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兒這實在過分……”
李承乾商議完國事,匆匆去了東宮回來後,聽楊曉然這麼一說,有些不悅道:“區區側室竟敢堂而皇之地將牡丹步搖戴在頭上,太子不懂事,難道下面的人也不懂事麼?!許敬宗是如何教導太子得?!”
楊曉然拍着他的手,道:“也沒什麼大事,象兒那性子溫和,就是有些風.流了……”
夫妻倆一說到這個,不由雙雙嘆氣。
以前也沒發現這孩子特別風.流,可自打成婚後,便好似對女性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對後宅每一個女人都不錯,很是博愛的樣子,看得他老子李承乾有時都想暴揍他
也不知這小子是不是在孃胎裡就吸收空間水等精華之物,還頗有點天賦異稟的味道。身爲天子,其實這宮裡沒什麼事能瞞過他。他知道了就等於楊曉然也知道了。雖然兩個人背後談論兒子這事似乎有些不妥,可人太風.流可不是好事。
玩物喪志嘛!沉迷於溫柔鄉也是不好的!就算李象並沒有因此落下學業,可到底對身體也不好。
想起大兒子現在的所作所爲,他又不由地想起了二兒子,忍不住搖頭,道:“香兒,會不會是金蓮子吃多了,所以不得不風.流?二郎也是如此……”
楊曉然張了張嘴,面帶古怪地望着李承乾,小聲嘀咕道:“你們家的男兒基本都風.流,那金蓮子頂多讓人體魄……”
說着便臉紅了,聲音越發地小了,“年輕那會兒,我差點被你折騰死……”
李承乾張了張嘴,見她看着自己的腳尖,不由噗嗤一聲笑了。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子,道:“說起來,登基以後跟你親熱的都少了,也是忙於國事冷落你了……”
“你說什麼吶?!”
楊曉然伸手捶他,道:“老沒正經,咱們馬上都要到不惑之年了,還沒正經……這不說孩子們的事麼?他們自小調皮,就怕你這阿爺,這事我這個當孃的也說不出口,你好好跟象兒說道說道,可別把身子折騰壞了。咱們都不小了,總有天會離孩子們而去的,不能一直護着,既然成家了,也該懂事了……”
李承乾點了點頭,道:“這事我會找他談得。”
他頓了下又道:“厥兒也不像話,這一個個得,貪圖**笫之歡,對身子可不好。晚些時候宣厥兒入宮,好好說道說道……”
楊曉然點頭,“那個魏毓我覺得是個極好的,就是太嚴肅了些,小小年紀跟小老太似得,雖生得極美,才情也好,可夫妻相處時還這樣卻是生疏了……”
李承乾笑了起來,道:“太子妃是要端莊些,不過夫妻相處嘛,男子還是喜歡有些溫柔小意或者古靈精怪的,不然辦了一天工,回來還看着一張公事公辦的臉心裡豈能痛快?這兒媳是我們選得,你可好好說道下。”
楊曉然一撇嘴,“你倒是清楚……”
見她這樣,他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道:“剛剛還說我們馬上要到不惑之年了,才轉個身又亂髮酸勁……這大半輩子都一起過了,還不信我?”
“我就愛說,我就愛說……”
楊曉然伸手勾着他的玉帶,撅嘴道:“你不讓?”
李承乾笑着搖頭,拉住她的手臂一把帶進懷中道:“讓,讓,一輩子都讓着你……”
“這還差不多……”
夫妻倆溫存了一會兒,李承乾又道:“對了,告訴你個好消息,辦學之事定了。”
“哦?”
楊曉然有些意外,“後世小學,中學,大學制,他們竟然能同意?”
“到底是辦學,學聖人之道,哪有理由反駁朕?教育乃是百年大計,聽說也教聖賢書,便也不再管其他教什麼了。”
李承乾笑着,顯然這事能通過心情很好,“學前班三年,小學四年,初中六年,大學二年學習,二年實習,若表現優異者可進國子監生造,初中到初二就分科,這樣就算考不上大學,也能出去做工,當助手沒問題,我們需要大量的科學人才,一旦這個基礎打造起來了,我們的計劃就能通過了。對了,女校的提議也通過了……”
楊曉然瞪大眼,剛剛在東宮還在琢磨婦女解放的事,現在就能開女校了?
見她瞪大眼,李承乾笑着道:“到底是聖人的世道,大家都樂見更多的人受教化。既然學校只收女子自然沒什麼問題。問題現在我們缺一些老師,光青山書院畢業幾年的學子來教還不夠,攤子一旦鋪大了,老師就不夠用了。不過這事也急不來,得徐徐圖之,朕已讓朝臣擬定具體方案,舅舅很支持這事,提議專門開一個師範學校,有學問者通過考試,可入內學習,將來當各地學校的老師,也算是個出路。”
楊曉然點頭,“青山書院開了這久,教材問題倒不用擔心,我們本來就是文理並學,只是後面有分科,可以用得。這樣地話,就得推廣拼音了。”
李承乾點頭,“學前班就教拼音,以後普通話將會是大唐的官話!”
