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185.聯姻
陳涯和陸茜子兩人聊了一會兒，相互增進了瞭解，也親近了不少。
陳涯發現，這個同父異母的繼妹沒有想象中那麼壞；
陸茜子也發現，這個學歷不高的繼兄也沒有想象中那麼淺薄。
甚至他談吐還挺優雅的，說話也有情商。
這就讓她更加糾結，自己父母正在籌謀的事情了。
剛纔，她反覆打探陳涯的感情生活，就是因爲她父母所籌謀的“那件事”的原因。
想要促成“那件事”，“對方”那邊已經摸透了底，接下來，如果陳涯這邊也過關，那就十分成了九分。
促成了“那件事”，就是三贏的局面，對所有人都好。
如果沒辦法促成，他們家接下來的幾年可能就會變得非常難過了。
儘管陸瑞香跟她再三強調，他們這樣做是爲了陳涯好，但陸茜子從小沒見過多少陰險手段，背地裡謀劃別人婚姻大事，終究讓她覺得這行爲不太君子。
“那小姑呢？她不跟你們住一起嗎？”
晚上，穿着睡衣的陸瑞香皺着眉頭，推門進臥室。
“嗯。”陸瑞香接受了，又說，“那件事怎麼辦？”
她露出被丈夫嬌寵着的小女人的勝利表情，說：
“陳涯，你是讀的專科，還是讀的本科？”
陸瑞香瞟了丈夫一眼，沒好氣地說：
“房子是我家的，生活費也是你在給，你就直說啊，感覺好像是我不對似的。”
“2000年股災，柳家提前點了陸元龍一句，讓陸家少虧12個億，挽回大量損失。”
陳涯點了點頭，也站起身。
好像這個執照不能當普通駕照用。
“那是自然。”
那是因爲，他後來的科研成果都是涉密的，說出去挺麻煩。
到他這個級別、資歷，已經用不着要學位證書這種東西了。
黑暗的房間裡，陳涯隨身攜帶過來的筆記本電腦發出幽幽藍光。
“還不急，不急陳海一直被這事吊着，浪費多少機會啊？”
“說了讓你別說話！”
說白了，就是豪門間的一點小糾葛。
陸瑞香一拍手：“還是你有主意！我怎麼沒想到？就讓茜子當一回小紅娘，撮合他跟柳家那閨女！”
“平時是她在照顧老人嗎？”
陸瑞香唯一過意不去的一點就是，她擔憂陳涯實在太差，這樣倒對不起親家的女兒。
“2001年，陸老太爺指親，讓陸瑞香家的孩子和柳家後人結親。”
“你給我閉嘴。”陸瑞香兇了丈夫一句，陳盛馬上縮着頭閉嘴了。
……
陳盛心虛道：“怎麼了？”
上面，記錄着一段往事。
給錢又給房，支援老公家裡的親戚。
陳涯一手放在鍵盤上，時不時手指動一下。
陳涯沒說話，有點欲言又止。
高腳杯相撞聲音響起，喝下一口後，問道：
“陳海今天不回來？”
陳盛擦了擦汗。陸瑞香有潔癖，而且還挺嚴重的，經常爲了這種事着急上火。
指親的對家也是一戶豪門，本來這門親事好好的，只等兩邊兒女長大，結果前不久，出了岔子。
“嗯……”
他一直對外，都是宣稱自己是初中輟學學歷。
陳涯輕輕點頭。
他在山村裡，還有一個兒子叫陳涯啊。
陳涯無話，輕輕晃動酒杯，清冽的紅酒在杯中流轉。
況且他做的研究雖然高深，卻從來沒有試過給自己搞個學位。
“嗯，挺好。”陸瑞香當他同意了，臉上浮起笑容。
陳盛和陸瑞香盤腿坐在牀上良久，皺眉思考着對策。
“略懂。”陳涯點頭，“但是，我好像沒有普通駕照。”
“對！”陸瑞香很開心，“我們家老陳也不是草包！”
夫妻倆一直謀劃到現在的事情，其實也不復雜。
陳盛說：“別急，這事還不能馬虎，明天見人之前，讓茜子帶陳涯去逛逛商場，給他置辦一身行頭，打扮得帥帥氣氣的，給人留一個好印象。”
“對了，”陳盛說，“明天茜子不是要去學校嗎？柳家那女兒在京大，跟菁華門對門，就隔一條街的事，不如讓茜子明天帶着他，去跟人女孩見個面。”
“……1977年春，滇西礦洞坍塌，陸家老太爺把柳家老爺子從洞裡刨出來，從此兩人結下深厚友誼。”
對方那豪門，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差也不是普通家庭能比的。
一人身前擺了一杯，陸瑞香舉杯道：
她倒不是心壞，也不是瞧不上陳涯，她自己就是這個性格。
晚宴菜色樸素但種類繁多，擺滿一桌子。
聽了他的話，陸瑞香一陣失望：
“唉，怎麼不趕緊考一個呢？沒車是沒車，但一定要會開車啊？”
“見了面之後呢？總不能說是拉着兩人去相親吧？”
“陳涯，以後別人要問你學歷，你就說讀的是普通本科，”陸瑞香說，“反正在京城，你人不生地不熟，沒人認識你，你就說你是通過自己努力考上普通本科的。”
陳盛說：“咳，我根本不是那個意思……”
把那個兒子拉過來，當做陳海的替代品，送去跟那家落寞了的豪門聯姻，不是件兩全其美的好事麼？
一來，陳涯是山村孩子，工資低，學歷低，沒見過多少市面。
