蟲子一樣難受。
但此時警報已經響了，謎語人剩下的時間不多，他現在只想出去，沒空管馬昭迪了。
“把那個蠢貨給我拉到一邊去！”他咬牙切齒地怒喝道：“等我有空了再跟他算賬——來個人開門！”
馬昭迪看到周圍的七個警員扭頭看了過來，眼神中帶着哀求和決絕，爲了自己的家人，他們此時會一定程度上聽從謎語人的命令。
“一邊去，菜鳥！”
洛尼的手突然伸了過來，將馬昭迪一把扯到了旁邊，他走到鐵門前，伸手摸索着之前取走的那串鑰匙，準備爲謎語人打開通往外面的鐵門。
馬昭迪也並不阻攔，真的順勢站在了一邊。
“嗯？”
在擺弄了半分鐘後，謎語人見洛尼還在翻找着身上的口袋，心裡頓時涌上一股不祥的預感。
“時間差不多了。”他的神色重新恢復了鎮靜，淡淡地說道：“如果你們找不到的話——”
“洛尼，你看！”
馬昭迪的聲音再次打斷了謎語人的話，而這已經是謎語人第二次被人打斷了，他的面色立刻變得陰沉無比，雙眼燃燒着怒意，看向馬昭迪。
洛尼也看向了馬昭迪，見他伸手指着門外面，目光自然下意識轉了過去，然後就發現一串閃着光的鑰匙靜靜地躺在鐵門幾米外的地面上。
他頓時傻了眼，腦海中突然想起剛纔跟馬昭迪拉扯的景象，似乎在那時，自己的身上確實有個什麼東西掉了下來，但他被馬昭迪瘋狂向前推着跑，自然沒機會回頭。
他顫抖着擡手指向馬昭迪：“我草，你個混淡剛纔爲什麼要扯我的衣服——”
“開什麼玩笑——”
此時，一聲氣急敗壞的怒吼打斷了洛尼的聲音，這句話正是兩人身後的謎語人吼出來的。
衆人回頭一看，他剛纔還黑着的臉色，此時已經被上涌的血液映得通紅，如果此時測一下他的血壓，恐怕已經快要爆表了。
“開什麼玩笑，開什麼玩笑！”
他憤怒地衝到門口，一腳腳踹在厚重的大鐵門上，發出咣咣的巨響：“我他嗎準備了這麼久的計劃！就因爲兩個蠢貨而失敗了！就因爲兩個蠢貨！”
馬昭迪滿臉無辜地攤了攤手：“我無心的。”
此時，他鬆開了手裡的槍。
“我無你——”
暴怒的謎語人毫無預兆地轉過身，擡步擰腰狠狠一拳砸向旁邊的馬昭迪，這一拳又快又狠，帶着凌厲的風聲，即使沒練過格鬥的人也能看出來，謎語人的格鬥水平很不錯。
然而馬昭迪的注意力始終放在他的身上，幾乎在反應過來的瞬間，他就立刻下意識抱頭蹲防。
“咔嚓！”
手骨跟警用頭盔瞬間較量出誰更硬，兩者碰撞的聲音有些清脆，緊接着，就是謎語人的吸氣聲。
他可能挺疼的，馬昭迪這麼想着，重新正了正自己的頭盔，又拿起了槍。
“把槍給我！我讓你把他的槍拿給我！我要——”
謎語人的怒吼戛然而止，因爲他看到了周圍七個人的冷漠眼神——他們的心態已經變了。
放他越獄倒也罷了，可給他警用槍的性質就完全不同了——拋開別的不說，誰能保證他不會用那把槍對同伴和自己開槍？
更何況，謎語人剛纔苦心營造出的那種強大壓迫感已經被破壞得一乾二淨，此時此刻，其他人對他的畏懼感開始消退。
馬昭迪在此時也再次舉起了槍，對準謎語人——毫無疑問，他是真的會開槍。
謎語人的心裡迅速計算完畢——依舊是那個思路，如果死在蝙蝠俠的手上，超級罪犯至少還能吹幾句；但如果死在一個蠢貨的手上，那他情願吞槍自盡——起碼這種死法不會讓自己成爲蠢貨中的蠢貨。
謎語人看了一眼鐵門數米之外的鑰匙，只是短短數米距離，此刻卻猶如天塹，可望而不可即。
他將帽子正了正，默默走回了審訊室裡，順手關上了門。
等戈登局長趕回警局的時候，謎語人已經被關回了監獄裡。
“幹得好。”他拍了拍馬昭迪的肩膀：“我沒想到謎語人這麼危險，還好這次有你在——這麼算下來，你剛到警局，就已經立了兩功。”
“但是.”他嘆了口氣：“馬昭迪，這次事件有一名警督被殺，看守警員隊伍也出了大問題，估計很快就會有調查，問詢和心理評估，你們得暫時先休假了——帶薪假，我批准的。”
馬昭迪目瞪口呆地看着戈登，他本來就不打算在拘束嚴重的警務系統裡常待，倒是不介意回家休假，只是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又光速休假了。
“警官們的家人呢？怎麼樣了？”
“謎語人大概是知道自己沒希望再跑了，就給了我們一個取消暗號，最終沒人出事——不過他在外面僱的人跑的太快，我們沒抓到幾個。”
下午，百無聊賴的馬昭迪走在大街上，一般來說，有假期當然是件好事，但他看到街邊大屏幕上的新聞，就又覺得大街上哪裡都不安全。
“插播一條新聞：笑話工廠遇小丑襲擊，一名警員，一名路人與十數名喜劇演員被送入醫院，在犯罪現場用血字留下笑話：爲什麼六會害怕七？”
此時天色將晚，他看着新聞，突然回憶起之前警督和謎語人的對話——當謎語人說到“笑點所在”四個字的時候，似乎伸出手點了點桌上的地圖？
“統子，幫我調出之前擺在桌上的那張哥譚地圖，標出謎語人指出來的地點。”
【瞭解，調取中——】
【調取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