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紅衣少年,內心掠過怎樣的痛,纔可以割捨這一份摯愛,完成這樣成全,從此下落不明?
她不敢想象,那個時候,他明明可以……但是他沒有……
姬薄宴,她欠了他很多很多。她從不奢望自己有一天能完全取得他的原諒,但是,她知道,他恨她。
是非常恨她的吧……
她怎麼可能從他手中拿到神器,怎麼可能讓他心甘情願將神器給她!
她甚至沒有顏面去面對他。
但是,她不得不再次面對他!
姬薄宴,從那天開始再也沒有找過她,她以爲,也許此生都不會再有他的消息,可這一次,她卻不得不,闖入那她曾千方百計想要逃離的幽蓮宮。
“我替你去。”慕容墨言開口道,“你只要安心等着我的消息便好了。”
鳳傾狂拒絕了!
“不,我的事情,我必須自己去面對。慕容墨言,你幫我的已經很多了,這一次,還是讓我自己去做吧。”
“他不可能會給你的。”慕容墨言皺了皺眉。
“那他就會給你了嗎?”
“不管用什麼辦法也好,我總歸是可以一試的。”
但恐怕,那人連你的臉都不想看見吧。
“他不會甘心給你的,所以,不管是你去還是我去都一樣。既然這樣,爲什麼要把難題交給別人呢。我總歸還是要堂堂正正去面對他的。不管過去,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麼,這一次,是我有求於他,那麼,就讓我自己去見他吧。”
“如果,他殺了你呢!”
鳳傾狂的脣角彎起一抹淺淺的弧線,她想起了記憶裡那妖嬈的少年,他殘忍,但是,也有溫柔。不管那溫柔是爲了什麼,是真心還是假意,至少,他有那樣的時刻。
“那麼,就死在他的手裡吧。”
慕容墨言還想說話,花君憐淡淡說道:“她的命,當由她自己決定。隨她去。”
鳳傾狂對花君憐還以一個感激的微笑,“你們都不要跟上來了,畢竟,大家跟姬薄宴都有一些過節,一起去就多一分危險激怒他。”
鳳傾狂一步一步朝着幽蓮宮的方向走去。
她想起了很多事情。
想起第一次初見的時候,她囂張的‘欺負’因爲練功而不能動的他時的畫面。
初見,她以爲他是‘太平公主水桶腰’。那斜飛的鳳眼,及地的長髮,銷魂的鎖骨,妖嬈的姿態,全都讓她難以移開目光。
——記住了,這是本姑奶奶給你的印記,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本姑奶奶的人了,以後有本姑奶奶罩着你!天上地下,飛檐走壁。
當時她囂張狂傲,剪了他的發,還在他身上亂塗亂畫。
那時的她,不知道那人在之後,會以那樣的姿態進入她的生命中……
想起第二次見面的時候,她中了毒,被他救下的時候的畫面。
當時她被櫻寧打得體無完膚,偏偏一點反抗之力都無,就在她以爲自己將死之時,那紅衣少年翩然而至,抱着她調侃。
——你這落水狗的姿態,本宮甚是喜歡。
那是,便如見到了生命中至親的人一般,她整個人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