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恍惚迷離雲雨夢 鬥牛坪裡有隱情

小唐愕然道:“兄弟,這金條是哪裡來的?”

“勾欄院中摸來的。”

“你沒有離開過,在勾欄院中你只去了一趟廁所。”

“對,那點時間就夠了!”

“兄弟,我說過不做無本生意!”

“對,我也同意大哥的看法,但是勾欄院的錢不用,豈不是天下第一號傻瓜!”

“不管他們錢來得如何不正,我們的行爲卻是偷。”

“好!就算偷好了!”小蘇道:“古人說:竊鉤者誅,竊國者侯。大哥對這種偷有何看法?”

“這大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都是偷,偷成了就是大人物,失敗了就是囚犯。你知道我們要去哪個賭場?”

“這鎮上就有?”

“對!而且是剛纔那勾欄鴇母開的。”

“這……”小唐不由一怔,這種人專經營嫖賭的生意,害人不淺,弄他們的錢如用在正途上,的確也無可厚非。

“大哥,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賭完了之後,我會使你更加意外,而以爲小弟的餿主意還不錯……。”

小唐道:“兄弟,你必須先說明我才考慮幹不幹。”

小蘇道:“唐大哥,你真是老實人。”

小唐不出聲,小蘇嘴脣翕動了一會,小唐大爲驚奇,道:“真的?”

“錯不了的!”

“你怎麼知道是他們開的?”

“這個以後再說成不成?”

“好吧!”是二人來到賭場中,二人邊看邊交談,當然是以“蟻語蝶音”交談,然後他們站在一桌牌九桌旁。

俗語說:錢到賭場,人到殺場,意思是錢在賭場中就不是錢了,好像那些錢都不是血汗賺來的。

正好“末門”讓出位子,小蘇讓小唐坐下,把兩根十兩的金條放在臺面上,引起一陣輕微的騷動。

莊上是個四十左右的漢子,一看就知道,不是“花惑”必是“郎中”,“花惑”比“郎中”低一級。十賭九詐,不遇上“郎中”也會遇上“花惑”。“郎中”也好,“花惑”也好,都是以玩假騙人的。

不管有多少人在賭場中栽得多慘,總會有人前仆後繼,因爲賭欲和食慾,愛慾及性慾被並列在一起,是人類自我滿足的表現。

賭的種類太多了,如:麻雀(又稱馬吊,明萬曆年間就有了)十三張、十五胡、天九牌、番攤、紅黑寶、骰子、牌九、狀元籌、墜官圖、打雞及魚蝦蟹等。

兩小看了幾把牌,推出了一根條子。

由於二人都很年輕,押“末門”的人不多。但“末門”即是前七後九點,贏了,莊家立刻折銀票賠了。

下一次再押兩根大條子,旁觀者有人大叫過癮。除了莊家和小唐,“出門”和’天門”

的檯面都不超過五千兩。

骰子打出本是“五在手”,絕的是,其中一枚在牌九邊沿上斜地沒有落實。

莊家正要另擲,剛伸手要抓,那一枚骰子又落實了,變成了“七對門”,這種情況很少發生。

莊家道:“這次不算,重擲!”

“不!“小蘇道:“沒有人動那枚骰,它自己又落實,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不必重擲骰子。”

莊家以爲,還是重打骰子爲妙,一伸手,被小蘇擋了回去,不由心頭一驚。只不過他還是不信,這兩個小子會是什麼棘手人物。

分了牌,小唐把牌配好放在桌上,其餘“出門”及“天門”的後面牌都未超過六點。小唐翻了牌,居然是一二開步走,也就是前面一點,後面兩點,只有在莊家“閉十”的情況下才不會輸。觀者連連嘆息,且有人大叫:“完了!”

那知莊家把四張牌全翻過來,“啪”地一聲砸在桌上,立刻引起一陣騷動。

原來他的四張牌中有兩張是白板,也就是一點也沒有,這是怎麼回事?

在衆人大譁之下,“出門”無人,“天門”都嚷嚷要通賠。

“爲什麼要通賠?”莊家臉紅脖子粗了。

“因爲你弄鬼!”

“我要是弄鬼會把自己的牌變成白板?”

“那是因爲你本想把這副牌分給別人的,一枚骰子斜擱在牌九邊上未落實,所以你堅持要重擲。”

小蘇道:“通賠!沒有話說!”

莊家冷冷一笑道:“我卻以爲是你們弄鬼!”

小蘇道:“就請旁觀的朋友說句公道話吧!”

大多數人都說應該通賠。

莊家要收起檯面上所有的銀票,小蘇去抓他的脈門。這人又是一驚,不收手就會被扣住,他一縮手,大部份銀票被小蘇抓了過去。

這人當然不是等閒之輩,揚手就是三枚骰子,呼嘯而至。小唐閃過,小蘇也閃過,小唐應付敵人,小蘇就點銀票。

居然有一萬八幹多兩,小蘇道:“唐大哥,何必和這種輸不起的人一般見識,走吧!”

小唐一把抓住了此人右手的四指,也就是食指、中指、無名指及小指。往上一扳,這人就想轉身反擊。

這是“擒拿”中的招式,但玩這個他還差得多,小唐左右一扭一送,此人痛得尖叫,摔在賭桌上。這工夫又來了五七個,正好小蘇點完了銀票,幾招就把他們擺平了。

稍後他們來到了勾攔院,鴇母不信他們能弄到一萬五千兩,小蘇出示銀票,鴇母驚奇之餘,拿出了賣身契,帶走了三女。

二人把他們送到黃河邊,每人再送她們三幹兩銀票,眼看她們過了河,小唐和小蘇才離去。

“這些銀票又是何處來的?”

“還是在鴇母房中摸的。”

小唐道:“你說過,要告訴我一個秘密。”

“當然!”小蘇道:“你知道這家勾欄院和那家賭場是誰開的?”

“不是那個鴇母?”

“她算什麼?”

“到底是誰開的?”

“人間天上。”

小唐一震,道:“他們包娼包賭?”

小蘇道:“在中原,接受他們保護的勾欄和賭場,不少於五百家,也是他們經費的來源。”

小唐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小蘇道:“這個以後告訴你如何?”

在回程路上,他們遇上了包括那位倒楣的莊家一干人,至少也有二十來個。小唐道:

“牌九變成白板,你是什麼時候以指力抹去的?”

“洗牌時。”

“你怎知準會分給他?”

“骰子控制好就可以辦到。”

“原來你是個賭徒。”

這工夫雙方已相距七八步光景,爲首是個陌生老人,這二十多人,一個熟面孔也沒有,顯然易了容。

這老人手一揮,二十餘人四面八方撲上。

這二人聯手,非同小可,本來老人還不想上,一看部下未出七八招就有人受了傷,正要撲上,忽然大聲喊聲:“住手!”

老人抱拳道:“小姐何必和我們過不去?”

“誰是你的小姐?”

老人道:“老奴看着小姐長大的,就算小姐易了容,老奴還是能認出來,何況小姐的武功路子……。”

小蘇十分惱火,本來可以瞞小唐一段時間,如今被這老奴拆穿。她厲聲道:“滾!都給我滾!”

“小姐……”老奴還想勸她,小蘇撤出了長劍。

老奴嘆了口氣,帶着人走了。

唐耕心道:“原來你是‘人間天上’的人。”

“不錯!唐大哥歧視我?”

“一個包娼包賭的幫會,自然讓人瞧不起。但我不會輕視你!”

“唐大哥這話可是奉承?”

“絕對不是,你的花稍的確很多.但用在正當處就有其正面的意義。”

“唐大哥,我知道我娘爲什麼恨你娘?”