楊曉然有些激動了起來,“太子哥哥,我好似已看到我們共同想要創造的世界有了雛形了……”
李承乾笑着把她摟進懷裡,在她額頭親了下,“所以老天爺不會做無聊的事,萬事皆有因果雖是佛家玄說,可卻也飽含世間至理,香兒,這些都是你這幾十年如一日的努力來得。從你踏進小青莊,發誓要讓莊戶們過上好日子起,二十多年了,從小小的一個莊子,再影響到一州一縣,現在是整個大唐……不,是整個亞洲,未來還會是整個世界!”
這一刻的李承乾豪氣頓生,“華夏會成爲真正的日不落帝國!”
楊曉然笑了起來,“要沒太子哥哥協助,我一個人也做不成。只希望多少能改變點這世道,改變點炎黃子孫的命運,咱們這個民族受得苦難太多了,能推動一點點都是好的。我早就想過了,哪怕我們不成,還有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不成,還有咱們的孫子……只要推動歷史車輪一點點,只要我們的同胞能一直睜眼看世界,不要驕傲自滿,就算我們不在了,也一定能避免悲劇!”
李承乾點頭,心情顯得很歡暢,提議道:“喝一杯?”
“行!去仙源!”
“正有此意!娘子請!”
“夫君,請!”
看着理想在一點點實現,自然是最快樂之事,二人談天說地,把酒言歡,彈琴跳舞好生不快活。一直到很晚才歇息。
一.夜無話,第二日醒來,錦姑已入宮了。
“姑姑,您這大歲數了還要勞您操心,真是過意不去……”
楊曉然上前親熱地攙着錦姑,道:“莫要多禮……”
“大姑娘,您太擡舉老奴了。老奴現在的日子可都是您給的,您有吩咐老奴前來效力是應該的。”
楊曉然抿嘴笑了笑,看着錦姑花白的頭髮,嘆息了一聲道:“也是無甚特別可放心的人,只能勞煩你了。”
說着便壓低聲音道:“東宮那幾個都不是吃素的,太子妃家風嚴謹,不善勾心鬥角,懷個孩子都害怕,她肚子裡的是我的第一個孫兒,若你不去幫我盯着,這心裡着實不放心。”
“大姑娘,您放心吧!老奴一定伺候好太子妃,不然小人動手腳使皇家子嗣有損!”
“噯!喊姑姑來就是信得過姑姑,不要客氣,依着規矩辦事,誰也不能拿你怎麼樣,萬事有我在!”
“謝大姑娘信任!”
錦姑與楊曉然談了一會兒話後,楊曉然讓人取來轎攆,頒了一道懿旨,大概意思就是錦姑特奉皇后令回宮照顧太子妃生產,念其年老,特賞賜轎攆一頂。
說白了,就是錦姑可以在宮裡坐轎子。這倒也不過分,因爲錦姑已被皇家放了自由,還封了夫人,現在回來辦事不過是念着老主人的舊情,腿腳不便給頂轎子很正常。
只是說正常也不正常。因爲就算瞎子也瞧出這道挑不出錯兒的指令中,皇后娘娘在給錦姑壯聲勢,提醒着東宮諸人,這是她的人!
除此之外,楊曉然還從自己身邊挑了幾個可靠的小黃門與宮婢以及兩個有經驗的姑姑跟着一起過去,也好相互有個照應。
一羣人聲勢浩大地來到東宮,嚇得一羣東宮宮婢面無人色。這位錦姑姑可不是吃素得,爲人嚴謹,以前是程家夫人的陪嫁,能一路從一個奴婢奮鬥成夫人,哪怕是郡夫人,哪也是了不得的本事了!
對於這樣的人精,哪個還敢放肆?
魏毓這邊提前收到消息,知道婆婆是在給自己撐腰,也不敢怠慢,忙帶着一干宮婢,嬪妃迎接。
錦姑下了轎子,一眼看到太子妃在東宮門外等着,忙快走幾步,俯身就要跪拜,“使不得,使不得,老奴卑微之人如何能讓娘娘在此候着?老奴該死……”
她一邊說着,一邊便手腳利索地跪下了,想去攙扶的魏毓手騰在半空頓了下後,忙微微彎腰攙扶,道:“姑姑是母后身邊的老人,毓不敢託大,以後還勞煩姑姑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