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霞快步的走上前,雙眼圓睜,幾乎屏住呼吸一般的看着陸芸。
可她什麼都沒說,拉住陸芸的手就往院子裡走。
陸芸沒有掙扎,由着這個看起來很親切的女人拉着自己進了這個小小的院子。
這人的確就是陸芸。
沒有媽媽會認錯女兒的。
陸奶奶一把抱住了陸芸,顫抖着聲音哭道:“妞妞,你是我的妞妞,我沒有想到你還活着,我真的是沒有想到啊,阿彌陀佛菩薩保佑,保佑我的妞妞竟然活着站在我的面前……”
陸芸雖然沒有印象,可還是覺得心裡非常難受。
她伸出手緩緩的抱住了這個面容消瘦可看起來卻格外親切的老太太。
左鄰右舍也都起來了,準備上班或者上學。
陸家傳來的動靜被鄰居老林太太聽到,她個子矮,看不到陸家院子的事,但是總覺得不對勁。
於是搬來一把椅子,站在上面扒着牆頭朝陸家看。
然後就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女人被陸老太太給抱着,兩個人都在哭。
哎呦,這是唱的哪齣戲呀?
“這是你家親戚呢,這是誰呀?哎呦,老陸太太,你在哭啥子喲?”
林家的兒子有些不好意思,趕緊說:“媽,你快下來,小心摔倒。”
陸喬歌聲音清脆:“林奶奶,這是我二姑,她並沒有犧牲,她還活着,只不過她腦子受過傷已經不記得我們了,但沒關係,我們都記得她。”
這沒什麼不能說的。
知道的人越多才越好呢。
老林太太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她不止一次聽陸老太說起她那年紀輕輕就犧牲的女兒。
可現在人竟然還活着?
林老太太反應快,摁着牆頭說:“哎呀,這可是大喜事啊,太好了。”
隨後就從椅子上下來,急匆匆的進了陸家的院子。
傷感的氣氛,因爲來了個外人,淡了許多。
林老太太看着站在那裡的陸芸一拍大腿:“哎呦,這一看就是你閨女!”
秦恆之站在門口,和陸喬歌說:“我先回去,有什麼事給值班室打電話。”
現在已經確定這人就是陸芸。
陸喬歌和他說過,如果能有親子鑑定就省了很多麻煩。
不過現在有家人的證明,陸芸的國籍戶口等等,也應該抓緊辦了。
再有就是他要打個電話給爺爺,讓他在內部先提出調查。
這可不是小事。
陸家的早餐吃的很晚,都快九點了大家才坐在桌子旁吃起早餐,
一碗疙瘩湯就放在陸芸的面前。
陸奶奶聲音哽咽的和她說:“妞妞。你快嚐嚐,這是你以前最喜歡吃的,我還加了土豆丁和一勺豬油。”
陸芸吃了一口,是的,沒錯,腦子不記得了,但是她的味蕾記住了這個感覺。
可能這就是媽媽的味道吧。
陸芸含着眼淚將這一碗疙瘩湯吃了進去。
大哥和她說過,她還有個丈夫在西北的石油基地上班,一直未再婚,但是三年前人失蹤了。
這應該也是讓人很難受的事,可是她卻什麼印象都沒有。
陸喬歌笑着說:“二姑,記不起來也沒關係,我認識一個醫術很高的老中醫,過幾天他會回江城,他的一手鍼灸之術很厲害,說不得就能讓二姑你恢復記憶呢。”
孟霞激動的問陸喬歌:“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他給咱們科研所的顧總工治病,現在的顧總工不敢說恢復到原來的狀態,但是也已經恢復了八成,再休養半年,應該能痊癒。”
顧總工那件事陸達也知道,畢竟和四弟也有關係。
但還是第一次聽閨女講。
這丫頭知道的事情也太多了。
但不得不說,這也是個好消息。
不管多激動的見面場景,也會慢慢的歸於平和。
下午的時候,該上班上班,該上學上學,陸喬歌騎着自行車去了軍代室。
秦恆之讓花花給她捎的口信,讓她過去一趟。
去了之後,發現秦恆之在會議室開會。
陸喬歌就在辦公室等他。
跟她一起來的花花在秦恆之的辦公室,就好像在它自己的窩裡一樣。
上躥下跳,甚至抓着一個繩子在牆邊盪來盪去。
陸喬歌這才發現屋子裡多了這麼個東西,是用麻繩做的,打了一個個結。
這是給花花玩的。
難怪花花沒事就喜歡往這裡跑。
花花傲嬌的和陸喬歌說:“其實我和鼠大鼠二也能去北都,還是當天去當天回的那種,我們就是不知道路線。”
陸喬歌說:“等我下次去北都,除了老烏龜大狗魚幾個,其他的我將你們都帶上。”
花花高興的在地板上打滾。
它們有獨特的野外生存技能,只要去過的地方就不會再迷失方向。
和花花說着話的功夫,秦恆之也回來了,他告訴陸喬歌:“曹靜昨天和盧雨在松山公園見了面。”
陸喬歌馬上問道:“她們說了什麼?”
秦恆之神情嚴肅的將當時兩個人的一部分對話內容說給陸喬歌聽。
“……雖然小五在這方面是高手,但因爲這兩人警惕心太強,而且去的地方還靠近草地,地勢開闊不能靠的太近,所以他聽得並不全面,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你二姑救過盧雨,曹靜犯了一個大錯誤,爲了掩飾過失,爲了竊取功勞,她和盧雨合謀害了你二姑!”
陸喬歌眼眸閃過狠厲,果然是她們害了二姑。
“小五的話,能作爲證據嗎?”
秦恆之:“小五不能出面作證,不過我已經給我爺爺打電話,他們現在應該正在召開會議,當年那個隊伍也沒剩多少人,雖然天南海北,但會馬上去一一聯繫,只是程序上會很繁瑣,儘量爭取將問題查個水落石出。”
頓了頓,秦恆之又說:“不過時間不會很快,畢竟現在的陸芸身份複雜,查清她也需要一段時間。”
陸喬歌點頭。
雖然家人相認了,可陸芸沒記憶,程序上不可能說什麼就是什麼。
查陸芸是正常的。
相信盛家也會配合。
陸喬歌心裡也有數了,帶着花花回了家。
——
晚上的時候,得到消息的陸城急匆匆的奔過來。
這是他的二姐沒錯,陸城一眼就認了出來。
他難過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同時恨的不行,要是不出事,依照二姐的能力和功勞,她的前程肯定不會差的。
何至於淪落到失去記憶流落異鄉成了吃苦受累的僕人?
想想心裡就難受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