“爲什麼?”

“因爲我娘昔年對令尊也很……”

唐耕心道:“情之一字所以維持世界,才之一字所以粉飾乾坤,這兩句話並不全對!”

“這話怎麼說?”

“自古多情空餘恨嘛!”

“這就矛盾了吧!”

“怎麼說?”

“古人不是有:情必近乎癡而始真,才必兼乎趣而始化嗎?”

小唐道:“姑娘的文筆底子不錯。”

“比大哥可就差得遠了!”

“我應該叫你燕姑娘還是歸姑娘?”

“歸姑娘?爲什麼我會姓歸?”

“令尊,也就是‘人間天上’的真正主人,不是昔年名噪一時的歸鄉嗎?”

“不是,我爹不姓歸。”

“不姓歸?”小唐道:“姑娘不便說就不必勉強。”

“我的確不便說出家父之名。”她肅容道:“但家父絕不是昔年那醜劍客歸鄉!”

小唐怔了一會,想想也有可能,如果燕氏兄妹都是歸鄉和燕雨絲所生,由於歸鄉極醜,他們兄妹就不會那麼美好英俊了。

“唐大哥,是不是武林中人都以爲家父是歸鄉?”

唐耕心點點頭,道:“令尊不是歸鄉,這就很不好猜了!”

“唐大哥,你就暫時忍耐一下,反正不久就知道了。”

“一位年輕姑娘,怎麼會精於賭博呢?”

“既然本幫包娟包賭,中原有五百餘家,就一定有些宇內出名的‘郎中’及‘花惑’來照料賭場。也有些資深能幹的鴇母來管理妓院,剛纔這一家賭場中那個四十左右的只是個‘花惑’,身手也不高,而且是剛來的,所以認不出是我。我在這種環境中,精於賭又有什麼稀奇?”

二人正要入鎮,忽見一匹毛驢上的老人有點眼熟。

“燕姑娘,你認不認識毛驢上的老人?”

“好……好像有點眼熟……”

“你再仔細看看,是不是‘火谷老人’?”

“他?”燕雁凝目望去,道:“對!是他。唐大哥,你對‘火谷老人’怎麼如此熟呢?”

小唐一字字地道:“我對他太熟了,熟得剝了他的皮也能認識他的骨頭!”

“唐大哥,你怎麼哩?”

“是不是我太激動了?”

“是啊!殺氣騰騰,好可怕!”

“因爲我正要準備殺人!”

“殺誰?‘火谷老人’?”

“對,就是這個老賊。”唐耕心冷峻地道:“我要抽其筋,剝其皮,食其肉!”

“唐大哥,你那麼恨他。爲什麼?”

唐耕心大致說了一切,燕雁道:“醫者父母心,醫者見死不救,形同殺人。唐大哥,殺了這個老血賊!”

“老賊”中央又加上一個“血”字,小唐聽來十分痛快,若論反應快,石綿綿似也有所不如。

由岔路上緩緩跟入林蔭小徑中,唐耕心道:“老賊,你的死期到了!”

老頭勒住毛驢下了驢,道:“原來是你!”

“老血賊,想不到吧?”

“火谷老人”曬然道:“想不想得到都是一樣。”

“顏姑娘等於死在你的手中,所以我要宰你!”

“你能不能宰我,那是另一問題,但有件事我要弄明白。”

“什麼事?”

“顏風妮是何時死的?”

“老血賊,你問這個幹什麼?”

“這當然十分重要!”

“就在燕子飛老弟弄到了‘五靈脂’大蝙蝠趕到時,顏姑娘剛生下一子,昏迷過去。”

“這一昏迷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老血賊,事到如今你還要消遣別人?”

“不是消遣,絕對不是!”“火谷老人”正色道:“老夫之所以能執醫界之牛耳,主要是念茲在茲,肯下苦功研究,精益求精,老夫預估,燕子飛偷了我的大蝙蝠,就算他以最上乘的輕功趕路,到了地頭,就算顏風妮不生產,也已經太遲了!”

“老血賊!你……你簡直是人性全泯了!”

“這太重要,作醫生的判斷力太重要了,哈……”

他笑,自然不是幸災樂禍,而是對自己判斷正確而滿意,他不承認自己是殘酷的。其實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他專心苦研醫道,所爲何事?

“嗆”地一聲,唐耕心的長劍出鞘,“火谷老人”道:“小子,你要幹啥?”

“我要宰你!”“小子,你行嗎?”

“讓你這老血賊活着糟蹋糧食,太無天理了!”

“火谷老人”道:“算了吧!小子,唐雲樓和嚴如霜只有你這麼一個寶貝蛋!我怎能忍心下手?”

小唐厲聲道:“亮兵刃!”

“怎麼?真要打呀?”說着打開了驢鞍上的兩個藥箱之一,瞬間,四件碧綠的東西,一尺左右,細如小指,向小唐中上盤射到。

就像四根壓緊,而突然放鬆彈出的彈簧一樣,其疾如電。

小唐一驚,燕雁道:“快閃!”小唐閃得夠快,其中一條自脖子旁掠過,絕對不超過半寸,這是一種毒蚊。

但小唐已攻出一劍,這是嚴如霜近來研出的“散手”新招之一。“火谷老人”一驚,似未想到小唐的進步如此之快。

堪堪閃過,袖中“刷”地一聲,伸出一柄軟劍,立刻破解了小唐的“散手”。

唐耕心恨這老賊入骨,絕活盡出,二十招後,也僅僅能保得不敗。這正是老賊能在此幫中極受重視的原因,醫術一流,武功也一流。

這時燕雁道:“唐大哥,我來幫你!”

小唐道:“謝了!我要單獨手刃這個血賊!”

力拚五十招左右,林中突然又出現一個人,在小唐的心目中,此人也十分重要。更想不到的是,此人揚聲道:“前輩退下,我們要算老帳……”

此人竟是“血猴”龍三,聽口氣,似乎和“火谷老人”很熟。

“火谷老人”立刻退下,道;“老夫應該讓給你!”

“龍三,你似乎和這老賊一夥!”

“說話尊敬些,崔永泰崔前輩是何等人物,豈容你隨意侮辱。”

“龍三,本來我們的過節已經化解大半,既然你投降了‘人間天上’,我可就不客氣了!

你爹剛強一生,你居然如此不爭氣……”

“別提老頭子了!”龍三道:“在斷魂峽上,連二十五招都未超過,在武林中咋咋唬唬地鬼混了數十年,連我這做兒子的也會臉紅!”

唐耕心和龍三有仇,但對龍潛還是相當尊敬的。乍聞此言,厲聲道:“早知你是這種忤逆不孝的人,當初我該斷你兩隻手!”

“姓唐的!你已經沒有機會了……”龍三出左手劍,和近來龍潛所教的絕招。

左手搏殺功夫,已經難不倒小唐了,除了破解左手絕技,還施展父母的絕學,以及悟出來對付“人間天上”奇異武功的巧勁。

這麼一來,龍三有點招架不住,唐耕心道:“立刻脫離邪幫,我會手下留情。”

“如果不呢?”

“你應該想到僅有的左手也離開你的身體時的滋味……”這工夫“火谷老人”又上了。

當然,燕雁也出了手,這麼搭配,雙方實力差不多,七十餘招後,林中又出現了五六個人,爲首的又是那個老人,很醜的老人。

“住手!快住手!”老人道:“崔大國手難道連小姐也不認識了?”

“火谷老人”道:“老夫不認識她,難道她也不認識我嗎?”

老人道:“小姐,老奴求求你,不要打了,都是自己人!”

