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251.你們談戀愛的話跟我說一聲
陸清璇沒好氣地說：“我誇你很冷靜，你就這個反應啊？”
“這不顯得我更冷靜了嗎。”
陸清璇氣得抱着雙臂半天沒說話，陳涯發動車開了好遠，她才說：“齊雲澈說你跟她牽手了，伱跟她是不是談上了啊？”
“啊？”這對於陳涯來說是個意想不到的話題，差點踩了剎車。
陸清璇看他一副很詫異的表情，心情稍微安定了一點，但嘴上還是繼續試探：
“你別裝，趁我閨蜜被綁架，慌亂的時候趁機牽她的手是吧？情聖啊你是個，有什麼好裝的？”
“沒有啊？我沒有主動牽過她的手，可能是無意間拉到了吧。”
“別裝了，牽了就是牽了，我又不會說什麼，畢竟我只是雲澈的閨蜜，又不是她媽。”
陳涯搖頭哭笑不得：“真沒有。”
他解釋完，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需要向她解釋。
“去君悅。”夏幽說，“我想喝北辰的奶茶。”
“沒什麼？我打個電話。”
魏明哲卻說：“他們不可能辭退我的，這兩年來，每天都對我進行職場冷暴力，穿小鞋，就是想我自己走，我賴了兩年，總算是看開了，現在回過頭來看，這兩年簡直是在浪費人生。”
“昨天真是不好意思了，給您添了那麼多麻煩。”齊雲澈一開口就是禮貌用語，比琉璃子還像日本人。
“後來公司趕上風頭，一路起飛，招的人也越來越厲害，我就在老闆那裡越來越不受寵，他經常跟我說的一句話就是，要不是看在你工號有紀念意義，早把你給開了。”
“現在吧。”陳涯說，“想去哪兒玩？”
“8年。”
“請允悲。”陳涯說，“不過應該用不着兩個月，一個月不到，你就可以出門了。”
“虧了，那豈不是拿不到N+2了？”
這傢伙是北辰核心三巨頭之一，人稱“北辰三傑”，是當年參與親手締造了北辰奇蹟的存在。
陳涯也跟她客套：“沒事，昨天我玩得挺開心的。”
年輕人擡頭看了她一眼，臉上浮現了一抹紅暈，結結巴巴地說：
陳涯笑着說：“住起來不太習慣，太大了，做什麼都不太方便。”
“直到這麼過了5年，CTO一直吹的一個新員工在我面前‘露了一手’，我才發現，不是我自己水平不行，是他們水平太低。”
“後來我不是認識了你小姑嘛，我去跟老闆談心，說我這眼看要結婚了，現在的這個工資，基本上是一輩子在京城買不了房子的節奏，新來的員工工資都是我的兩三倍了，看是不是給我加一點兒？你猜他怎麼說？”
他懶懶地靠在椅子上，旁邊人笑着跟記者們講着什麼，就在此時，他電話響了。
“就是現在有點愁啊，”魏明哲笑着憂鬱，“婚期臨近，雖然手頭有點存款，可這樣結婚太難看了。”
而坐在長桌中心的，是一個身穿格子襯衣，戴着黑框眼鏡，頭髮凌亂的二十來歲的青年。
“爲什麼？”陳涯看路。
他把郵件抄送給了某個人，接着掏出手機，打通了那個人的電話。
陳涯轉頭看她：“爲什麼？”
齊雲澈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能幫到北辰創始人的一天，眼淚都快衝出來，聲音抖得像示波器，小聲說：“那、那我幫你，過段時間程序走好了，我打電話告訴你。”
“他那天給我談了半個小時的心，全程談話主旨就是圍繞‘我其實是個垃圾’這一點展開，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就萌生了辭職的念頭。
稚嫩的二次元少女音飄蕩在整個會場，年輕人旁邊的人嘴巴鼓了起來，想笑，卻笑不出聲。
他話題說得嚴肅，可語氣卻甚是輕鬆，聽上去不僅沒有中年失業的痛苦，還挺如釋重負的。
陳涯聽了心裡也添堵，說：“這是典型的職場PUA。”
