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楚離淡淡地瞧了老太監一眼，“有話就說，何必吞吞吐吐？”
那老太監挑眉瞧着夜楚離，壓低聲音道：“您這會兒若是擾了皇上的興致，恐怕他會暴怒……”
“皇上現在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他努努嘴，衝着大殿道：“尤其是出了淑妃的事情之後，皇上每次寵幸女人，都會這樣。”
夜楚離斂緊了眉頭，“這樣？”
耳畔又傳來淒厲的叫聲，夜楚離皺眉瞧了眼，似乎明白了什麼。
“皇上每次都會這樣嗎？”
夜楚離問道。
老太監點了點頭。
夜楚離凝着眉，遲疑片刻道：“皇兄，臣弟有事相商……”
“哎喲！”
老太監嚇了一跳，“王爺呀，您怎麼不聽老奴的勸呢？”
他暗中替皇叔捏了一把汗。
但是夜楚離有自己的打算，既然皇兄如此虐待這些女子，他怎能聽得下去？
裡面果然沒了動靜。
夜楚離使了個眼色，“你進去通稟一下。”
“哎！”
老太監不敢有違，硬着頭皮進去了。
不消片刻的功夫，裡面開始魚貫地走出女子來。
竟有五六個之多。
而其中就包括了那個叫阿娜的女子。
此時，這阿娜亦是遍體鱗傷，雖用衣裙勉強遮住了身上的部位，可臉上卻還是能看到青一塊紫一塊的印記。
其餘的女子，亦是如此。
當阿娜經過夜楚離身邊的時候，那一雙眼望着他，帶着複雜的神色。
她沒有表露出任何的情緒，她只是握緊了雙手，暗暗下着決心。
目送着幾個女子離開了，夜楚離這才進入了大殿。
這時候，大殿中的皇上斜倚在龍牀上，半裸着衣衫，臉色微微泛紅。
“離弟，你有何重要的事情要在這個時候與皇兄商量嗎？”
皇上的話裡，帶着一絲的不快。
“嗯。”
夜楚離點了點頭，鄭重道：“皇兄可曾聽到稟報？臣弟之前託付與你的女子，發了羊癲瘋，差點殞命……”
“朕聽說了。”
皇上脣角勾起玩味的笑，“想不到孟愛卿看中的竟是身上有疾的女子……”
夜楚離淡淡地瞧了他一眼，“皇兄是否下旨，將此女賜予孟詢？”
“既是身上有疾，也不能久在宮中，萬一死在宮中，皇兄一番好意可就變成了壞事。”
夜楚離盯着皇上，不卑不亢地說着。
“送走送走！”
皇上揮了揮手，“如此女子，若是死在宮裡豈不晦氣？”
夜楚離淡淡地瞧了皇兄一眼，點了點頭。
“皇兄……”
他深深地看着皇上，“臣弟來時，聽到了殿中淒厲的慘叫……皇兄這樣做是爲何？”
皇上眉眼中閃過不以爲然的神色，“她們是敵國俘虜，朕這麼做有錯嗎？何況，女人大多巧言令色，暗藏心機，朕……便是要教訓她們。”
便是這一句話，夜楚離就明白了皇兄的心思。
他恐怕是被淑妃傷害至深，所以才產生了這樣的心理。
“皇兄，戰俘自有戰俘的處理方式，女人……也不都是淑妃一類。”
夜楚離瞧了皇上一眼，幽幽地說道。
皇上立時皺緊了眉頭，心彷彿被刺痛了一般。
“離弟，休要再提那個女人，提起那個女人，朕就會想起你的王妃，朕……朕恨不能連她和淑妃一起挫骨揚灰了！”
皇上的眼眸倏然變得陰冷，脣角抽搐。
夜楚離驀地看着他，心頭有些寒涼。
“皇兄，淑妃不過一個女人，何至於讓你失去了本性？”
皇上皺緊了眉頭，臉色黑沉，“離弟，這是朕的事，不要再說了。”
夜楚離倒吸一口涼氣，深深地看了看皇兄。
皇兄如今已經聽不進去別的了，他多說也無益。
“臣弟告辭。”
夜楚離起身，施了禮，轉身走了。
只要皇兄答應放了盧萍兒，他也算是不虛此行。
夜楚離回到了孟雲歌的身邊，將皇兄的意思轉達給了孟雲歌。
“答應了？”
孟雲歌很有些驚訝。
夜楚離心事重重地提了一口氣，脣邊劃過一抹苦笑，“皇兄不是看中了盧萍兒，他只是……”
他欲言又止。
“怎麼了？”
孟雲歌瞧着他憂鬱的樣子，不禁問道。
“皇兄跟從前不一樣了，以後我們便在王府守孝，少進宮爲妙。”
夜楚離凝眉道。
皇兄方纔的那句話，始終縈繞在他的腦海，讓他無法安心。
想不到，皇兄因爲淑妃的事情，如此怨恨丫頭。
如今皇兄喜怒無常，萬一他一時興起，對丫頭不利怎麼辦？
唯一的避禍的方法，便是遠離皇兄。
“嗯！雲歌都聽皇叔的。”
孟雲歌深以爲然，“這個好。留在王府守孝，遠離皇宮，遠離紛爭，你我過幾天逍遙的日子。”
夜楚離微微笑着，“我們走吧。”
於是，夜楚離帶着孟雲歌和盧萍兒，準備出宮。
三人剛剛走出大殿，正準備出宮呢，結果竟然碰到了柔妃娘娘。
彼時，她正帶着霓陽縣主和夜明堂、陸雅晴，往皇上的寢殿而來。
“臣妾見過王爺。”
柔妃帶着衆人，先給夜楚離見了禮。
繼而，大家互相見了禮這才站定。
“臣妾正想有機會宴請王妃呢，不想在這裡見到了。”
柔妃上前拉住了孟雲歌的手，巧笑嫣然地說道。
孟雲歌回以禮貌的笑，暗中琢磨，這柔妃對自己的態度怎麼變了呢？
以她們上一次不歡而散的談話，這柔妃不該對她這個態度纔是。
“娘娘客氣了。”
孟雲歌微微點頭笑了笑，問道：“娘娘這是要去見皇上嗎？”
“對！”
柔妃說起來，很是興奮。
她瞧着霓陽縣主道：“太后新喪，十七和陸小姐的婚事不能操辦，但他兩個的事還是要定下來的，也好讓縣主和陸小姐心安。”
孟雲歌點了點頭，“娘娘思慮周全，理應如此。”
柔妃點了點頭，“說起來，這兩個孩子能夠結緣，還跟王妃有着莫大的關係，若不是淑妃想要設計王妃，他兩個也不會機緣巧合地公佈關係，所以……”
她下意識地瞧着孟雲歌，讓孟雲歌暗中疑惑。
柔妃到底想說什麼呢？