“火谷老人”道:“難道姓唐的也是自己人?”

老人正窮於應付,燕雁道:“我的好朋友就是自己人!”

“火谷老人”道:“這像什麼話?你就是小姐也不能通敵!”

“崔老頭!”燕雁道:“你少來!我可不甩你!”

“火谷老人”道:“反了!反了!連你的父母都要對我客客氣氣地,你居然敢……”

燕雁雙手叉腰,道;“我不但敢,而且還要罵你一聲老賊!你老沒正經,接近我二哥,你以爲我二哥是傻子?他認你作義父,只是爲了學你的醫術,以及偷你的名貴藥材,光是牛黃、狗寶他就偷了二十多斤!”

“火谷老人”氣得臉都紫了,道:“原來那小子是利用老夫,好好!咱們走着瞧!”

燕雁道:“我現在有個建議,就讓小唐和你這老沒正經對決,反正小唐發過誓,不殺你誓不爲人!”

“火谷老人”道:“你以爲老夫會怕他?”

唐耕心刺出一劍,勢如電閃,老賊也不含糊,由於醫術高,內功修習有素,加之補品又用得適量,雖近七十還是十分硬朗。

兩人七、八十招仍未分勝敗,唐耕心雖恨得牙根癢癢,卻也一籌莫展,這工夫燕雁突然揮刀撲上。

“火谷老人”道:“尚老頭,你可以作證,這丫頭吃裡扒外,想要造反!”

尚老頭道:“小姐,這會使親痛仇快的……”這表示尚老頭也不願出手相助,他不能和小姐動手。龍三也居然君子起來了,在一旁觀戰。

“火谷老人”以一對二自然不是敵手,大聲道:“尚老頭,你他媽的渾球!”

尚老頭道:“你怎罵人?”

“這種自己人打自己人的事你也不管?”

尚老頭道:“大國手要我怎樣管,和少主人動手?你不在乎,我在乎!”

“火谷老人”厲聲道:“現在我不能不提醒你,咱們主子有怪毛病,雖不影響他的功力,卻會影響他的壽命。老夫死了不要緊,當今武林,可沒有會治那種怪病的!”

尚者頭微微色變,道:“你是說你能治該症?”

“當然,只不過療效很慢!”

尚老頭道:“小姐聽到了沒有?”

燕雁道:“你聽他胡扯,我爹健康得很,纔沒有毛病哩!”

“火谷老人”快支持不住了,唐耕心專攻要害,可是老賊經驗豐富,幾次危機都被他避過。

龍三道:“崔老,我助你如何?”

“火谷老人”道:“要助我就動手,何必羅嗦!”

燕雁厲聲道:“龍三,你是新投靠本幫的人,最好少出鋒頭,站在一邊涼快沒錯。”

龍三道:“尚老,你以爲我不該出手嗎?”

尚老頭道:“你自己看着辦……”

唐耕心一掌砸中火谷老人的左胸,連退兩步,咳了幾聲,內部似受輕傷。這工夫唐耕心耳邊忽然聽到燕雁細微的聲音,道:“四周有二十多人,你快走,我給你絆着……”

小唐一看,果然人影幢幢,甚至有三十餘人之多。於是他快攻三劍,向東北疾掠,這方向也有五六個,但他們不是集中在一起,攔截的二人被小唐一招震退。

另外二人迎上,小唐此刻有如猛虎狂獅,當者披靡。兩人又被震退,其中一人還受了傷,另外二人要攔截已經不及。

唐耕心脫困後改道往南,今天若非燕雁(即蘇青),他是絕對不能脫困的。還有龍三,竟也叛了潛龍堡,這真是令人扼腕的事。

往南奔出十來裡,突然又發現了“敵蹤”。還是那些人,有尚老頭及三五個漢子,也有“火谷老人”崔永泰。只是不見了龍三和燕雁。

小唐就地伏在一塊巨石之後,這兒草深過膝。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微聲,他回頭望去,龍三距他不過十步了,龍三身後約十餘步處就是“火谷老人”崔永泰。

小唐接不下這兩個人,況且尚老頭功力非凡,說不定比“火谷老人”更高,也都在附近。小唐這一兩年來,迭遭危機,好幾次九死一生,就不會再做衝動的事了。

他蹲在那兒沒有動,但是他幾乎不信,站在龍三的位置處會看不到他。如果他是躺在草中,草深二尺餘,站在十步外的人可能看不到,只不過他是蹲在草中。

這工夫“火谷老人”崔永泰道:“龍三,有沒有?”

龍三道:“這小子大概會遁,連影子也沒有。”

“火谷老人”往西邊去了,小唐心頭一鬆,此刻如果龍三發現了他,他可以脫困。卻突然聽到耳邊細微的聲音道:“由此繼續往東,便可脫困。”

小唐一驚,這是何人示警,附近除了龍三,其餘諸人都在數百步之外。以“蟻語蝶音”

示警,功力最深的只怕也不會超過百步。

尚老頭不會向他示警,火谷老賊更不會,而這聲音又不是女人,自不會是燕雁,會是龍三?

龍三恨他入骨,原因很多,但重要的有兩點。第一,他斷了他一手,從此致殘。第二,自斷手之後,加上他的自暴自棄,在山寨中玩女人,老父對他信心全失。僅這兩點他也非殺小唐不可,有什麼理由故作不見,反而暗暗指示安全方向?

龍三也去遠了,對方向西南追去,小唐往東疾奔。

由於母親的告誡,得饒人處且饒人,況龍三已失手,小唐謹遵母訓,牢記在心,以龍三的爲人,他會淡化他們雙方的深仇大恨?

況且他叛了潛龍堡,連老父也當衆批評。這樣一個數典忘祖之人,會有這等胸襟?

三十里外是個大鎮,小唐越鎮不入。再走十二、三裡,是個小鎮,他這才入鎮住入客棧中。洗個澡,用膳後不久,不到二更就上了牀。稍後,他進入了奇妙的幻境之中,他恍惚摟着一個清涼無污,綿軟柔膩的胴體,甚至隱隱看出是連蓮。

這是多麼奇妙的意外,而連蓮似也不像過去那麼拘謹,在羞人答答,半推半就中,幾度銷魂。這是風妮遺言中最重要的一部分,當然,他也該對連蓮負有責任。只不過這最最重要的還是那份深深的、稠稠的情感,使他們不能或忘。

儘管連蓮下過決心,遠遠地離開他。她能原諒小唐和風妮,但內心那份失落感卻是與日俱增。所以要說她完全諒解了風妮,那也未必,鳳妮總是個橫刀奪愛,後來居上者。

況且有所謂:才子遇才子,每有憐才之心;美人遇美人,必無惜美之意。的確如此,情之一宇,是人世間最不易處理的最單純也最複雜的事。

一夜纏綿,二人都由狂熱、激動中清醒下來。連蓮道:“是你的預謀?”

“這?不……不是……”

“都已經做了,你還要說謊?”

“真的!連蓮,我真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你太讓人失望了!我什麼都給了你,你卻不說實話!你是不是隻想來一次‘蜻蜓點水’,淺嘗即止?”

“連蓮,我是那種人嗎?”

“我很希望知道你是哪一種人。依我看,你只不過是喜新厭舊,經常換女人,品嚐不同異趣的男人。”

“連蓮,希望你不要侮辱我,也不要侮蔑我們這份真摯的情感。

“我的確很希望相信,只不過你還有很多機會,如石綿綿等,貨色都不錯,只要你勾勾指頭……”

“連蓮,你對我太不瞭解!”

