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姜氏卻看了看孟雲歌,笑着問:“若新夫人容不下妾身,妾身可以來服侍大小姐啊。”
她意味深長地瞧了眼孟雲歌。
嗯?
孟雲歌甚是疑惑,彷彿姜氏早已經計劃好了。
“大小姐寬宏大量,不會看着妾身無處安身吧?”
她眼眸落在孟雲歌的臉上,笑着問。
孟雲歌淡然輕笑,“您是父親的妾室,怎能無處安身呢?”
她並沒有正面回答姜氏,而是這樣反問了一句。
姜氏笑着,沒有答言。
“王妃,管家來示下了。”
這時候,紫鳶進來稟道。
“讓他進來。”
孟雲歌吩咐了一聲,正襟危坐。
“王妃,太后薨逝,依例天下臣民都是要服喪的,奴才已經把府庫裡全部的白綾找了出來,叫人做了佈置,也給閤府上下做了喪服,您看還需要準備什麼?”
管家說道。
孟雲歌並不瞭解這古代發喪的規矩,於是說道:“您看着安排吧,如果有需要本王妃出面的事情,儘管過來回稟。”
“是。”
管家答應一聲,出去了。
孟雲歌爲難地看了眼姜氏,“太后薨逝,府中事物繁多,我還要給太后抄寫經書,恐不能相陪了。”
姜氏跟着站起身,心領神會。
“既然大小姐沒什麼事,妾身這就回府,向老爺報喜去。”
孟雲歌笑了,孟詢昨晚就在宮中,怎會不知道她的事情呢?
姜氏不過是尋了個藉口罷了。
“多謝姨娘。”
孟雲歌擡步相送。
將要出府的時候,姜氏忽然問了句:“太后薨逝,那大小姐是不是就不必去尋找龍脈了?”
孟雲歌訝然地看了她一眼,很是疑惑。
這件事,她是如何知道的?
印象裡,尋找龍脈的事情,她可沒和孟府的人提過呀。
孟雲歌默不作聲,卻是暗中觀察着姜氏。
姜氏沒聽到孟雲歌的回答,這才側目,對上孟雲歌探究的目光。
她怔了好半天,才醒過神來。
一抹慌亂自眼底劃過,姜氏連忙說道:“妾身……隨便問問,隨便問問。”
“你怎麼知道我要去尋找龍脈?”
孟雲歌幽幽地問道。
姜氏喉嚨吞嚥了一下,笑答:“妾身聽老爺說的。”
說完,她眸子偷偷望向了孟雲歌,似乎有些忐忑。
“原是這樣啊。”
孟雲歌不動神色,卻已經暗中有了數。
“姨娘回去告訴父親,那永定侯嫡女,先不必急着下聘,待我瞭解一二,再行下聘也不遲。”
“好。”
姜氏答應着。
“還有,我如今在服喪,不能出府,若府上有什麼事,可來王府尋我。”
孟雲歌又囑咐了一句。
“好,妾身都記下了。”
姜氏福了福身子,“待老爺有了新夫人,妾身再來服侍大小姐。”
她眼裡跳動着灼灼的光。
孟雲歌凝着眉,猶在困惑,爲何這姜氏對自己如此禮遇呢?
目送着姜氏的馬車從視線裡消失,孟雲歌依舊站在府門前,凝眉若有所思。
心中疑惑不解,她不安啊。
可要如何才能解開這個疑惑呢?
孟雲歌陷入了沉思。
且說宮裡,皇上一晚上也沒太睡實,總是無端驚醒,覺得身邊有人要害他。
無奈之下,夜楚離又守了他幾個時辰,才讓他安穩下來。
再次醒來,已是天光大亮。
夜楚離叫人準備的早膳,問他道:“皇兄可覺得好些了?”
皇上揉了揉頭,頗有些無奈。
“朕總是被夢魘折磨,不能安寢……”
說着話,他看向了夜楚離,“唯有離弟在身邊,朕才能踏實。”
夜楚離笑了笑,“近日事多,皇兄夜不能寐也是常理,待葬了母后,皇兄也好好休息休息吧。”
他看得出來,皇兄比之前更多疑了。
這樣,怎能睡得好呢?
“皇上,早膳準備好了。”
有宮人服侍皇上洗漱之後,坐到了桌子前。
“離弟可曾用膳了?坐下來一起吃吧。”
皇上眼底劃過一抹猶疑,問立在自己身旁的夜楚離道。
“臣弟用過早膳了。”
夜楚離說了句。
“用過了……”
皇上瞧着滿桌子的菜,嘀咕了一句。
“是,臣弟簡單吃過了,皇兄自己用吧。”
夜楚離說着,轉身要走。
“別走!”
皇上連忙扯住了他,“陪陪朕吧。”
夜楚離凝着眉,猶豫了片刻,點了頭,坐下了。
那邊,又小太監已經開始給皇上佈菜了。
可是菜放到皇上的面前,皇上卻看着,並沒有動筷。
“皇兄怎麼不吃呢?”
夜楚離有些疑惑。
皇上皺皺眉,朝着佈菜的小太監努了努嘴,示意他先吃。
夜楚離暗中側目,輕嘆了一聲。
這次宮變,讓皇兄更加多疑了,處事都變得神經兮兮的,長此以往……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
小太監心領神會,每樣菜都嘗過了,纔給皇上重新佈菜。
“皇兄,且放心,不會再有人害您的。”
夜楚離微微笑着。
皇上尷尬地扯了扯脣角,卻是沒有說話。
用過早膳之後,皇上親自去了太后的靈堂。
環視着靈前跪着的一衆人等,皇上擰緊了眉頭。
這些人,他還能相信誰呢?
“皇上身子可好些了?”
柔妃輕輕地問了句,握住了皇上的手。
皇上愕然,很快抽出了手,靜靜地看着柔妃。
柔妃心下一凜,臉上尷尬地笑。
這一幕被夜楚離看到了,暗中又是嘆息。
“你怎麼在這?”
驀地,皇上的目光落到了一個人的身上,眼眸中帶着震驚。
“父皇,兒臣沒死,兒臣是冤枉的,那晚劫殺皇嬸嬸的不是兒臣,是淑妃,是淑妃劫殺皇嬸嬸,從而嫁禍兒臣的!”
夜靖堂連忙解釋。
他假死的事,早晚都逃不過父皇,不如儘早坦白。
皇上眼眸一凜,閃爍着寒光,“縱然如此,你也不該欺君罔上!”
夜靖堂愕然地張着嘴,半晌說不出話來。
“父皇,大哥也是迫不得已的,您就饒了他吧。”
八皇子暗中扯了扯夜靖堂的衣服,連忙說道。
“是是,兒臣也是迫不得已的。兒臣被那淑妃冤枉,若不假死,就中了那淑妃的奸計,她是想要父皇斷子絕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