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菱微皺的眉頭,洛子皓擔憂的眼神,我和南宮逸破馬張飛的胡亂跑着,謝青城無奈的搖頭。
我又回來了,另一個看不見的牢籠。
不知何日,不知何日才能再次得到自由。
又是我做飯,爲什麼每次聚會都是我做飯呢!我一面在心裡暗暗的抱怨着,一面快速的切好土豆絲,這幫傢伙簡直就是惡魔,尤其是南宮逸那個大饞貓,嘴上說着想我想的要死,其實就是想吃我做的東西。
結果,明明是爲了我接風,卻還要我來做飯。這個太子府難道連個做飯的廚娘都沒有麼!
“紫蘇。”若菱挺着肚子走進來,“要不要我來幫忙?”
我連忙扶住她,“可別,我怕我被你的好相公滅掉。”
若菱臉一紅,笑了一下,“紫蘇,你在取笑我。”
“我哪敢啊?我的寧宣王妃。”
“紫蘇!”若菱笑着打了我一下,“這麼久沒見,你的這張嘴啊還是這麼不饒人。”
“好若菱。”我抓着自己的雙耳做出求饒的樣子,“別打了,你這樣生出來的孩子也會很暴力的。”
若菱突然停止了動作,緊緊的盯着我的右手,“紫……紫蘇,你的……你的手指呢?”
我嘆了口氣,看了看我的斷指,“切了。”
“紫蘇!”若菱抓住我的手,淚水流了出來,“爲什麼會這樣?”
我擦着若菱的眼淚,“好若菱,別哭了,在哭生下來的孩子也會一直哭的。我沒事,都已經過去了,你就不要傷心了,要是讓寧宣王知道是我惹得他的嬌妻哭的話,我豈不是又成了罪人?”
若菱破涕爲笑,“紫蘇,就你這丫頭會說。”
“若菱。”我看着她,“你這半年來過得好麼?”
若菱楞了一下,臉一紅低着頭說,“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喜歡千里哥哥的,小的時候就喜歡,對於子皓哥哥,我從來沒有想過別的。我心裡一直把子皓哥哥當成和哥哥一樣的人,沒有別的,可是我成年之後子皓哥哥對我的意思越來越明顯,他經常會爲了我一句話就去做那些看似很傻的事情。記得有一次,我無意間聽見千里哥哥說起析國的糯米鬆,好像很好吃的樣子,就當作奇談和子皓哥哥說了,結果……結果他竟真的跑到了析國買了糯米鬆給我……”若菱說着淚就涌出了,我明白那種感覺就好像我知道莫白爲了我去求紀玄非時的感覺,只能在心裡默默的罵着他,傻瓜,大傻瓜。別的,什麼都說不出口。
“後來,我一直等着千里哥哥,我想就算千里哥哥不讓我做他
的正妃,讓我做她的側妃,甚至是妾,我也願意。我想只要能陪在千里哥哥身邊就好了,做什麼對我來說都不重要。可是紫蘇你……你還有哥哥都那麼明確的告訴我,千里哥哥不是我的幸福,不是我曾經的千里哥哥了。子皓哥哥對我說過,若菱你對謝千里是什麼樣的感情,我對你就是什麼樣的感情,我只求你能幸福,別的什麼,我可以一概不管。”
“就是這句話打動了你?”我牽着若菱的手,若菱點點頭,“我覺得很震撼,子皓哥哥那種落寞的眼神就好像我的,從他身上我看見了自己的影子,我想我和子皓哥哥在一起,最起碼千里哥哥不會對我感到愧疚,而紫蘇你……也就可以很自然的接受千里哥哥了。”
“若菱……”
“紫蘇,不過我現在是真的很愛子皓,我很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感覺,子皓那個人溫柔的要命,總是讓人很有安全感,不想千里哥哥,讓人覺得那麼的……遙不可及。所以我現在很感謝上天讓我嫁給了子皓,能過上這麼幸福的生活,現在紫蘇你也回來了,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若菱拉着我的手,笑得一臉燦爛。
永遠,在一起麼?