“我是對你不瞭解,你叫我怎麼了解,唐雲樓大俠和嚴如霜女俠的獨子,居然使用迷藥玷污女人……”

“姑娘,這太冤枉唐大哥了!這是小弟一時衝動,想成全二位,二位兩地相思,卻又都不主動,真急壞了我這個旁觀者。由於我是‘火谷老人”的義子,學了他一些,也偷了他不少的藥方手,讓你們二位服下的叫着‘春餌’。二位如果以爲這件事不值得原諒,揍我個半死不活也好,宰了我也好,我絕無怨言。”這人似乎在房門外。

連蓮厲聲道:“你是什麼人?”

“我叫燕子飛,唐大哥知道,連姑娘也該聽說過我這個人。只要唐大哥痛快,我就高興!”

“你只管你的唐大哥,不管別人?”

“連姑娘,你能說今天你不快樂?”

“你等着,我去撕你的嘴!”

“連姑娘,我是誠心誠意的希望你們幸福,才豁出去爲你們製造這次機會。從此以後,石綿綿那個浪蹄子費盡心機,必然是白忙一場!”

屋內不出聲,因爲她要下牀揍人,小唐抱住了她。

燕子飛道:“連姑娘如果不殺我了,我可要走哩!這當口是不歡迎第三者在一邊討人嫌的……”

燕子飛似乎走了。連蓮道:“燕子飛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小唐道:“我幾乎也無法回答你……”他說了和燕子飛交往的經過。

連蓮道:“這個人有點怪!甚至有點畸戀的傾向……”

“不要再往下說了!至少他沒有這種表示,如果有,我早就和他斷絕往來了。”

“飲食男女”的順序似要顛倒一下,因爲他們一天沒有下牀也未吃飯……。

小唐對燕子飛的感激,大概也僅次於顏學古了。

燕子飛在幫中晃盪,“人間天上”總舵設於伏牛山中,佔地七百餘畝。至於屬於該幫的山林和可耕之地,足有萬畝以上,他們的計劃本來是不錯的,以農耕和漁、獵爲主,但農耕和漁、獵是些漸進的事業,不可能一下子致富。而該幫食指浩繁,不能不畸形發展。包娼包賭,卻是最容易大量斂聚的方式,這工夫內院有人招呼,道:“子飛,進來一下。”

“娘,我很忙!”

“進來,我有話問你。”說話的人是燕雨絲,雖然不出門,打扮樸素,但風韻不減當年。

燕子飛進入內院屋中,丫頭送上茶點,道:“娘有事就快說吧!我還有事。”

“你有什麼正經事?一天到晚晃來晃去地,也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今天你一定要告訴娘,是誰斷了你一手的?”

“娘,過去的就算了!”

“這件事不能算!不論是爲了本幫的名譽,或者爲了你一生的幸福,都不能算了!”

“不算又如何?”

“不要利息,也要卸他一條胳膊!”

“娘,他只有一條胳膊了……”

“什麼?他已經失去一臂?那是什麼人?”

“娘,我失去一手,並不抱怨,因爲我是代好友去迎敵的。”

“代好友去踐約失去一手?這好友是什麼人?”

“唐耕心唐大哥。”

“什……什麼?”燕雨絲吶吶道:“他沒有死?”

“娘,唐大哥要是死了!那還有天理嗎?”

“對手是誰?”

“娘,你又何必多餘操心?爹就不管這閒事。”

“他在閉關,一旦出關。他不會輕饒斷你手的人。”

“娘,我看這件事還是算了吧!”

“娘關心你,你是什麼意思?”

“娘,這人已是本幫中—員大將了!而且還要利用他釣更大更多的魚,何不把眼光放遠些?”

“莫……莫非是龍三?”燕雨絲道:“只有他是缺一手的,而且剛投靠了本幫!”

“就是他,娘,這事不能怪他,他和唐大哥約定在九陰洞中對決,裡面伸手不見五指,我代唐大哥前去,石綿綿在外阻止唐大哥進洞。我本以爲可以勝他,哪知他的左手刀法詭異……。”

“不是唐耕心要你去的?”

“到目前爲止,他還不知道代他入洞對決的是我。”

“傻子!你爲什麼要這樣?”

“娘,你不懂!你永遠不懂……”掉頭要走,又折回來,道:“娘,這半個月的零用錢……”

“半年後的你都已經透支哩……”燕子飛的手已伸入他孃的衣袋中,抓了一把銀票就跑。

燕雨絲大聲道:“死東西,那是七幹多兩啊!”

“娘,七幹兩在你又算什麼?五百多家娼館、賭場,都由娘—手綜理,月入至少有五、六十萬兩!”

燕雨絲最疼的是燕子飛和燕雁,她現在不能不想兒子剛纔說的話。關於唐耕心的事,聽兒子說唐大哥沒有死,不知爲什麼,感到一陣舒暢。

龍三和唐耕心對決,是她自己的兒子多事,代人前去,被代理的人不知是誰,對決的人也不知道。燕雨絲十分不服氣,她的兒子不如龍潛的兒子?

這工夫燕子飛又在院門外探進頭來道:“娘,你也別煩心,我一定要找機會和龍三再鬥一次。”

“對,用娘最近教你的絕招。”

這“人間天上”佔地太大,有一個地方除了燕雨絲母子和那個姓霍的老友及歸鄉,任何人不準前去。這地方叫“鬥牛坪”,兩塊巨石像兩頭狂斗的牛而得名。

這兒有峭壁、瀑布、秘洞和虯鬆古柏。大約有二十畝方圓之地的範圍,劃爲禁地。這正是太上幫主的閉關之處,這兒幽靜,景色瑰奇,尤其是月夜。今夜就是十四日,近乎滿月。

石綿綿誤打誤闖,來到此處,她不知此處爲禁地。

正好在入口處提任警戒的走開了一會,被她闖了進來。她大感驚奇,居然有這麼一個好去處卻不知道。

由於石擎天和金羅漢二人在此幫中的地位相當高,石綿綿在此也很受敬重,況且人又很美。

她驚奇地東看看西瞧瞧,瀑布並不在附近,所以聲音並不太大,加上輕微的松濤,和絕壑中的天籟,真是世外桃源。

就在這時,她隱隱聽到吟哦聲,似乎就在不遠處。循聲順着陡峭的石階往下走,在絕壑邊沿處有一石洞,洞口站着一個紳士,身手面向絕壑。

石綿綿正要退回,中年紳士原勢未動,頭也未回,道:“既然來了!何不入洞小坐……”

石綿綿道:“我只是信步走來,誤到此地的。”

“這是你的運氣好,也是守衛者疏忽!”中年人緩緩地轉過身來,石綿綿心頭震顫,眼睛一亮。這個中年人太英俊了,也可以說太美了。

她沒見過這麼英俊瀟灑的男人,甚至也沒有想到世上居然會有如此英俊的男人。他的英俊有一種震懾力量,能使任何女人感到驚異,乃至自卑。

中年人何等經驗,微微一笑道:“姑娘是……”

“家父石擎天!”

“噢!不是外人,論輩份,石大俠還長我半輩。”

“你是不是本幫的太上幫主?”

“幫主是燕雨絲,我不過是從旁協助。”

“幫主的大名能不能賜告?”

“到目前爲止,知道我名的人只有我的家人,要知道我的名字,除非……”雖未說下去,用意可以猜出。

洞內很寬敞,也很潔淨,中年人親自泡茶敬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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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主,我有個問題,也許很冒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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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姑娘自管問。”

“幫主是不是當今武林中武功最高的人?”

“這麼說未免太託大了些!”