夏幽已經出門等着了，上了車，陳涯開車帶着她一路飛馳，到了君悅，給夏幽買了奶茶，坐在椅子上打開筆記本電腦時，魏明哲已經發過來好多條消息了。
“難怪他說他有5年時間，每天上班10個小時，還在工作之外學習……”
“喂，小涯，我真失業了。”
剛好這個時候夏幽打電話過來了：“什麼時候出發？”
魏明哲說：“再後來，就沒後來了。我被整抑鬱了，開始找下家，不過我們這個老闆跟行業內不少人都認識，打了招呼，我把簡歷送給一些公司，他們直接把我簡歷扔垃圾桶裡了。”
“喂，小石啊，”電話那頭，傳來了陳涯的聲音，“我這邊有份工作簡歷，你看了肯定會吃驚的，我發到你郵箱。”
“後來呢？”
“那個、嗯，我能不能邀請你到我家來坐坐啊，”齊雲澈問道，“昨天晚上也沒好好感謝你，我擺一頓家宴，請你吃飯。”
“怎麼會。”
“你做得對。”陳涯讚許點頭。這種事就是要當斷則斷，多呆一天都浪費。
陸清璇其實很高興，但表情很臭：“是嗎？那你們要是哪天真的準備談，你要跟我說一聲哦。”
此時，56層，一次“簡單”的記者會正在召開，省市一二把手都在場，底下烏央烏央坐了一大堆電視臺的人，還有不少外國人面孔。
“發給我，別磨磨唧唧的，”陳涯說，“時間就是金錢，別浪費時間在客套上。”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青年，坐在長桌的中間，工作人員小妹戰戰兢兢地給他倒水，她親眼看到，剛纔一把手還在跟他親切交談。
“行。”
“是嗎？你怎麼知道？”齊雲澈剛問完，就意識到自己提出了一個錯誤的問題。
陳涯自己也能獲得改造許可，不過他認識的人都太高層了，處理這種事等於大炮打蚊子，想了想，便點了點頭，說：“那就請你幫忙了。”
結果早上剛醒，陸茜子就來邀請他和一家人一同度過，拒絕掉後，齊雲澈又打電話過來了。
……
正向的那種逆天。
猶豫了一會兒後，他想了想，就當姜太公釣魚，隨緣碰碰運氣，反正也不會吃虧：
“行，我發給你，你看完可別笑我。”
“這、這電話不能不接。”
“畢竟是我閨蜜啊，如果你們談的話，我肯定會有點不自在，多多少少有點膈應。”陸清璇說，“反正跟我說一聲就是了，我好做一下心理準備。”
此時此刻，白樓。
“你別看我，看路。”
魏明哲對陳涯的印象有點改觀，他印象中陳涯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看上去好像任人擺佈，沒想到他還有這麼強勢的一面。
“在那之前，我從來都沒跟你小姑說過我想辭職這回事，她還以爲我上班上得挺開心呢。”
“喂？”
他沒指望陳涯能幫他找到工作。
小石擡頭看了一眼眼前烏央烏央的記者，工作人員正在指揮底下的人現在不要拍照，又小聲說：
“現在看？”
……
陸清璇聽完，小臉有點發黑：“也就是說你們真有可能談？”
……
這個女人真是麻煩得要死。
夏幽擡頭問他：“怎麼了？”
陳涯想了想，說：“我支持你，你辭職是正確的選擇，你早一天辭，就早一天脫離苦海，這跟結婚沒關係。”
“可以啊，但今天沒有時間，”陳涯說，“我接下來一段時間大概都很忙。”
過了會兒，魏明哲把他的簡歷和一些資料發過來了。
人家是北辰的創始人。他說一個月不到自己可以出門，意思那不就是，一個月，他就可以解決自己的商業競爭對手了？
想到這一點，齊雲澈忽然覺得對方霸氣側漏，忍不住打了個顫。
剛掛斷電話，小姑的未婚夫，魏明哲又打電話過來了。
他點開了接通。
陳涯：“……”
他打開魏明哲發過來的郵件，對着他的簡歷一順看下去，頓時震驚了。
“就是我接下來可能開心不了了，”小姑娘聲音聽上去委屈巴巴的，“我被禁足了，哪兒都不能去。可能接下來兩個月，都只能在家裡呆着了。”
魏明哲說：“我是這個公司的第一個員工，是跟着老闆初創階段一路走過來的，我本身學歷並不算高，履歷也不算優秀。
