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靖堂聞言,臉色尷尬,皇叔這分明是在旁敲側擊啊。
他脣角抽了抽,陪着笑臉,“皇叔言重了,在我這王府,怎會不安心呢?”
夜楚離驀地注視着他,讓他再不敢多言。
夜楚離目送着孟雲歌進了後院的一處房間,這纔在目光所及之處找了個石桌,坐了下來。
大家都是聰明人,何必點破呢?
夜楚離淡淡地掃過夜靖堂的臉,目光又回到了房門處。
而孟雲歌的兩個丫鬟,紫鳶和青竹,便隨着孟雲歌進入了房間。
“大姐!”
見到孟雲歌,孟雲彤極是激動。
可當她看到孟雲歌身後的孟雲卿時,目光立刻變得凌厲。
“你出去!”
孟雲彤揚聲喝道。
“你……”
孟雲卿咬着牙,“可是我把大姐請來的!”
“你出去,若不然叫王爺來請你。”
孟雲彤極盡冷厲地說道。
“你……你真是狂妄!”
在孟府生活了十幾年,她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現在居然倒過來了。
孟雲卿心裡憋屈,卻又不得不極力剋制。
畢竟,現在這個女人現在懷着王爺的子嗣。
她氣得一跺腳,轉身出去了。
“大姐,你快坐!”
相反,這孟雲彤對待孟雲歌的態度,卻過分的熱情。
甚至,她眼裡都溢出了水光。
孟雲歌深吸了一口氣,“我不看你們任何一個人,我只是不想無辜的孩子因爲你們之間的爭鬥而死於非命……”
她說着,執起孟雲彤的手腕,開始診脈了。
驀地,孟雲歌訝然地瞧了眼孟雲彤,眸色有些複雜。
孟雲彤收回手腕,笑着看向孟雲歌,“什麼都瞞不過大姐……”
孟雲歌瞧她一眼,淡淡地問:“你爲什麼這麼做?”
孟雲彤深吸了一口氣,挑眉瞧着孟雲歌,不答反問:“如果不這樣做,怎能讓大姐來這一趟呢?”
孟雲歌眼眸一緊,“你這麼做,只是爲了把我引來?你引我來是爲何?”
難道這孟雲彤也成了夜靖堂的傀儡?
孟雲歌看她的眼神,瞬時多了些鄙夷的味道。
孟雲彤苦澀笑,拉過孟雲歌的手,“大姐,我知道,若不是爲了救人,你一定不會來靖王府的。”
孟雲歌抽出手,靜靜地盯着孟雲彤,想知道她心裡到底揣着什麼目的。
孟雲彤自嘲地一笑,“我也是沒辦法了,我本來想要聯合孟雲卿,以求逃離靖王府的,可誰知道她竟死心塌地爲靖王所用,不但不幫忙,還對我嚴加防範,我……我只能這麼做了。”
她淡淡一笑,“若不是孟雲卿不肯幫忙,我也不會勞動大姐來這一趟,大姐,你幫幫彤兒吧。”
孟雲彤說着話,又握住了孟雲歌的手。
那滿眼的期待,着實讓人心生不忍。
“你懷了靖王的孩子,可謂是母憑子貴,也不枉你算計一回,難道還不滿意嗎?”
孟雲歌淡漠一笑,諷刺道。
孟雲彤臉色臉色尷尬,脣角勾起自嘲的笑。
“大姐就別諷刺我了。”
孟雲彤深吸了一口氣,“都是我飢不擇食,纔會走上這條路。靖王,實不是可以託付之人,大姐沒有選擇他,正說明大姐高瞻遠矚,蕙質蘭心。”
如今,她算是看明白了,誰也沒有大姐智慧。
即便處在那種境地之下,大姐也能爲自己思慮周全,成功甩掉靖王這個不淑之人,牽手皇叔那樣頂天立地的男人。
跟大姐比起來,自己多麼的可笑。
不止目光短淺,還手段拙劣,真是……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大姐……”
孟雲彤提了一口氣,“我錯了,我大錯特錯,所以我現在就想要離開王府,立刻靖王,我想遠離這讓人窒息的環境,求大姐幫幫我吧。”
她閃動着楚楚可憐的眼眸,極盡哀求。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你?”
孟雲歌淡漠一笑,她是不是太好說話了,以至於別人都以爲她好求……
“彤兒知道,大姐最是善良,必定不會眼看着妹妹身陷囹圄而不救。”
孟雲彤深深地看着孟雲歌,“彤兒知道自己做了很多錯事,彤兒不奢求大姐的原諒,彤兒會在以後的日子裡,想盡辦法贖罪的。”
她這一番情真意切的懺悔,不可說不讓人動容。
不過,孟雲歌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軍隊的歷練,早就鍛造出她鋼鐵般的意志,她不會輕易相信誰的。
不過,既然這孟雲彤有多頓悟,她要不要給一個機會呢?
目光暗中觀察着孟雲彤,孟雲彤若有所思。
平靜地接受大姐的審視,孟雲彤微微輕笑,“大姐,彤兒雖然懷了靖王的孩子,可也不想母憑子貴,永遠留在靖王的身邊。靖王生性多疑,陰險狡詐,彤兒看透了,他不可能善待彤兒,甚至……”
脣角劃過一絲苦笑,孟雲彤撫了撫小腹,“甚至,他也不見得能善待彤兒的孩子。他現在如此重視這個孩子,不過是想把孩子作爲他東山再起的籌碼罷了,怎會真心相待呢?”
孟雲彤這次看得很透徹,她苦笑,“一旦靖王利用長子、皇長孫重新得到了皇上的重視,他必定不會安分,恐怕還會挑起奪儲的事端。”
孟雲歌淡淡地瞧着孟雲彤,沒想到她竟分析得頭頭是道。
看來,孟雲彤也不是個泛泛之輩,畢竟比孟雲卿多了個好用的腦袋。
“大姐,我知道,有皇叔在,我不必擔心大姐再受他威脅,可……你和皇叔都是正派之人,他卻是陰險之人,若爲了奪儲,他恐怕會無所不用其極……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要徹底斷了他的念想,讓他安分守己。”
孟雲彤看着孟雲歌,試探着說道。
孟雲歌淡淡一笑,“奪儲是皇子之爭,與皇叔何干呢?”
夜楚離雖然勞苦功高,卻對皇位無意,所以她和夜楚離定然不會參與其中。
“大姐,皇叔雖然無意於皇位,可他也不會希望這皇上上坐着夜靖堂吧?夜靖堂生性多疑,沒有容人之量,他若是坐上皇位,必定大肆迫-害異己之人,那個時候……難保他不對皇叔動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