“幫主客氣,還有另一問題,不知幫主能否回答?”

“試試看!”

“夫人燕雨絲的武功是幫主教的?”

“一小部分是的。”

“是不是最精粹的一小部分?”

中年人笑笑,不置可否。石綿綿以爲這中年人笑起來更動人。她道:“有件事我真不明白,但問出來卻很冒昧!”

“不妨再問問看!”

石綿綿道:“爲什麼令郎和令嬡從母姓?”

中年人道:“石姑娘是位很聰呀的人,你猜猜看!”

石綿綿想了一會,道:“這正是武林中不知此幫幫主是誰的原因。”

“對了一半!”中年人道:“真正的原因還沒有說出來。”

“也許我已經猜到了!”

“很有可能,說出來吧!”

“是不是……”石綿綿道:“猜錯了就不敬了!”

“不要緊,反正是閒聊!”

石綿綿聰明伶俐,別人就未必能立刻猜到,道:“是不是幫主很久以前重傷,武林中人以爲幫主已不在人世了,而事實上你並未去世,也就順水推舟,繼續使武林中人以爲你早已不在人世了!”

中年人目蘊奇芒,道:“好聰明,但是這對你似乎有點不利……。”

“有什麼不利?”

“知道此一秘密的人,除非是我的親人,我剛纔已對你說過……”熾烈的目光,在她的臉上及胴體上掃視了一遍。

儘管石綿綿年輕,行走江湖也不過三五年的時間,但聰明人就是不一樣,她知道男女之間許多奧秘,甚至知道男人的眼神所代表的意義。即使是這男人很世故,已經技巧地予以隱藏那份微妙的情感和企圖,也瞞不了她。

武功高,身分高的男人,他們也是男人。石綿綿深深知道這一點,她見過石擎天玩小使女,也知道金羅漢玩女樂,當然也聽說了塵那個出家人包了個女人。

石綿綿的家教當然談不上,像她這樣已經不算太差了。過去她想盡了辦法接近小唐,自信條件不差,卻始終搭不上,以致有一種偏激的想法,如果武功比他高出多多,機會就多了。

至少,小唐四面受敵,只要她爲他解幾次圍,救他幾次命,還怕不能打動他的心?

今夜這念頭又突然擡頭,道:“如你能告訴我你是誰,武功到底有多高,也許你的願望能達到……”

她很重視女人眼波的力量,對某些男人來說,利用眼波也許比展示胴體要管用多多。

其實她懂得的還是不夠多,她美好、高挑及解語等,都是優越的條件,但最最吸引中年以上男人的卻是青春。

這種小艾的活力所顯示的魅力,往往對青年人不會造成震撼,反而是中老年人無法抗拒的。

石綿綿感到可怖,會不會有殺身之禍,但是至少如果她作某種順應,就不會有殺身之禍了。

“如果我是你的親人呢?”她也以熾烈的目光迎上。

他當然可以讀出她的眼波中的無聲語言。那是迷人的,甚至無法抗拒的,道:“我可以使你變成武林中,不!應該說是世上最高明?女人!”

“高明?”

“自然是指武功方面。”

“比夫人還高明。”

他笑笑,道:“她不能算是高明的女人,姿色不如你,武功也距我的理想很遠……”

“很遠?”石綿綿心頭驚駭不已,燕雨絲能使班達喇嘛及龍潛等人在三十招內落敗,和嚴如霜打成平手,居然還說她相差很遠,這人的武功真是高深莫測了。

“你真的會那麼做?”

“當然!在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有了這構想了。”

石綿綿忽然緩緩地,搖曳生姿地走近,而且美目睇睞,欲語還休地走向他。

在他三步以內時,他張開了雙臂……。

石綿綿是爲了他的絕世武功,還是被他的絕世英姿,以及中年人成熟的風度所吸引?或者是情場中失意的一種補償心理所驅使?

總之,她也很熱情,這人本以爲她早巳破瓜,纔會如此熱絡,事後的落紅才知道她是個不折不扣的清倌。

世上不喜歡黃花大閨女的男人不多,此人大爲讚賞,呵護備至,卿憐蜜愛不已,綿綿也陶醉在狂熱的愛潮之中。

“綿綿,我會遵守諾言,使你變成世上最厲害的女人,你只要在此三十天就成了!”

“三十天?”

“對,我本在閉關,提早出關,我只要告訴部下和我妻,說是要繼續閉關一個月就成了!”

“我離開這兒,萬一被你的部下看到……”

“不會的,還有一條棧道可以下此絕壑,別人不知道……”他暗示她已屬於他了,不能再和別人……。續道:“我叫譚起風,二十年前在武林中十分活躍,與唐雲樓、嚴如霜、龍潛、蕭笠及班達喇嘛等齊名。某年冬天和‘雲夢雙霸天’單氏兄弟在泰山雙日峰上火拚,以一對二。在五百多招時,三人齊落深壑,由於當時有我的老僕和對方的友人在場,都繞道到深壑中找尋,他們找到了三具屍體。”

“三具,那不是你也……”

“妙就妙在這兒,他們把那具屍體當作了我。從此以後武林中都以爲我和‘雲夢雙霸天’都已經死了。”

“但至少你的僕人能認出是不是你來。”

“對!老僕聰明,當時放聲大哭,就地埋了那具不知名的屍體,卻在對方的人走後四下尋找,終於找到了我。”

“你沒有受傷?”

“那怎麼會,只不過我是落在雪窟中。—個高手如果儘量提氣,可以使傷害減到最低程度。”

“以後又獵得異人的秘笈而武功大進。”

“那是老套,我卻不是。就是三具屍體中一具無名屍的師祖‘十不全老人’教了我三天,要我自己再去研究。”

“‘十不全老人’?”

“對,此人如果還活着,應在一百一十歲以上,因爲二十年前他已經九十歲了。”

“爲什麼要傳你武功?”

“因爲我的傷稍好之後,到那無名屍的墓上去拜,如果不是那個陌生的屍體,‘雲夢雙霸天’的友人不會放過我,所以我很感激那人。哪知事有湊巧,‘十不全老人’也去了那墓上。”

“他很感激你葬了他的徒孫?”

“對,他的徒孫就是當時武林名人‘飛豹’漆不羣,是被何人所殺仍然不知。”

“爲什麼有人傳說‘人間天上’的主人是‘醜劍客’歸鄉?”

“那是我們自己傳出去的。”

“歸鄉呢?”

“那個幫中管事姓尚的老人就是歸鄉,他的武功和內人不相上下,忠心耿耿,因此大概沒有任何—個外人知道我的真正身分,當然也很少有人知道歸鄉就是尚老頭。”

中年人重欲,石綿綿的表現使他十分滿意。不必服用“美鳴丸”和“顫聲嬌”,在房事進行中都會有動人心魄的如泣如訴聲。

有此意外收穫,譚起風教得十分認真,而石綿綿的底子也夠,學起來自是得心應手。

這兒春色無邊,幫內卻找翻了天,石擎天發現女兒不見了。見人就問,很多人都說某日還看到她在幫中晃來晃去。

如今已失蹤了五天,都說八成是出幫玩樂去了。石擎天卻說,不管她去何處,總會對他說一聲。

金羅漢也以爲,這丫頭好象陡然間自空氣中消失了。失蹤那天,他還看見她在水榭邊餵魚,問大門及要卡守衛者,都說未看到她外出。

石、金二人分頭外出找尋,且託各分舵代爲留意。

龍三裝了一隻假右手,看來和真手相似,但拿東西不成,動武卻成。那是五根銅指,現在他並不再專攻左手招術,由於他失去的只是一手,不是一條臂,裝上假手,仍可發揮威力。

兩隻手總是比一隻手管用些,他相信,左手練得再精,還是偏鋒。

龍三外出辦事,在潛龍堡三十里內遇上一個人。那就是顏學古,也就是以前山寨中的傅志.

