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柳如煙的堂妹？？”
秦雲初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個消息，她震驚了。
“難怪我覺得你的名字跟柳如煙很像呢，一個如煙，一個如影……嘶……”
秦雲初突然長吸一口冷氣，她想到一件事。
“陳涯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秦雲初問道。
“說什麼？”柳如影歪頭。
秦雲初用難言的表情盯着她。
柳如影是柳如煙的妹妹，那陳涯肯定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陳涯就真的什麼都沒告訴這個柳如影嗎？！
“裴虎可不是‘隨便’一個司機，他可不止陳涯的司機這個身份，陳涯之所以這麼放縱他，那是因爲，裴虎給他擋過子彈。如果不是有這層關係，按陳涯的性格，裴虎哪還有資格幫他做事？”
反正該摸的不該摸的都摸了，該親的不該親的也都親了，她現在亟需尋找一些支持自己的外部力量，能夠在接下來的審問中站在自己一邊。
目前正在進行的項目，是和具有一定資質的創業公司座談，評估投資的成功率。
“呵呵，陳涯脾氣好？那是現在，”顧雨晴似乎很不高興，“他這幾年脾氣比以前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了，要是放以前，別說是花姐，要是讓他不高興，裴虎都得脫一層皮。”
但是如果更加認真觀察一點，就會看到，柳如影閃爍着光芒的眸子，正在非常謹慎地偷看着秦雲初的表情。
而坐在中間被稱作顧總的顧雨晴，就是目前這家公司的負責人。
“那，我問一下哈，你對和陳涯訂婚這件事怎麼看啊？”秦雲初問道，“你真打算服從家族的安排，嫁給他嗎？”
“那是什麼事？”秦雲初瞪大眼睛問道，她的八卦之魂又燃起來了。
“顧總，下一批創業者已經準備好了。”門口的秘書小姐進來說道。
“因爲，那個花姐是裴虎的女人，”柳如影小聲說，“我只是柳家一個身份尷尬的女兒，裴虎當然還是要給面子的。”
他很大方地自己坐下了，把手中資料一一散給面前的人。
但是從宣稱權的角度來講，柳如煙和陳涯的關係是最尷尬的，她是最沒有名分的，只能靠“老師老師”地叫着，才能維持一線關係。
秦雲初想起以前宏圖公司陳涯的頂頭上司，那個女人只要有機會就給陳涯穿小鞋，陳涯居然也不生氣。
顧雨晴抱着雙臂，很不客氣地道：“你們四個人就是創業團隊？”
想到這裡，秦雲初糾結得都快全身變成蛆一樣扭動了。
“嗯，在我印象裡，他一直很溫柔，即使是各種給他使絆子的小人，他頂多也懶得理，不會出手打人。”
“各位好，你們好……”
這中間會動多少人的蛋糕，甚至引來外部勢力的矚目，確實難以想象，風險也難以預料。
如果自己被這樣捉弄的話，肯定感覺想死。
“是嗎？我請你啊。”一旁的搭檔連忙說。
柳如影低下頭，眨巴眨巴眼睛，修長的睫毛閃動得人心裡癢癢。
後來知道陳涯身份之後，她越來越覺得陳涯脾氣好。
柳如影嘆了口氣，低下頭說道：“其實，我只不過是一個替代品罷了，我姐姐柳如煙的替代品。”
陸清璇也好奇地把身子歪了過來，她也沒聽說過這件事。
但是顧雨晴卻一點都沒客氣。
她經手的投資，至今爲止都保持着百分百的成功率，而且回報率高得驚人。
“那你爲什麼覺得，我還需要用你來請呢？”
她現在還在擔心顧雨晴來盤問自己跟陳涯的底細。關鍵是她底細真的不乾淨。
這兩重身份，已經決定了她在這家公司超然的地位和權力，但是，她贏得這些人尊敬的原因，不止這些。
記錄員的頭埋在筆記本電腦後，思想悄悄開着小差，眼角餘光卻不斷繞過thinkpad的那面小小屏幕，不住地打量後面的顧雨晴。
“弄完這一批，就可以好好休息了，”顧雨晴的手放在嘴邊，悄悄打了個呵欠，“聽說樓下新開的那家店，下午茶的點心很好吃。”
