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着琉璃守了紀玄非一夜,清晨的時候他醒了過來,安撫着抱着他痛哭不已的琉璃,眼神卻看向了我,我衝他笑笑,他竟然明顯的一愣。琉璃開始不停的說這段時間我的豐功偉績,趁着這個時候我走出了紀玄非的蒙古包。
“雅歌小姐。”我聽見後面有人叫我,我轉過身看見布泰。
“怎麼了?”我縷了縷耳邊的碎髮,笑着問他。
“聽少主說,那天解開布泰三個謎題的人是雅歌小姐。”布泰看着我,臉紅紅的,一隻手在不停的抓後腦勺,
“恩。”我微微點頭,紀玄非爲什麼要告訴布泰這些,這樣不是有損他的威名麼?他好像還不至於傻到這種地步吧。布泰輕輕的哦了一聲,似乎有些失望。我繼續對他說:“不過這樣更可以看出他是一個值得仰望的人。”
布泰擡起頭,眼中帶着光彩。我轉身離去,布泰,好好跟着他吧,幫我好好保護他。
這次蜂蜜時間造成的直接結果是在紀玄非醒來的那天晚上,我由於發燒而陷入昏迷。醒來時看見守在我牀邊睡着的紀玄非和琉璃,不由的想起那時的莫白和顏歌,傻傻睡着的樣子。那時的我們還那麼年少,那時的我們還不知未來會有那麼多磨難等着我們。
“雅歌雅歌,我剛纔跟你說的話你有沒有聽啊?”琉璃用手在我面前擺了擺,我回過神來,衝她笑笑。
“那就是沒有了!”琉璃掐着腰,氣沖沖的望着我。
“那你……再說一遍好不好?”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琉璃,琉璃露出了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嘆了口氣,“那我就再說一遍好了。這個月初六,也就是明天,族長和風雨雷電四大長老就要回來了。”
“哦?”我看了看她,沒說什麼。
“哦?你‘哦’什麼‘哦’啊!一天到晚就知道‘哦’,你到底知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啊?”琉璃來回的在房裡走動,手舞足蹈的說。
“意味着什麼?”我看着她的樣子,笑嘻嘻的說。
“意味着……意味着……”琉璃一下子停了下來,低着頭用手搓着衣角,臉紅撲撲的像熟透了的蘋果。
我嘆了口氣:“意味着……琉璃姐你已經及笄了……”意味着,你將和我最愛
的那個人永遠的在一起了,意味着,我將永失吾愛……
族長和四大長老回來的宴會我並沒有參加,雖然琉璃纏着我講了整整兩個時辰他們有多麼的威風,我卻是一點興趣也沒有。最後口乾舌燥的琉璃無奈的離開,我則是樂得清閒帶着茼蒿出去逛逛。
族內的氣氛好像過年一樣,我帶着茼蒿跑到孩子們的堆裡去放煙花,茼蒿對那些個五顏六色的東西很感興趣,衝着漫天的煙花叫個不停。我擡頭看向深邃的天空,想起亦凡微微上揚的嘴角。
“啊!”我聽見琉璃的叫聲,連忙跑了過去,遠遠看見一個人用劍挾持着琉璃,對面是以紀玄非爲首的一干人等。
“扎姆,你想造反麼?”我聽見紀玄非冷冰冰的說,扎姆?對了好像聽琉璃提起過,是布泰的弟弟,一直很激烈的反對布泰把羌族交給紀玄非。
“造反?”扎姆仰天長笑,“你以爲你紀玄非是什麼東西?不過是析國邊境的一條狗罷了。”
我走上前,看見紀玄非的雙手握拳,小臂上的青筋尤爲明顯。布泰拔出劍向扎姆示威,卻因爲琉璃在他手上的緣故遲遲不肯下手。
“扎姆”我走上前去,衆人立刻讓出了一條道。
“你是……寧雅歌!天下第一美女寧雅歌!”扎姆看着我,眼中帶着異樣的神采。
“是的,我是天下第一美女寧雅歌,你放了琉璃,我來做你的人質。”我緩緩的說,直盯着扎姆。
“你騙我!”扎姆衝着我喊,“天下第一美女怎麼會長成你這個樣子?”
我笑了笑,慢慢的拿掉我的人皮面具,扎姆整個人都呆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看着我,抓着琉璃的手也鬆開了。趁着這時,琉璃從他懷中掙脫出來,向我跑來。扎姆一下子反應過來,拿起劍向琉璃刺去,我想都沒有多想,擋在了琉璃身前,但是劍沒有刺到我,扎姆的頭掉在地上,鮮血濺了我一身一臉。我一下子暈了過去。
夢裡看見亦凡對着我微笑,我抓住他的手哭着告訴他我很想他,希望他一直留在我身邊。我那麼清醒的知道這是個夢,因爲現實中的紀玄非不曾對我真心的笑過。
我醒來,紀玄非遣開了所有人,用力抓着我的衣領,問我:“寧雅歌!你究竟想幹什
麼?”
我向他笑笑,“沒什麼,我只不過想多做一個夢,一個我喜歡的人可以用真心對我的夢。”
紀玄非放開了我,瞪大眼鏡看着我,“寧雅歌,我不過是在利用你,我不過是想利用你威脅商莫白!”
“我知道。”我淡淡的說,沒錯,從一開始就是,你不過是因爲知道我的身份故意把紫蘇讓給我,就爲了你我見面那一天我對你會有不一樣的感覺;你不過就是想挑起我和凝陽郡主的戰爭,纔在宴會幫我解圍,想搞得析國內亂;你不過就是想以後與商莫白交戰的時候,用我的性命使他分心,搞得軍心渙散;你對我好不過是因爲想讓我真心對你,想讓我對你死心塌地而已,想讓莫白更加傷心而已。一切就是這麼簡單,與任何一絲的感情都無關。
“那你爲什麼要三番兩次的救我和琉璃?難道你以爲這樣就能讓我放你回去麼?”他用力的一拍桌子,怒吼道。
“我沒有這麼想,我只是……”
“只是什麼?想讓我信任你,然後讓你把璃族的消息飛鴿傳書給商莫白?”他惡狠狠的看着我,我一下子明白爲什麼我給胭脂的信一直以來都沒有迴音,原來早就被他截下,怪不得他對我的態度一直都忽冷忽熱的。
“哼~”我明白了這些之後,隨即用鄙視的眼光看着他,“我怎麼樣對你們,難道你的心感覺不到?你爲什麼就不相信你自己的感覺?”
“我自己的感覺……麼?”紀玄非重複了一遍,慢慢的走出我的房間,好像被什麼刺激了一樣。不過大哥你有沒有搞錯,受刺激的那個應該是我纔對啊!
他走後琉璃跑了進來,緊緊抱住我,“雅歌,你可嚇死我了。”
“有什麼好怕的?我不是好端端的在你面前麼?”我笑着安慰她,這個孩子,明明還大我三歲的說。
“雅歌,以後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要不然,要不然我不會原諒你的!”琉璃很認真的衝着我說。
“好,我答應你。以後就是琉璃你在懸崖邊上掙扎,我也不會救你的。好了吧?”我一邊擦琉璃的眼淚,一邊說。
琉璃看着我,笑顏如花。
而我所不知道的是,我那一句玩笑話竟在三個月後成爲了現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