兩人都沒有出聲,因爲也沒有什麼好說的。顏學古會的,龍三未必會,龍三會的,顏學古也未必會。

他們所共同會的當然是左手技擊。但是仍有點例外,因爲顏也學了龍潛的一些精粹招式,龍三卻未學顏君山的。

兩人對峙盞茶工夫,幾乎同時出了手,他們都未亮兵刃。一開始雙方都各自用本門的武功。

本門的武功精粹,應以潛龍堡爲高,一般人也有此看法,但顏學古學了些,知其特性。

這就是龍三吃虧的地方,只不過顏學古只學了一部分,顏學古離開山寨以後,龍潛傾囊相授。

當然,顏君山傳給兒子的也沒有留一手。

五十招內,勝敗未分。五十招後,二人幾乎同時施出左手絕技。

這是偏鋒打法的精彩景觀,很犀利也很好看,當然,殺機四伏。在這方面,二人也沒有分出勝敗。

要不是龍潛發現了龍三有女人,對其深惡痛絕,龍三痛改前非,下苦功學習,今天不會有此成績。

以殘的程度來說,顏學古比龍三厲害,而龍三的殘臂處又裝了鉤子,自也佔了便宜。

一百招左右時,顏學古被撞了一肘,龍三被掃了一掌,都非要害。

他們都相信,兩家的武功都差不多,“潛龍堡”雖未自吹自擂,武林同道卻把他們誇大了些。這也正是冷雪舫爲其恩師蕭笠抱屈之主因。

事實當然並非如此,應該說,顏學古學了其父十分之九的技藝,龍三卻只吸收了龍潛十分之八或之七的武功。大概差距就在這裡吧!

近兩百招時,兩人又各自捱打,卻打不到對方的要害。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大喝一聲:

“住手!”

兩人立刻收招各退三步,喝止的人竟是燕子飛。

顏學古道:“你是何人?”

燕子飛道:“你又是何人?”

龍三道:“他就是‘一瓢山莊’莊主顏君山的獨子顏學古!”

燕子飛道:“恕我健忘,龍三,我以爲咱們這筆帳應該算一算。”

龍三道:“你我有什麼過節?”

燕子飛一伸斷手之臂道:“你欠我一隻手。”

“你……”龍三大驚,道:“那天進入九陰洞的是你?唐耕心要你代戰?”

“唐大哥是鐵錚錚的漢子,他會要別人代他去?是我自動去的,且要石綿綿在洞外阻撓唐大哥入洞。”

龍三道:“原來如此,所以我事後也以爲小唐沒有那麼好纏,一時卻又想不出是誰,只不過我帶着那隻斷手回堡,家父和師兄辛南星都以爲不可能,結果師妹連蓮正好在堡中,她一看就證明不是唐耕心的手。”

“對,不應該是他的!”

顏學古道:“你爲什麼要代他對決?”

“理由很簡單,我怕他對左手殺法不夠內行。”

“總之一句話,你願爲小唐效死?”

“也可以這麼說。”燕子飛道:“所以請顏兄把這機會讓給我!”

顏學古道:“這機會我是不該讓的,但看在唐兄份上,可以商量,但是我和他已拚了兩百招,此刻你再動手,豈不是占人家的便宜?”

燕子飛道:“原來你們已打了兩百招。”

“不錯!”顏學古道:“燕老弟,我們還要繼續拚。”

燕子飛道:“既然如此,由你們二位決定!

顏學古道:“龍三,你以爲是繼續拚,還是改日再戰?”

龍三道:“改日再戰如何?”

顏學古道:“龍三,你知道我現在要殺你的最大原因不是殘我之仇,而另有原因嗎?”

“當然,由於我投靠了‘人間天上’?”

“你知道就好,你叛了‘潛龍堡’,即使‘潛龍堡’的仇人也替令尊不平,對你不齒!”

“算了!少提這些事,‘潛龍堡’徒具虛名,在‘人間天上’幫主手下,我爹居然只接了二、三十招,浪得虛名,令人感到窩囊!”

“就因爲這一點而叛父投敵,‘血濃於水’的道理也不懂?”

“不是投不投靠的問題,良禽擇木而棲……”

“呸!皮厚!”顏學古道:“終有一天我會取你的性命,或者卸下你的另一隻手!”

龍三道:“不必改期也成,從此繼續下去,打個結果出來。”

顏學古道:“正中下懷。”於是二人又幹上了。

燕子飛並不是一箇中規中矩的青年人,可以說率性而爲,要不,他不會處處幫助敵人,而小唐正是“人間天上”敵對中的中堅份子。

燕子飛自然偏袒顏學古,因爲他聽說過顏與唐的知交,所以他想施襲而助顏學古一臂。

燕子飛手中扣了幾枚菩提子,並因二人移位太快,他怕傷了顏學古,而遲遲不敢出手。

兩人又拚了百招,還是不見勝負。

龍三道:“改日再戰如何?”

顏學古道:“也行……”於是龍三離開了現場。

燕子飛道:“早知顏兄是唐大哥的好友,我早就向他下手了!”

顏學古道:“感情心領,幸虧你沒有施襲!”

“怎麼?顏兄有把握勝他?”

“那倒不見得,只不過燕兄一旦施襲,我就等於輸了。”

“這怎麼會?”

顏學古笑笑不答,他以爲燕子飛這人有點渾,也就在問了些“人間天上”的內部情況之後離開了現場。

他知道小唐和連蓮在去“一瓢山莊”途中,他要追上他們,他奔出二十餘里,在林中休息,隱隱傳來了二人邊走邊交談之聲,甚至口音有點熟。

甲道:“這丫頭真混帳,簡直急死人了!”

乙道:“石兄,我總以爲那丫頭並未離幫。”

“你是說她仍在‘人間天上’之中?”

“是的,不過這只是猜測而已。”

“可是我們每個角落都找過了。”

“石兄,‘人間天上’佔地數百畝,如被人藏起,能輕易找到嗎?”

“你是說被人藏了起來?”

“石兄,我說過這是臆測之詞,但令媛長得好,垂涎者大不乏人,萬一被人施襲,然後……”

“你是說被施襲後玷污,然後把屍體藏起,或者丟棄了?’“石兄,也許這想法太悲觀了些!”

“金羅漢,你的猜想也不無可能!但願你猜錯了……”

顏學古聽出是石擎天和金羅漢二人,立刻伏在林中小徑旁的草中。

金羅漢道:“誰有這個膽子?”

石擎天不出聲,卻也在想着:“誰有這個膽子?”

二人很快穿林而過,顏學古知道石綿綿失蹤了,到底是在幫內失蹤或幫外,連石、金二人還未弄清。

顏學古返回一瓢山莊時,是個美好的夜晚,連蓮抱着孩子,唐耕心坐在她的身邊,一邊搖孩子,一邊情話綿綿。

頗學古暗暗一嘆,妹妹福薄,要不,這亭子中抱孩子的女人該是風妮纔對,心中難過,弄出聲音,唐耕心道;“什麼人?”

顏學古走出花叢,道:“好一幅美妙、溫馨的圖畫。”

唐、連兩人出亭招呼,唐耕心道:“學古,你怎麼現在纔回來?”

顏學古說了路上和龍三對決,燕子飛插手之事。

唐耕心道:“龍三投靠了‘人間天上’,這件事我也聽說過。”

連蓮道:“家師的心情可知!”