今天的顧雨晴穿着一件紫色的綢緞質地的交領長裙，紫色讓她顯得成熟、神秘、有韻味。衣服質量很好，但裹不住她滿身風情，如同絢爛桃花般的濃郁香氣，從裸露在外的香肩和鎖骨當中，蓬勃地噴發出來。
秦雲初忍不住問道：“爲什麼這麼說？”
門口，四個年輕人敲門走了進來，打頭的男人看上去二十來歲，相貌很年輕，而且，很英俊。
“可能是那個追求我的人說了什麼，那位地頭蛇花姐，非要讓我去跟那個追求我的男生喝一杯。”
秦雲初無語吐槽：“裴虎以前還是陳涯的司機呢，有什麼好牛的？”
“這個故事就說來話長了。”
顧雨晴在圈內有一個響亮的外號——“風投女王”。
看着秦雲初怪異的表情，陸清璇和柳如影兩人都很迷惑。
四個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後，是那個叫陳涯的留了下來。
至於他身後跟着的三人，都是標準的書呆子造型，看不出什麼風格。
秦雲初表情顯得很茫然。
“沒、沒有……”
很幸運的是，她成功了。
柳如影一吐舌頭道：“要怪就怪陳涯太牛啦！以前隨便一個司機，到現在都這麼有江湖地位。”
正是這種投資風格，才讓顧雨晴在業界的名聲既如火如荼，又臭名昭著。
“擋過子彈？”秦雲初詫異地問道，“是現實意義上的擋子彈，還是一種形容上的……”
然而記錄員對這個現在距離自己只有咫尺之遙的女人再懷有憧憬，他也沒辦法再多靠近一點了——因爲她一開始就生活在不同的世界。
她不明白，首先，爲什麼會有子彈射向陳涯……
衆人望過去，只見顧雨晴身上裹着一層浴巾，從浴室裡面走了出來。
這是她今天第二次說這種話，連陸清璇都好奇地望向了她。
“啊，那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那天陳涯約我出來吃飯，在那家餐廳，一個追求我的人剛好也在那裡和一個地頭蛇談生意。”
“行了，你們團隊展示已經展示完畢了，出去三個，留下一個能把問題說清楚的就行。我討厭這麼多人擠在這房間裡面，空氣都渾濁了。”
這個罪魁禍首！
顧雨晴塗着精緻指甲油的手指玩弄着一管細細的鋼筆，低頭看手中材料，按部就班地問道：
“啊，哈哈……”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秦雲初插嘴問道：“是什麼地頭蛇？京城的人這麼牛嗎？你好歹也是柳家的，他們怎麼敢這麼欺負你？”
現在是2015年的夏天，連綿陣雨剛剛過去，天空碧藍得如同洗過一道。窗臺邊的顧雨晴就好像那天空盡頭的白雲一朵，悠哉、縹緲，還有……綿軟。
看着柳如影一臉茫然的表情，秦雲初馬上就知道了，這個陳涯，他什麼都沒說！
幸好自己沒有資格跟顧雨晴說話，不然，肯定也會被這樣玩弄。
秦雲初好奇地看着她：“是嗎？說起來，我其實挺好奇，以前的陳涯到底是怎樣的，還有，顧總你和陳涯，到底是怎麼認識的呢？”
“比如……”秦雲初猶豫了好半天，最後還是吞吞吐吐地說，“算了，沒什麼。”
顧雨晴凝視了他半天，突然“噗嗤”一笑：“逗你呢，你這麼緊張幹嗎？”
“你是覺得我買不起？”顧雨晴眨了眨眼。
“他告訴我什麼？哪方面？”柳如影眨巴着眼睛問道。
她會變成卸磨殺驢的驢，過河拆橋的橋，她會變成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的芻狗。
站在柳如影的角度考慮，如果事情真的變成那樣，她就徹底失去了立場。
“之前有一次，他爲了維護我，跟一個很有勢力的地頭蛇起了衝突，那時候我感覺他超有男子氣概，說沒心動是假的。”
柳如影壓根就不知道：那個把她堂姐拐跑，導致她不得不被過繼到大伯家，頂替她堂姐的位置，就是陳涯！
這裡是高杉資本，顧家旗下一家風投公司。
不過同時，她還有一個媲美前一個外號的稱號——“資本魔女”。
“然後，他就把一瓶酒，整個倒到那個花姐頭上了。”柳如影一笑，“給我出了口惡氣。”
