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060.空有皮囊？
柳如煙喝了點酒。
鄰居們很熱情，不如說太熱情了，熱情得清純如小白兔的她，壓根招架不住。
所以從未沾過酒的她，喝了一點酒。
這期間，趙嬸和鄰居王嬸一直拉着她絮絮叨叨，說得她頭都昏了。
她們反覆叮囑她的，就是“陳涯是個好小夥子，你一定要把握住他”這件事。
柳如煙哭笑不得。
剛纔從麗晶酒店出來，趙雅楠就是在警告陳涯，不要輕易打她的主意，柳如煙的身份，你高攀不起。
沒想到轉頭過來，她就被說了類似卻又完全相反的話。
她也不至於生氣。畢竟這些善良的鄰居，都不知道她家財萬貫。
“嘔。”她發出乾嘔的聲音，肚子很難受。
“喂。”柳如煙把他給推醒了，“你給我換衣服，怎麼不把我絲襪給脫了？”
她踉蹌地光腳出門，陳涯很罕見地沒有她起牀早，還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那你就照着這本書學吧。”他說，“本來想找蕭情的，學起來容易點，但我沒有她的書。”
“言情吧。”
陳涯的回籠覺睡好之後，起來看到蹲在自己腳邊看書的柳如煙，臉上涕泗橫流，哭得梨花帶雨。
柳如煙又開始唱歌。
柳如煙醒悟了。
“轉變成了管他媽的先賺一筆再說。”
陳涯翻了個身，嘆了一口氣。
太陽上升，落在屋內的影子逐漸平移。
……
他接了杯水，把她的脖子擡起來：“喝水。”
陳涯快瘋了，他把書拿給柳如煙，就是爲了讓她閉嘴。
“嗯？”陳涯睡眼惺忪地看着她，腦子還沒轉過來。
陳涯捂住了耳朵：“能不能別唱了？養你還不如養一隻貓！”
“不知道。”
“我想當作家。”
陳涯煩透了，說：“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晚上折騰到幾點？”
“你這個量，以後基本告別酒場了，”陳涯在她耳邊說，“聽到沒？別喝酒了。”
“哦。”
柳如煙一副他不回答就不罷休的模樣。
陳涯把她的手拿了下來，從後面把她的腋下架起來，往臥室裡拖。
陳涯翻了個身，想再睡會兒，卻被她拉了回來。
“離我遠點，”陳涯把她手給甩開，“這酒品沒誰了。”
來到陳涯這裡之前，她從來沒有吃過這種有溫度的飯。
陳涯沒有宿醉，頭也開始疼起來。
“不膚淺，大多數作家，最初都是因爲這個纔開始寫作的，後來心態才發生轉變。”
“牀！想念你！”
“哦。”
柳如煙兩手捧着杯子，一口氣喝完了水，“哈”的一聲躺回了牀上，雙腿很沒有氣質地把陳涯纏了起來，手還在他身上亂摸。
“她們都讓我好好把握你……嘿嘿，腹肌……這是什麼……”
他看着柳如煙，問：“你想寫什麼類型的小說？”
陳涯摸了會兒頭，起身，到自己房間翻找了一會兒，拿了一本書出來。
“我想讓所有人都看我的作品，誇我寫得好，爲我的文字沉迷。”
柳如煙回到家的時候，還扶着牆，暈暈乎乎的。
柳如煙馬上抱着杯子揉成一團，用大腿把被子夾住。
“很膚淺嗎？”
“這是什麼書？是言情嗎？看書名像是悲劇，我不喜歡看虐的。”
“樓裡都是傷殘志願者對不對？”
衣服還又被換了。
柳如煙用完全走調的聲音唱歌，讓陳涯不勝其煩。
柳如煙接過那本書一看，書封面上寫着：《霍亂時期的愛情》。
“哦！~”
“轉變成了什麼？”柳如煙想學習寫作應有的正確心態。
“這裡本來就是基金會發給傷殘志願者的福利房，自然都是殘疾人住。”
她歪頭想了想。
她在陳涯身上爬上爬下，異常興奮。
灰塵漂浮在光線裡，像秘密森林中的泉水精靈。
他把枕頭矇住頭，決定再也不理她。
把她扔在牀上，給她拖了鞋，把鞋子扔外面去了。
“你說你回家多好？跟我回來幹嘛？我昨天說你空有皮囊，你就一點都不生氣？”
“我從山中來，帶着蘭花草~”
這屋子不穩固，轉來轉去的，不扶着牆，牆就要倒了，所以她必須得扶着牆。
以前，別說是跟鄰居吃飯了，她以前根本沒鄰居。
難怪這棟樓的電梯裡，還有輪椅按鈕，還帶報音的，各種殘障設施也修得特別好。
“你好煩~”柳如煙把手放在他臉上。
第二天，柳如煙醒來時，渾身痠痛，特別難受。
這些各家帶過來的飯菜，雖然手藝有參差，吃起來卻是同樣的溫暖。
“那只是推薦語，是騙人買書看的，書裡面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句話。”
陳涯暈暈乎乎的，又發出呆然的聲音：“嗯？”
“星星眨着眼、月兒畫問號~~”
好在柳如煙翻開第一頁後，還算認真地繼續看了下去。
“一點都不虐，超甜的，全是糖。”陳涯躺回沙發上。
畢竟她已經睡了三天沙發。
“這算什麼？”
他感覺，最近柳如煙是不是越來越驕縱了？
柳如煙問：“這棟樓裡住的，怎麼都是殘疾啊？”
“不生氣啊！”柳如煙響亮地說，“因爲我現在已經不是空有皮囊了，我現在有夢想了。”
柳如煙對着書腰上的介紹語念道：“‘一個人可以爲愛等待多久？答案是五十一年九個月零四天……’等了這麼久？這怎麼看都不像是超甜啊？”
柳如煙還覺得挺暖的。
“害得我早上起來，大腿被勒得好癢。”
柳如煙爬到沙發上，又問：“你是不是也是殘疾啊？”
柳如煙皺着眉頭翻開了第一頁：“這些地方走在衆人之前，它們已經有了自己的花冠女神……什麼意思啊？”
陳涯很艱難地睜開眼，難受地說：
她閉着眼，滿臉幸福地抱着被子吸來吸去。看得陳涯都有點不忍了，開始考慮要不要給她買張牀。
“我不喜歡吃刀拍黃瓜。”
今天這回籠覺睡得太難熬了。
“我心理殘疾，我心理變態，行了吧？”
陳涯大汗，這哪是把握他？這是把他把給握住了。
他眼睛剛閉起來，柳如煙又把他給搖醒了：“你還有多少事瞞着我？”
等了半天，也沒等來陳涯問她是什麼夢想，她就主動說了：
“到底爲什麼大家都是殘疾人嘛？”
“你這是怎麼了？”陳涯突然感覺心中獲得了極大的滿足，笑容如同決堤洪水，不可遏制地溢出到臉上。
“嗚嗚嗚……”柳如煙發現他醒之後，哭出聲了。
“被刀了？很虐嗎？我覺得不虐啊？”陳涯笑得更放肆了。
“寫小說太難了，”柳如煙哭着說，“這樣的小說，我一輩子也寫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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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