秀湖離這裡十萬八千里，離那麼遠，肯定是平時生活中有矛盾。
……
陳盛馬上搶在他之前說：“我已經讓他去考成人本科了，以後爭取把學歷提上來……”
“睡葷的還是睡素的？”
陸茜子知道，自己這個媽的控制慾一向挺強，拽了拽她的手，扯開話題道：
“媽，明天我要去學校參加社團活動，你把車借我用用唄？”
陳涯淡然一笑，說：“都可以，喝酒這種事嘛，怎麼舒服怎麼來，並不一定要那麼教條。”
“算了，我明天送你們過去好了。”陸瑞香挽起頭髮。
如果陳涯只是這種學歷，對於他們的那個計劃，可是非常嚴重的不利。
但若是不說，陳涯心中始終裝着前女友，沒有跟人戀愛的意思，強行按頭讓他娶，他也不一定會幹。
“你跟他說了要墊一次性馬桶墊嗎？”
“不用，”陳盛說，“柳家那姑娘長得國色天香的，是個男的見了都心動，兩人見了面，讓茜子在旁邊這麼一推，陳涯不就心甘情願跟她在一起了麼？”
“那，我們一起來慶祝陳涯加入我們這個家庭。”
要是暴露出去了，柳家那邊會怎麼想？他們陸家也會連帶着面上無光。
她把高腳杯的“腳”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手心托住杯壁，左右晃動。
“我去跟茜子說，說完睡覺。”
陸茜子起身說：“晚飯好了，咱們先去吃吧。”
屏幕上，是一份非常詳實的資料。
他只有一張F1超級駕駛執照。
“死去，誰跟你倆……”
所以從陳涯到自己家以來，她一直在觀察陳涯。
陸瑞香輕輕一拍桌子，看向陳涯，皺起了眉頭。
作爲一個家財殷實的兒媳婦，站在她的立場上，她做的也不算差了。
本來這是樁提升她家的好親，結果這一升一降，對比下來，倒成了耽誤陳海的親事。
明明都是同一間屋子，傭人房卻偏偏顯得比其他房間要更冷。
陳盛轉頭說：“這是對的，咱們喝白酒也沒說一定要那麼講究。”
“你兒子是不是用過洗手間？”
“好吧。”陸茜子有點悶悶不樂。
頓時陸瑞香就不願意了。
如果明說，接他回來就是爲了把他推出去當陳海的代替品，泥人都有三分土性，肯定會發火。
陳盛有點尷尬地笑着說：“你小姑住在秀湖那邊，跟伱爺爺、奶奶住在一塊兒。”
“真不能急，就要溫水煮青蛙，慢慢來……”
對方的豪門倒黴了，而自家的陳海，出息了。
夫妻倆冥思苦想了許久，最後還是陳盛想出了一個點子：他可不止一個兒子啊。
“叮。”
“我回頭跟他說說，讓他再把馬桶墊用起來，”陳盛說，“算了，我直接讓他別用二樓洗手間了。”
把他送去跟那家豪門的女兒結親，一方面不違背陸老太爺的意願，另一方面，也不耽誤陳海的前程，其三，對陳涯來說是天上掉餡餅，這不是兩全其美，這是三贏啊！
他開了一瓶紅酒，“啵”得一聲拔出塞子，鮮紅的液體打着旋兒流進高腳杯中。
陳涯遲疑了片刻，輕輕點了點頭。
所以一直到現在，她還猶猶豫豫的，到底要不要把陳涯推一把。
“陳海有應酬，明天回。”陸瑞香說，“所以，明天才是重頭戲，明天有件大喜事要宣佈，陳涯你來得正是時候。”
正在她糾結之際，廚房那邊陳盛的聲音響起：“雞湯來咯！”
“以前很忙，現在的話，感覺不太需要自己開車。”
現在的麻煩就在於，這件事不可以跟陳涯明說，又不可不說。
“誒，陳涯，你還會醒酒啊？”陸瑞香忽然說，“但是姿勢不太正確，應該這樣握住酒杯，然後讓紅酒在裡面蕩。”
陳涯放下酒杯：“我初中就輟學了。”
婆媳矛盾、妯娌矛盾再平常不過，人之常情，也不一定是她嫌貧愛富。
陸瑞香皺眉說：“就算不弄髒，也不能不墊啊，馬桶圈是我跟茜子直接坐上去的地方，這樣間接皮膚接觸，你能接受嗎？”
至少上一次在江城掏出來的時候，那個交警就不認識，最後還是打電話找人幫忙解決的。
陸瑞香說：“什麼借你用，你那手藝能上路？陳涯，你會開車不？”
陳盛寶刀未老，做菜手藝並沒有因爲這幾年養尊處優而落下。
“聽到沒？我要你答應。”陸瑞香的聲音已經有幾分強硬。
“哪件事？”陳盛一怔，馬上知道妻子在說什麼了，說，“這種事不能急吧，畢竟是終生大事。”
小夥子品行和相貌、身高都沒有硬傷，把他推出去，不落陸家的門面。
觀察下來得出的結論就是，除了學歷實在是差了點，其他都是可以彌補的。
陸瑞香在陸家是旁支的旁支，但她一直都驕傲於，當年，陸老太爺曾經親口給她家指過一門親。
“說了啊，”陳盛臉露擔憂，“他沒有墊嗎？弄髒了？”
“2002年，陸瑞香和陳盛結婚，陳海被帶入陸家……”
陳涯的手撐在下巴上，手指看似漫不經心地在觸摸板上滑動。
隨後，嘴角勾出了一抹笑容。
今天外出辦事，回來晚了，只有這一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