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曾經的親情

欣嬪扭頭瞧了眼孫盛,她對這個總管太監實在沒什麼好感,之前欣嬪特意把家裡珍藏多年的千年雪蓮拿出來賄賂他,好讓他放個水,讓容景多到欣嬪寢宮走動走動,但是沒想到這孫盛雪蓮是收了,但是愣是沒幫什麼忙。

風七七瞧着欣嬪進了殿中,她一隻腳還沒邁進去,就聽到裡面傳來嚎啕大哭聲,“皇上,您不能這樣,臣妾在宮中服侍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就憑着這賤蹄子的胡言亂語,您就要把臣妾打入冷宮了嗎?”

容景對欣嬪的哭訴好像早已料到,風七七繞過屏風進去時,瞧見欣嬪軟趴趴地癱倒在地,悽悽慘慘的模樣,髮髻凌亂,而容景已經讓人起草好旨意,玉香和梅香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一下。

唸完聖旨,儘管欣嬪萬般不願,還是哭着被人拖了出去,嘴裡還罵罵咧咧,“元姬,你個掃帚星,我就算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容景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梅香怕極了,哭着跪倒在風七七面前,央求,“主子,奴婢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求主子幫奴婢求求情,不要殺了奴婢。”

“殺害朕的皇子,朕豈能饒你。”容景幽幽地開口,“拖出去,斬了,念及你在宮中多年,朕可以不株連你九族。”容景一揮手,風七七張口要說話,但是玉香卻扯着風七七的衣袖,咬着脣含淚搖搖頭,示意她別求情了。

梅香也被拖了出去,不過片刻,就有小太監進來回報,說是已經處理了。

“朕還要到舒妃宮中一趟,你先歇着,別多想了。”容景走到呆愣的風七七面前,寬慰地說了聲,風七七愣怔地點頭,她瞧見容景的眸中似有紅血絲,他應該沒休息好吧,自己未出世的孩子被殺害,他卻還要面對後宮的勾心鬥角,真夠累的。

風七七低着頭,說了聲:“是。”

容景一離開披香殿,玉香嚇得雙腿發軟,臉色慘白,跪在風七七的面前,止不住地賭咒發誓,“今日皇上看在姑娘的面子上,沒有殺了奴婢,奴婢日後定當感念姑娘大恩大德,不敢有絲毫怠慢。”

風七七扶着她起來,“你別多想了,先回房間去休息會兒吧。”

次日清晨,風七七坐在御花園的涼亭里正在喝茶,看宮娥們取花葉上的露珠,瞧見一個步履匆匆的侍女走過,玉香提醒風七七,“主子,那是舒妃娘娘宮裡的人。”

風七七瞧了眼,還真是,那侍女瞧見風七七在看着她,就走過來行禮:“姑娘。”

“你這是着急上哪兒去?”風七七問。

侍女猶豫了片刻,才說,“聽說欣嬪娘娘在冷宮吵着鬧着要見我家主子,主子本來身子就不好,也不想過去見她,這不……差奴婢過去瞧瞧呢。”

“哦,那你去吧。”風七七揮揮手,善意地笑了笑。

那侍女走了兩步,想到了什麼,回頭瞧着風七七,“我家主子直說改日能出門的話,定要到披香殿跟姑娘道歉,之前的事,皇上親自來說了,和姑娘是沒什麼關係的,倒是欣嬪娘娘還一口咬定這事跟她無關,是姑娘您買通了梅香要破壞她和舒妃娘娘的關係。”

“她還是不知悔改。”玉香忍不住爲風七七抱不平,“梅香死得真是不值。”

侍女忙解釋,“不過姑娘放心,我家主子肯定是不信她的,既然皇上親口說了,主子自然是信皇上。”

風七七也氣得嘴脣發抖,但是考慮到舒妃相信她,想想也就算了,她乾笑兩聲,“那你就去吧,免得欣嬪娘娘真做出什麼傻事來。”

“是,姑娘。”侍女行禮,擡起頭來,想到一件事,順口說了句,“姑娘難道不去清涼殿探望一下嗎?”

“清涼殿?”

風七七心裡咯噔一下,提到輕凝,如今她總是沒來由地緊張。

侍女乖巧地點點頭,“聽說小殿下身子不舒服好幾天了,凝妃娘娘眼睛都快哭瞎了,奴婢想着姑娘和凝妃娘娘走得近,所以提一下。”

說完,侍女扭頭就走了。

風七七轉身瞧着玉香,玉香低垂着頭,手指絞着衣袖,一副心虛的模樣,“奴婢想着,姑娘你本來就剛脫離危險,而且凝妃她……她又總是對姑娘不冷不淡的,實在不是個容易相處的人,主子就別去了。”

“很多事你不知道,就別隨便爲我做主。”風七七拍了下玉香的腦袋,半是生氣半是無奈地轉身就走。

一進清涼殿,濃濃的藥味兒瀰漫開來,風七七走到牀邊,瞧着阿慕正在睡覺,奶孃在腳踏上坐着,靠着牀欄睡着了,風七七剛想摸摸阿慕的額頭,結果一個人走來,伸手扯着風七七的胳膊,把她扯得轉過身來,啪的一聲脆響,一記耳光打在風七七的臉上

風七七沒提防,被這一巴掌打得耳朵嗡嗡直叫。

玉香叫了聲,擋在風七七面前,一副忠心護主的模樣,“凝妃娘娘做什麼,我家姑娘只是來瞧瞧小殿下的病情,你怎麼能打她呢?”