這樣的字眼我聽了好多,可是每一個人都從我身邊溜走,每一個永遠都未曾實現。
這樣的永遠,又有什麼意思?
“紫蘇?”若菱衝着我,一臉擔憂,“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我聞了聞周圍,突然明白了,“我的水煮肉片!!”
冬日的夜晚,乾裂的寒冷,月亮似乎特別的白,我抱着茼蒿坐在長廊的邊上,看着高高在上的月亮,那麼白,那一抹高傲的白就像是這樣夜晚的寒風,讓我不住的發抖。
茼蒿越來越大了,我現在只能勉強的摟着她,突然想起送我茼蒿時莫白曾經笑着說起過,茼蒿他們長大了是可以當坐騎的,這才發現不知不覺,我的茼蒿已經大到我可以坐在上面的地步了。
大家都在成長,只有我一個人,永遠那麼孤獨。茼蒿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無助,水靈靈的眼睛看着我,嘴裡發出嗚嗚的叫聲。
茼蒿,這麼長時間過去,你是不是也在思念莫雅?可是我,每一次都把你單獨留在一個地方,讓你或許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莫雅了。
對不起。我輕輕的對茼蒿說。
身後突然多了一個披風,我回頭看竟是南宮逸,他笑了笑,坐到我旁邊:“你以前可是最怕冷的,怎麼出門一趟倒不怕了?”
我看了看還帶着他體溫的藍瑟錦衣披風,“謝謝。”
南宮逸
愣了一下,摸了摸我的額頭,“你怎麼突然這麼客氣了,我倒不習慣了。”
“怎麼在逸賢王眼裡紫蘇就是這麼不懂規矩的丫頭麼?”
“可別,”南宮逸連忙擺了擺手,“這話我聽聽還成,你今後可不能隨便亂說了,丫頭丫頭的哪裡是太子妃自稱的話。”
我低下頭,用下巴蹭了蹭茼蒿柔軟的毛,“那依逸賢王只見,我應如何自稱呢?”
南宮逸看着我,用手把我的頭髮弄亂,我搖搖頭,頭上還帶着他手的餘溫,他就是那麼溫暖的一個人,總是讓我感覺過分的溫度,不適合我體溫的溫度。“傻丫頭,你愛怎麼地怎麼地吧,反正這個千里現在是你最大。”
“此話怎講?”我擡頭看着南宮逸深邃的眼睛,他的眼中帶着幾許寵溺,“寧雅歌,你這麼聰明的女子怎會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這個男人……什麼時候知道我就是寧雅歌的!
他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疑問,笑了笑,“這有什麼難的,有消息說上官青陽在與商莫白交戰時曾經將一個女子右手無名指斬下,現在看看,難道你能說不是你麼?怪不得你可以讓千里那麼上心呢!原來你真的是天下第一美女寧雅歌。只是紫蘇你的臉……”
“我倒是沒有想到。”我低下頭用手摸着茼蒿的毛,淡淡的說。“看來大家都會知道我的身份了,這張臉無論變成什麼樣子,都不會影響什麼了。”
“以後有什麼打算?看你的樣子是不會甘心留在千里身邊的。”
“沒有什麼甘心不甘心的,反正就是爲了析國,我也得留在謝青城身邊不是麼?他那我做了交換,我不過,就算是一個析國的俘虜罷了。”
南宮逸看了看我,又擡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沒有再說話。
這樣寧靜的夜晚,慘淡的月光下,我依靠着茼蒿看着天上的明月,竟然漸漸的睡去。
夢裡的莫白一直站在荷花園的園外,看着那些已經凋謝的荷花,清冷的站着,我想走過去安慰他,荷花謝了還是會開,可是我根本動不了,講不出話。
只能遠遠的看着那一抹孤傲的白,屹立在冷冽的寒風中。
醒來的時候一個人在謝青城的懷裡,我擡頭看着他溫柔的側臉。他把嬌小的我整個的摟在懷裡,還給我圍了厚厚的大毛毯,他睡得很熟,長長的睫毛在陽光下格外的好看。
“你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看着我,“冷不冷?”說着往我的身上蓋了蓋那毛毯。
央國是南方,所以即使是冬天也比析國暖和很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