顏學古道:“這件事我卻另有一種看法!”

唐耕心道:“詐降?”

“你以爲絕無可能?”

“以龍三的爲人,真降的可能性較大。”

連蓮道:“如果是真降,和這次在九陰洞內對決有關。那次我在堡內,他拿着一隻斷手回去,以爲家師必會大力興奮、讚賞。哪知家師和家師兄都懷疑那隻手不是耕心哥的,龍三就極爲忿怒.後來辛師兄說要我來鑑定,我一看就相信那不是耕心哥的手,龍三當時的臉色難看極了。”

顏學古道;“蓮妹,不.也許應該稱耕心嫂了吧!”

連蓮玉頰一紅,擡不起頭來。唐耕心道:“學古,我們的結合,可以說是燕子飛的一次惡作劇,當然也是一次成全……”

“燕子飛成全你們?”

連蓮不敢聽,抱着孩子到內宅去了,小唐說了一切。

“這太好了。”顏學古道:“天作之合!”

唐耕心道:“最重要的是孩子有人照料了!”

顏學古道:“有情人終成眷屬,這要賀一賀,不能草草了事。”

唐耕心道:“不必了,只要此心不渝,儀式倒不重要。龍三能和你打成平手,這倒出我預料。”

顏學古道:“你低估了龍三,半年內精進不少,而且右手上裝了鋼鉤。”

“燕子飛和他也未分勝負?”

“是的,你猜龍、燕兩人的過節是什麼?”

“不知道。”

“燕子飛代你犧牲了一隻手……”

屋內一片死寂,顏學古道:“燕子飛這人真難捉摸。”

“無論如何,這是一隻手,我欠燕子飛的太多!”

“另外還有—件事。”顏學古說了偷聽到石擎天及金羅漢的交談,石綿綿已經失蹤了。

唐耕心道:“以‘人間天上’的人物之多,耳目之廣來說,石綿綿應能找到,除非……”

“你是不是以爲石綿綿可能還在幫內?”