蘇嬤嬤呆愣地站在旁邊,也被這一巴掌給打蒙了。

輕凝剛打的一巴掌,震得她手心也火辣辣的疼,她氣得直喘氣,“你個奴婢,竟然也敢對本宮大呼小叫,真以爲你家主子得寵,奴才都能無法無天了嗎?”

風七七本來一邊臉就是傷疤,現在好了,另外一邊是個巴掌印,沒一處好地兒了。

如果是別人這樣打她,她肯定毫不留情地打回去,但是面前站着的卻是當年對她推心置腹的輕凝郡主。

“輕凝,我沒惡意,你知道的,我懂醫術,能幫孩子瞧瞧病情。”風七七儘量保持平靜地說。

蘇嬤嬤忙讓其他不相干人等都退出去,免得到外面亂說。

輕凝卻氣得發抖,“姑娘,你這天真善良還是在皇上面前裝吧,本宮不吃這一套,我心心念念嫁的男人,到頭來寵的是你,我兒子病重,他卻屈尊降貴,到掖庭那種地方,救的還是你,你如今還到我這兒來,是可憐我,還是看我笑話?”

風七七如遭雷劈。

她沒想到,輕凝如今竟然對她有這麼大的怨念。

“我未出嫁前,就有大師給我卜過,說我日後情路不順,犯小人,沒想到這小人竟然是你。”輕凝步步緊逼。

風七七後退兩步,聽着輕凝一再說些讓她心寒的話,風七七一個沒忍住,伸手就給輕凝一巴掌。

輕凝捂着自己的臉頰,淒涼的冷笑,盯着她,目光中只有恨意。

“我從未跟你搶過皇上,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會背叛我們的友誼,還有……曾經的親情。”風七七閉了下眼,盯着輕凝,“我的話你應該懂。”

她走到門口,輕凝叫住她,“我從前還想過,把你在這兒的消息告訴他,讓你們重修舊好,但是如今,我和你沒有友情,更談不上親情。”

風七七緊咬着脣,離開清涼殿。

輕凝說的他,風七七當然知道是誰,她擡起頭來,看着無比晴好的陽光,她伸出五指擋在臉前,這樣好的陽光,之前那個人曾無數次陪她看過,但是如今,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

宇文琰,你如今應該過得很好吧,忘記我了吧?

風七七在心裡暗暗思量,不覺間心裡有些苦澀。

一連幾天,風七七都沒出門,這天她坐在軟塌上,扭頭瞧着外面陽光正好,伸手推開窗戶,瞧着外面的景色,正在出神,卻瞧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窗外。

“要不要到外面透透氣?”容景還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樣,笑盈盈地隔着窗戶看着她。

風七七有氣無力地搖頭,“不要了吧,在房間待着挺好,出去也就是御花園逛逛,我都快逛膩了。”

“朕是說出宮。”

“什麼?”風七七喜出望外,扒着窗欄瞧着容景,容景摸了摸她的腦袋:“換了衣服,一起出去走走。”

玉香剛端着水果過來,結果瞧見風七七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的興奮,還以爲是自己眼花了,風七七跑着自己去找出宮穿的裙衫,她找了好幾套,最後還是容景給她選了一件最合適的,是件鵝黃色的裙衫,她穿着瞧了瞧,扔在人堆兒裡一點兒都不扎眼,看着就像是個小家碧玉,而且她本來就戴着斗笠面紗,所以頭飾也只戴了個珠釵,別的都沒有。

風七七一路上緊跟着容景,容景帶她到戲園子聽戲,還帶她到廟街玩耍,入夜時,容景問她,“你還想去什麼地方?”

“去青樓,聽曲兒,算不算?”風七七瞄了他一眼,容景略顯爲難,“那種地方,好像不太適合朕去,若是被哪個大臣瞧見了,豈不是成了笑話。”

風七七撲哧一笑,“可不,皇上在他們眼裡可是明君呢。”

“所以……你換了男裝,讓孫盛陪你去,朕在對面酒樓等你,你聽完曲兒來找朕。”容景微微一笑,指了指不遠處的酒樓,而那酒樓的對面,就有個很氣派熱鬧的青樓。

風七七看了眼容景身後站着的孫盛,眯着眼睛笑了笑,“那就麻煩公公了。”

“不麻煩,姑娘請。”孫盛很大方地伸出手,做出個請的動作。

風七七挺直腰桿兒,既然出來玩兒了,那肯定要玩得痛快。

她到酒樓換了男裝,從屏風後走出來時,她瞧着容景正在窗邊坐着飲茶,她走過去狐疑地問,“皇上,我覺得有點兒奇怪,你是提前就爲我備好了男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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