魏明哲聽完笑了：“我這水平哪敢去北辰啊？我在一些小企業投簡歷，人家都看不上，陳池也建議過我去找一些國企，不過我還在猶豫，國企不太好進。”
說完，少女又想到了什麼，又問道：“對了，你家不是就在隔壁麼？你爲什麼不回來住呢？”
陳涯說：“你把你簡歷給我，最好還有相關方面的工作經驗，我幫你找個工作。”
不是震驚於這傢伙的簡歷太乾癟，而是……這傢伙，太逆天了。
“他說，他寧可把我開了，再招七八個工資是我兩三倍的，都不會給我加工資。
“現在看啊，馬上看，”陳涯說，“你看了保準吃一驚。”
魏明哲給陳涯打電話純粹只是爲了抒發情緒來的，上次吃飯，陳涯說幫他找工作，他打了個哈哈也就過去了，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陳涯聽得想笑，問道：“然後呢？”
人人都知道，這棟樓是北辰公司的。
幹了8年，如果是公司辭退，就要賠付10個月工資，一次性到手十幾萬。
陳涯提了筆記本電腦出門，開着車很快到了清和園。
齊雲澈趕緊說：“那個是要進行現代化改造纔會住起來舒服的，就是現在改造手續很麻煩，不過我認識一個人有路子可以批下來，需要我幫忙嗎？”
說完，他就貓着腰，把手機貼到自己耳朵上。
“萌萌Q，魔法力量治癒你，一個又一個愛的奇蹟……”
陳涯倒有點吃驚：“失業了？你被炒了？”
“哦。”陳涯說。
“我把老闆炒了，”魏明哲笑着說，“那個老畢登，天天職場CPU我，我把工牌一下子拽下來扔他臉上，不幹了。”
齊雲澈聲音卑微得不行：“那看你時間，我都可以的。”
很有設計感的大廈矗立在天際，這是江城的地標性建築，也是江城的經濟中心。
說完，他又道：“前幾天跟你聊天，感覺挺投緣的，現在陳池還不知道我辭職了，她要是知道我在結婚前辭職了，還指不定怎麼想呢，現在心情就是很暢快，但沒人可以說，所以就給你打電話說說。你可千萬別告訴陳池啊！”
“怎麼說？”
這棟樓的經濟輻射能力已經不限於江城，而是全省，整個中部地區。江城恨不得要把這棟樓供起來。
“是啊，可是我當時不知道，我只以爲是我自己還不夠強。”魏明哲說，“所以我就拼命強化自己，每天上班十個小時之外，還看視頻，做筆記。
北辰的總部，就是這棟樓。
所以陳涯這麼一說，他馬上在電話那頭擺手：“算了算了，不用了，我自己找應該能找到，大不了轉業嘛。”
第二天就是12月的最後一天，也是一年的最後一天，按照陳涯跟夏幽的約定，兩個人打算一起過。
陳涯詫異道：“這種怕不是大廠作風吧？你有沒有給一些名企遞過簡歷？比如北辰？”
……
陳涯對自己這個準姑父印象很好，35歲的年紀上失業了，居然還這麼樂天知命，這個性格就不是做小事的材料，不該這麼久了還只是個小公司的程序員。
“沒有，你這麼一說，我也就這麼一應，其實你閨蜜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行。”
陸清璇不幹了：“雲澈那麼好看，配你不是還有多餘的？你哪點兒瞧不上她？”
旁邊，那位說出身份會讓人一陣的女領導微微皺起眉，小聲說道：“石總，這場合還是還注意一下，要不我們過會兒再接電話？”
這是整個江城，或者說整個華國“畝產”最高的地方，小小一棟樓，每年的稅收達到了驚人的兩萬億，讓江城吃得滿嘴流油。
他一頓手忙腳亂，連忙按低了音量鍵，但是看到手機屏幕上的名字後，眼睛狠狠縮了一圈。
陳涯說：“你在那公司幹了多少年？”
小石衝旁邊的人招了招手，小聲說：“把我筆記本電腦拿過來。”
那個小妹聽完趕緊點頭，一路小跑去電梯口。
現場響起陣陣竊竊私語，站在一旁控場的職員急壞了。
那些領導們臉都黑了，這當頭石總還接電話，不顯得北辰不重視他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