“正是,如果陷入他們自己人手中,就比較難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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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譚起風刀下留命 唐雲樓前嫌冰釋第二十四章 譚起風刀下留命 唐雲樓前嫌冰釋第二十七章 潛龍堡裡抗倭敵 洞天危地表心意第三十五章 深仇大恨何時消 冤冤相報何時了第三章 連蓮姑娘心如磐 龍潛師徒恐有隙第四章 踏破鐵鞋無覓處 縱是分離情也重第三十二章 譚起風一言九鼎 十不全老謀深算第二十五章 假作真耕心存疑 設騙局南星中計第十七章 斷左臂張冠李戴 報情仇陰差陽錯第十二章 石綿綿居心叵測 燕子飛火谷受辱第七章 縱是連逢知遇恩 難動芳心情獨鍾第一章 劫鏢銀一波九折,憶舊緣知恩必報第四章 踏破鐵鞋無覓處 縱是分離情也重第十四章 拔開濃霧真相白 甘爲奴役終有因第二十七章 潛龍堡裡抗倭敵 洞天危地表心意第二十一章 投懷送抱錯上錯 嬌妻又失恨中恨第五章 英雄去留兩爲難 暫作假死爲權宜第二十七章 潛龍堡裡抗倭敵 洞天危地表心意第二十九章 如花容貌付東流 坐懷不亂大丈夫第二十章 恍惚迷離雲雨夢 鬥牛坪裡有隱情第十一章 爲子報仇護犢心 千里尋藥恩人情第九章 幸逢春眠不覺曉 終有落花流水去第二十四章 譚起風刀下留命 唐雲樓前嫌冰釋第三十三章 多情未必大丈夫 直搗黑幫有內應第二十一章 投懷送抱錯上錯 嬌妻又失恨中恨第三十九章 誰教英雄淚滿襟 父子相見不相認第二十三章 強中更遇強中手 天外有天人外人第九章 幸逢春眠不覺曉 終有落花流水去第四章 踏破鐵鞋無覓處 縱是分離情也重第二十五章 假作真耕心存疑 設騙局南星中計第二十二章 沒提防醜行敗露 有來由爲母羞慚第三十三章 多情未必大丈夫 直搗黑幫有內應第二十二章 沒提防醜行敗露 有來由爲母羞慚第三十一章 遭施襲連蓮絕命 心如麻妙手復容第二十七章 潛龍堡裡抗倭敵 洞天危地表心意第十六章 顏風妮魂斷悠悠 唐耕心悲從中來第三十二章 譚起風一言九鼎 十不全老謀深算第二十七章 潛龍堡裡抗倭敵 洞天危地表心意第二十二章 沒提防醜行敗露 有來由爲母羞慚第十五章 火谷老剖尸解道 連蓮女路遇知音第三十七章 落懸崔燕雁奇遇 尼庵中耕心受創第三章 連蓮姑娘心如磐 龍潛師徒恐有隙第三十四章 爭風吃醋兩敗傷 武林新銳豪氣壯第二十九章 如花容貌付東流 坐懷不亂大丈夫第三十五章 深仇大恨何時消 冤冤相報何時了第二十五章 假作真耕心存疑 設騙局南星中計第二十九章 如花容貌付東流 坐懷不亂大丈夫第十一章 爲子報仇護犢心 千里尋藥恩人情第三十五章 深仇大恨何時消 冤冤相報何時了第二十五章 假作真耕心存疑 設騙局南星中計第三十九章 誰教英雄淚滿襟 父子相見不相認第二十五章 假作真耕心存疑 設騙局南星中計第二十六章 武林豪傑戰西域 一瓢山主說奇遇第二十六章 武林豪傑戰西域 一瓢山主說奇遇第六章 煙雨樓夢斷天涯 金羅漢偶遇強手第四章 踏破鐵鞋無覓處 縱是分離情也重第十二章 石綿綿居心叵測 燕子飛火谷受辱第十九章 燕雨絲連挫高手 嚴如霜牛刀小試第七章 縱是連逢知遇恩 難動芳心情獨鍾第六章 煙雨樓夢斷天涯 金羅漢偶遇強手第七章 縱是連逢知遇恩 難動芳心情獨鍾第十四章 拔開濃霧真相白 甘爲奴役終有因第三章 連蓮姑娘心如磐 龍潛師徒恐有隙第十九章 燕雨絲連挫高手 嚴如霜牛刀小試第十六章 顏風妮魂斷悠悠 唐耕心悲從中來第二十五章 假作真耕心存疑 設騙局南星中計第三章 連蓮姑娘心如磐 龍潛師徒恐有隙第三十七章 落懸崔燕雁奇遇 尼庵中耕心受創第十五章 火谷老剖尸解道 連蓮女路遇知音第十二章 石綿綿居心叵測 燕子飛火谷受辱第四章 踏破鐵鞋無覓處 縱是分離情也重第二十六章 武林豪傑戰西域 一瓢山主說奇遇第三十五章 深仇大恨何時消 冤冤相報何時了第三章 連蓮姑娘心如磐 龍潛師徒恐有隙第二十六章 武林豪傑戰西域 一瓢山主說奇遇第三十六章 辯善惡天儀倒戈 山頂洞仇人相見第十三章 救命藥得而復失 失招數誤落賊手第四章 踏破鐵鞋無覓處 縱是分離情也重第六章 煙雨樓夢斷天涯 金羅漢偶遇強手第十一章 爲子報仇護犢心 千里尋藥恩人情第十九章 燕雨絲連挫高手 嚴如霜牛刀小試第三十八章 身錯獻江蓀羞慚 子不孝雨絲心傷第三十七章 落懸崔燕雁奇遇 尼庵中耕心受創第五章 英雄去留兩爲難 暫作假死爲權宜第六章 煙雨樓夢斷天涯 金羅漢偶遇強手第二十章 恍惚迷離雲雨夢 鬥牛坪裡有隱情第十五章 火谷老剖尸解道 連蓮女路遇知音第四章 踏破鐵鞋無覓處 縱是分離情也重第二十四章 譚起風刀下留命 唐雲樓前嫌冰釋第三十一章 遭施襲連蓮絕命 心如麻妙手復容第三十五章 深仇大恨何時消 冤冤相報何時了第八章 唐耕心秘谷會師 石綿綿難中相救第三十三章 多情未必大丈夫 直搗黑幫有內應第九章 幸逢春眠不覺曉 終有落花流水去第三十六章 辯善惡天儀倒戈 山頂洞仇人相見第二十章 恍惚迷離雲雨夢 鬥牛坪裡有隱情第十五章 火谷老剖尸解道 連蓮女路遇知音
第二十四章 譚起風刀下留命 唐雲樓前嫌冰釋第二十四章 譚起風刀下留命 唐雲樓前嫌冰釋第二十七章 潛龍堡裡抗倭敵 洞天危地表心意第三十五章 深仇大恨何時消 冤冤相報何時了第三章 連蓮姑娘心如磐 龍潛師徒恐有隙第四章 踏破鐵鞋無覓處 縱是分離情也重第三十二章 譚起風一言九鼎 十不全老謀深算第二十五章 假作真耕心存疑 設騙局南星中計第十七章 斷左臂張冠李戴 報情仇陰差陽錯第十二章 石綿綿居心叵測 燕子飛火谷受辱第七章 縱是連逢知遇恩 難動芳心情獨鍾第一章 劫鏢銀一波九折,憶舊緣知恩必報第四章 踏破鐵鞋無覓處 縱是分離情也重第十四章 拔開濃霧真相白 甘爲奴役終有因第二十七章 潛龍堡裡抗倭敵 洞天危地表心意第二十一章 投懷送抱錯上錯 嬌妻又失恨中恨第五章 英雄去留兩爲難 暫作假死爲權宜第二十七章 潛龍堡裡抗倭敵 洞天危地表心意第二十九章 如花容貌付東流 坐懷不亂大丈夫第二十章 恍惚迷離雲雨夢 鬥牛坪裡有隱情第十一章 爲子報仇護犢心 千里尋藥恩人情第九章 幸逢春眠不覺曉 終有落花流水去第二十四章 譚起風刀下留命 唐雲樓前嫌冰釋第三十三章 多情未必大丈夫 直搗黑幫有內應第二十一章 投懷送抱錯上錯 嬌妻又失恨中恨第三十九章 誰教英雄淚滿襟 父子相見不相認第二十三章 強中更遇強中手 天外有天人外人第九章 幸逢春眠不覺曉 終有落花流水去第四章 踏破鐵鞋無覓處 縱是分離情也重第二十五章 假作真耕心存疑 設騙局南星中計第二十二章 沒提防醜行敗露 有來由爲母羞慚第三十三章 多情未必大丈夫 直搗黑幫有內應第二十二章 沒提防醜行敗露 有來由爲母羞慚第三十一章 遭施襲連蓮絕命 心如麻妙手復容第二十七章 潛龍堡裡抗倭敵 洞天危地表心意第十六章 顏風妮魂斷悠悠 唐耕心悲從中來第三十二章 譚起風一言九鼎 十不全老謀深算第二十七章 潛龍堡裡抗倭敵 洞天危地表心意第二十二章 沒提防醜行敗露 有來由爲母羞慚第十五章 火谷老剖尸解道 連蓮女路遇知音第三十七章 落懸崔燕雁奇遇 尼庵中耕心受創第三章 連蓮姑娘心如磐 龍潛師徒恐有隙第三十四章 爭風吃醋兩敗傷 武林新銳豪氣壯第二十九章 如花容貌付東流 坐懷不亂大丈夫第三十五章 深仇大恨何時消 冤冤相報何時了第二十五章 假作真耕心存疑 設騙局南星中計第二十九章 如花容貌付東流 坐懷不亂大丈夫第十一章 爲子報仇護犢心 千里尋藥恩人情第三十五章 深仇大恨何時消 冤冤相報何時了第二十五章 假作真耕心存疑 設騙局南星中計第三十九章 誰教英雄淚滿襟 父子相見不相認第二十五章 假作真耕心存疑 設騙局南星中計第二十六章 武林豪傑戰西域 一瓢山主說奇遇第二十六章 武林豪傑戰西域 一瓢山主說奇遇第六章 煙雨樓夢斷天涯 金羅漢偶遇強手第四章 踏破鐵鞋無覓處 縱是分離情也重第十二章 石綿綿居心叵測 燕子飛火谷受辱第十九章 燕雨絲連挫高手 嚴如霜牛刀小試第七章 縱是連逢知遇恩 難動芳心情獨鍾第六章 煙雨樓夢斷天涯 金羅漢偶遇強手第七章 縱是連逢知遇恩 難動芳心情獨鍾第十四章 拔開濃霧真相白 甘爲奴役終有因第三章 連蓮姑娘心如磐 龍潛師徒恐有隙第十九章 燕雨絲連挫高手 嚴如霜牛刀小試第十六章 顏風妮魂斷悠悠 唐耕心悲從中來第二十五章 假作真耕心存疑 設騙局南星中計第三章 連蓮姑娘心如磐 龍潛師徒恐有隙第三十七章 落懸崔燕雁奇遇 尼庵中耕心受創第十五章 火谷老剖尸解道 連蓮女路遇知音第十二章 石綿綿居心叵測 燕子飛火谷受辱第四章 踏破鐵鞋無覓處 縱是分離情也重第二十六章 武林豪傑戰西域 一瓢山主說奇遇第三十五章 深仇大恨何時消 冤冤相報何時了第三章 連蓮姑娘心如磐 龍潛師徒恐有隙第二十六章 武林豪傑戰西域 一瓢山主說奇遇第三十六章 辯善惡天儀倒戈 山頂洞仇人相見第十三章 救命藥得而復失 失招數誤落賊手第四章 踏破鐵鞋無覓處 縱是分離情也重第六章 煙雨樓夢斷天涯 金羅漢偶遇強手第十一章 爲子報仇護犢心 千里尋藥恩人情第十九章 燕雨絲連挫高手 嚴如霜牛刀小試第三十八章 身錯獻江蓀羞慚 子不孝雨絲心傷第三十七章 落懸崔燕雁奇遇 尼庵中耕心受創第五章 英雄去留兩爲難 暫作假死爲權宜第六章 煙雨樓夢斷天涯 金羅漢偶遇強手第二十章 恍惚迷離雲雨夢 鬥牛坪裡有隱情第十五章 火谷老剖尸解道 連蓮女路遇知音第四章 踏破鐵鞋無覓處 縱是分離情也重第二十四章 譚起風刀下留命 唐雲樓前嫌冰釋第三十一章 遭施襲連蓮絕命 心如麻妙手復容第三十五章 深仇大恨何時消 冤冤相報何時了第八章 唐耕心秘谷會師 石綿綿難中相救第三十三章 多情未必大丈夫 直搗黑幫有內應第九章 幸逢春眠不覺曉 終有落花流水去第三十六章 辯善惡天儀倒戈 山頂洞仇人相見第二十章 恍惚迷離雲雨夢 鬥牛坪裡有隱情第十五章 火谷老剖尸解道 連蓮女路遇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