本來秦雲初已經打定了主意，把柳家和陸家訂婚的消息，偷偷告訴柳如煙的。
顧雨晴就是一個這樣的女人，對周圍異性持續造成殺傷力，橫跨所有年齡段通吃，沒人能拒絕這個女人。
一旦創業公司再也沒有剩餘榨取價值，她便會毫不猶豫地套現走人。
不過，如果把“柳家和陸家訂婚”這個消息爆出去，柳如煙纔是那個和陳涯指親的人，那麼，她將會一躍成爲陳涯的未婚妻，地位飛昇！
柳如影低下頭：“姐姐比我漂亮，家境也比我好，教養也比我優秀，老太爺一開始看中的，也是大伯的生意能力。大家都期待她來聯姻，而不是我。”
秦雲初有點震驚：“真的嗎？他很生氣嗎？那他還真是……對你很在乎。”
被顧雨晴搞垮的公司和因爲她的慧眼投資而起飛的公司，很難說哪一邊更多一些。
……
“是真擋過子彈。”顧雨晴走過來往身上披了件衣服。
顧雨晴笑了笑。
問完後，秦雲初自覺問題愚蠢，又笑道：“唉，現在陸家都沒了，21世紀了，不會還有人會爲了家族犧牲自己的個人幸福吧？”
可控核聚變是是本世紀最大的能源革命，其意義甚至比得上從蒸汽到電力。
一旁一直不說話的陸清璇雙腳併攏動了動，她對這個問題也有點好奇。
她壓根就沒洗，柳如影開始聊陳涯的時候，她就趴在門上偷聽，聽到裴虎的事後，直接忍不住出來了。
柳如影聽了，低頭淺笑道：
“其實，我一開始幻想過，我會嫁給陳涯……”
在“心碎男孩收留羣”裡，她最早見到的是柳如煙，並且得到了友善對待，所以從磕糖的角度，她最磕的就是陳柳。
“讓他們進來。”顧雨晴淡定發話。
秦雲初微微張嘴聽着，柳如影繼續說道：
要是能博取秦雲初的同情，那就再好不過了。
……
她一頭挑染的淡黃色捲髮，高貴的同時不失可愛，兩彎眉毛下面的眼睛，似乎總盪漾着一層朦朧的波光，濃縮着一股優雅的能量。最奪目的是她胸前飽滿如桃的身材，腰肢卻纖細柔軟如酥，細膩的肌膚如綢緞。
她今天和往日一樣美麗。
看着面前沉默的三人，顧雨晴一笑，對柳如影道：“你繼續說，裴虎的女人逼你陪酒，然後呢？”
顧雨晴知道她在想什麼，說道：“楊校長也說過，陳涯推動了可控核聚變等技術，你覺得，被動了蛋糕的人不會跳腳？”
尤其是對於兩個人怎麼變成顧雨晴口中“炮友”關係的。
“還有幾個？”顧雨晴放下咖啡，悠閒地問道。
秦雲初看着柳如影，頗有點我見猶憐的感覺。
同時，她還有一個身份——公司背後財閥顧家的千金大小姐。
心機與美貌並重的京大校花，當然不會僅僅是在這裡當一個祥林嫂。
顧雨晴道：“之所以北辰沒有陳涯的名字，都是因爲，在北辰建立的頭兩年，他一直是處於隱姓埋名的狀態，他的名字不宜出現在公司的名單上。”
她的風格喜歡干涉經營，會利用一切手段使公司的利益最大化，將創業公司吃幹抹淨。
柳如影臉一紅：“是嗎？”
一旁的記錄員看得冷汗直冒。
秦雲初柔聲安慰道：“你不應該這麼想，誰都不是誰的替代品。”
“啊？”
即使她是秦家的大小姐兼宏圖的高管，一些駭人聽聞的鬥爭手段也聽過不少，但被槍擊這種事聽起來，還是過於驚悚。
“接下來就是最後一批了。”旁邊的搭檔馬上回答。
“是的，你好，我叫陳涯。”那個年輕人衝顧雨晴一笑，如同陽光穿破雲層般明媚。
她剛說完，忽然浴室的門豁然打開，顧雨晴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但現在秦雲初又猶豫了。
“？”
“簡單介紹一下你們的項目。”
“我們是一家遊戲公司，我們的第一個項目是做出一款全平臺網遊……”
顧雨晴聽陳涯講完，不客氣地直接問道：“目前市面上的網遊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你們的特色是什麼？”
“我們的特色，就是我們特色……”陳涯說完，顧雨晴愣了一下，他又馬上說，“不好意思，口誤，我們的特色是，我們很高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