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十八彎的一處。
“你決定好了?”一冷豔女子容顏肅穆,“你真的執意要趟這趟渾水?”
“不然呢?我這幾年的努力付之東流?”
方菲螓首微揚,下頜揚起,“你爲什麼不讓我去,或許我還可以使點美人計……”
“依你衝動的個性,這件事不搞砸了我纔不信。”
“我……”
“你會查父親的死因對不對?既然如此,你認爲,由我來查,會不會比你更得心應手呢?”
方霽凝眉,把玩着脖頸上那枚玉飾掛件,一枚成色上好的綠色玉石,圓月的中央,鐫出一個“霽”字,觸手生溫。“爸爸臨死之前寫在手邊的那個名字成了我心中永不磨滅的魔障……是以,我必須要查個明白。”
“爸爸一生救死扶傷無數,從不曾想到他竟會遭遇如此的毒手。”方菲沉聲,面籠陰悒。“爸爸的死,不能因爲對方的特殊身份背景就糊塗了之。哪怕最後做不了什麼,我們這些家人要爲他討個明白。何況,真若是他們害死了爸爸,我……”
“嘖嘖,菲兒,知道我爲什麼不讓你去嗎?”方霽搖頭咂舌,“你這位經由高素質教育調教出來的千金小姐,進得去,還出得來麼?也只有讓人拆吃入腹的份兒。”
方菲面色薄紅,幾分惱,幾分氣:“你少看不起人,我……我總能查出來的,我不用你擔心……縱算有什麼事,也是我的命。”忽眼圈紅了,“誰讓我不像你那樣的強勢。”
“菲兒,別破壞你冷美人的氣質哦。”方霽上前,高了她一個頭的瘦長身軀攬住她,“我不是說過麼?爸媽不在了,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你,你只需要在我爲你撐起的一片天地裡自由的生活,那樣我就心滿意足了。”
方菲依偎着他,擡首望他,將信將疑:“你當真保證你的生命不會受到威脅?哪怕一點都不行。”
“菲兒,哥哥向你保證在爸爸的大仇未報之前,我一定會沒事的,況且現在的我們相依爲命,你又那麼的不懂得照顧自己,我怎麼可能放心丟下你……”
哼!方菲冰樣面容輕惱,鼻孔出一聲輕嗤。
方霽不以爲意衝她咧嘴一笑“我這身功夫不拿來用也是放着黴浪費,但你可是嬌嫩嫩水靈靈的菲兒呢,我哪捨得你受半點傷?”“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方菲雖仍冷着嬌顏,脣角已上揚出笑意,“但願你這幾年學的全都是真材實料。”
“唉。”方霽苦垮了臉,絲毫不在意此舉可能會破壞他那張剛毅的真漢紙臉。“世事難料,人生多舛,天涯何處無對手……”
方菲摸着尖尖的下頜,很不捧場地道:“似乎,你言不及意?”
“不重要不重要。”方霽痞氣十足地撇嘴擺手。“菲兒,你記住,不要主動聯繫我,我一有時間就來看你,好好保重身體,別擔心我。”
方菲看事至此,再無回圜餘地,也不再勸,將手中資料奉上。“哥,目前我們還不能確定他到底是不是這個他,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兩者之前有必然的關係,因爲他們的身形是如此的相像,說不定他們真是同一個人。”
“我隱隱約約覺得他的面容很熟悉,似乎是爸爸救過的人其中之一。”方菲摸頜,脣角翹起譏諷弧度,“這就是所謂的南郭先生與狼的故事。”
“爸爸就是個老好人,心腸軟,一生將救死扶傷作爲己任,最終葬送自己的性命。”
“他的身邊有個得力助手,相信也不是庸俗之輩。”方菲雖不想自家哥哥捲入這困難的復仇漩渦,但該爲他做的,她一樣未忘。“據外界傳言,銀面修羅,殘暴不仁,凡是見過他真面目的人不是死人就是摯友,哥,你一定要把握好這個度……”
“所以,他殺了我們的爸爸?即使他救過他的命?”方霽眉頭微蹙,俊臉蘊怒,“這個罪魁禍首,我一定不會讓他逍遙法外。”
“哥,這件事必須要從長計議。”方菲伸手握住他的雙臂,“沒有證據前,我們都不能將他怎麼樣?這是個法治社會,一切都得講證據,因此你要三思而後行。”
方霽一念至此,竟爲自己之前打算與他功歸於盡的想法感到愚蠢,他要的是他受到法律的制裁,一命抵一命,而不是犧牲自己讓他償命。……
“白少在麼?”
“方先生。”管家躬身敬了個禮,“少爺在後面花園午憩,我這就去給您稟報。”
“不必了,我去找他。”方霽剛走進花園,便看見白淨塵悠閒的坐在藤椅上,瀟灑的品茗。
“方霽”
修長手指輕輕的撥弄着茶蓋,“怎麼樣?考慮清楚了嗎?”
“你怎麼知道我就一定會來?”
白淨塵咧嘴一,招手相喚:“來來來,兄弟間要談心裡話,少不得一壺好茶,嚐嚐這上市不久的鐵觀音,這還是我託關係才找來的。”
方霽大大方方的走近,落座之後捧了茶盅淺飲,禁不住讚道,“好茶。”
“如果喜歡,都拿回去。”白淨塵嘴角含笑,漫不經心的將一盅飲盡,“也不過如此嘛,那廝還小氣得不肯多給。”
“你……人前如此的循規蹈矩,人後卻又這樣的……大而化之,難道你真有人格分裂?”
“似乎你說錯人了,有人格分裂的大有人在。”白淨塵淡淡的笑道。
方霽不再與他繞彎子,直接了當的點明主題。
“你上次說的,我考慮清楚了,我願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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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嘎,新人物閃亮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